衆人變色,隱約都猜到了這青年的身份。
卻沒想到,他竟然真敢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前來嵩山?!
左冷禪心中一沉,硬着頭皮起身,拱手一禮,道:“左冷禪,見過江大人!”
“我還以爲,左掌門要裝作沒見過我呢。”
江玄臉色平淡,目光從場中衆多江湖人士身上掃過。
最終,又看向左冷禪。
“今日是五嶽並派的大好日子,武林中難得的盛事,本督本不欲破壞了諸位的雅興,但二十二個錦衣衛被伏殺,兩個重傷,其中一個,還是本督的親傳弟子。”
“此事,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了。”
“所以,本督不得不前來嵩山,討個說法。”
衆人面色凝重,議論紛紛。
雖然早知錦衣衛離京一事,但沒想到,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竟然真的將上山的日子挑到這一天。
而且,此事左冷禪已經提前清理門戶,還不惜消耗大量財寶,向朝廷低頭賠罪了。
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竟然還是來了。
難不成,此事當真另有隱情?
“江大人!”
左冷禪目光在江玄身後的幾人身上掃過,當看到持劍冷冷盯着他的林平之,心中更是沉重,卻也只能咬牙選擇之前的說辭:
“此事,是我嵩山派有錯在先,左某不敢不認。”
“但行此兇案的罪魁禍首,也就是我左某的師弟‘大嵩陽手’費彬,已經被左某清理門戶、逐出師門,還請大人看在左某主動賠罪的份上,網開一面!”
“左某在此,再次向大人賠禮認罪!”
左冷禪深深躬身,誠意十足。
“阿彌陀佛!”
此時,少林主寺方丈空聞神僧也自人羣中走出,單掌豎在胸前,道了一聲佛號,道:“左掌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況此案罪魁禍首費彬施主已經伏法認罪,還望施主寬大爲懷,此事,便到此爲止吧。”
見空聞神僧出面,左冷禪暗自鬆了口氣。
衆人神情則更加凝重,少林寺身爲武林泰山北斗,空聞神僧更是當今少林主寺方丈,成名已久,在江湖上的地位,絲毫不弱於許多成名已久的大宗師、武林名宿。
此事結局如何,就看這位朝廷新晉高手,給不給少林寺面子了。
“到此爲止?”
江玄目光一轉,看向空聞神僧:“你說了算?”
空聞眉頭微蹙,道:“那不知施主還想如何?”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律。”
江玄淡淡道:“本督身爲錦衣衛指揮使,替皇上監察天下,守護大明的安危。”
“你們江湖人如何廝殺打鬥,只要不波及到普通人,本督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嵩山派敢伏殺錦衣衛,這是朝廷絕對無法容忍的。”
江玄看向左冷禪,神色變冷:“你以爲,殺幾個無關緊要的弟子,把事情推到他們頭上,再送點金銀之物,本督就會給你這個面子,了結了此事?”
“你把本督當什麼了?”
左冷禪依舊低着頭,咬牙道:“左某,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你不明白不要緊,但本督會讓你死個明白!”
江玄冷冷道:“平之,左掌門記性不好,你再給他複述一遍當日所發生的事兒,也順便讓諸位聽聽事情的經過,免得有人認爲,本督仗勢欺人,執法不公。”
“是!”
林平之立即走出,目光怨恨地看向左冷禪,開始講述當日遇襲經過。
衆人聽完,不由譁然。
伏殺錦衣衛一事,竟真是左冷禪乾的?
但爲了脫罪,他竟將此事全推到了費彬身上,提前殺人滅口,當真狠辣至極。
如此果決的心性,讓得衆人心間都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如何?左掌門現在還打算裝糊塗麼?”江玄冷冷道。
左冷禪臉色難看,深吸口氣,擡頭看向江玄,道:“大人慾對我嵩山動手,直說便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顯然,他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打死不認了。
江玄冷笑:“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但本督既然來了,可不是來聽你狡辯的。”
“大明律:殺錦衣衛者,夷三族!”
“就算此事真不是你動的手,本督要滅你嵩山,只憑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
江玄說罷,揮手道:“平之,拿人,如果敢反抗,殺無赦!”
“是!”
林平之昂首挺胸,哪怕孤身一人,也絲毫不懼,當着無數人的面,徑直走向左冷禪。
衆人見其風采,都不禁暗自讚歎,同時暗道可惜,如此人傑,若是未曾加入朝廷,假以時日,必然也能在江湖上闖出一席之地。
不少女子眼中更是異彩連連,其中就包括了站在華山人羣中的嶽不羣之女,嶽靈珊。
“且慢!”
空聞神僧再次出聲,擋在了左冷禪身前,沉聲說道:“朝廷與江湖,向來互不干涉。”
“此案施主尚未查清,就欲以朝廷法度,牽連嵩山派,未免有些過了。”
“若都按朝廷法律來辦,難道日後其他門派有弟子私自作案,施主也要如這次一般,牽連其身後門派,將其滅門嗎?”
“不按朝廷法律來辦,難道按江湖的規矩來辦?”
江玄眼眸微眯,道:“而且,江湖的規矩,是由誰來定的?”
“江,是大明的江,湖,也是大明的湖。”
“這江湖的規矩,難道還能大過朝廷的規矩?”
“空聞,本督敬你是少林方丈,武林名家,但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督的耐性。”
“少林寺要插手此事,可有做好滅門的準備了?”
“阿彌陀佛!”
空聞神僧肅然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施主若非要一意孤行,行此殺孽的話,縱使粉身碎骨,貧僧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而且,施主執法不公,行事如此霸道,貧僧相信,此事不僅貧僧不會答應,在場的諸位武林同道,同樣也不會答應。”
“不錯!”
峨眉派衆人前方,滅絕師太突然開口,冷冷道:“就是朝廷辦案,也得講證據、合情理,此事嵩山派已經主動低頭賠罪,而且證據尚未明瞭,就上山來拿人滅門,真當我等武林各派好欺辱麼?”
“沒錯!”
“滅絕師太說的對,朝廷行事如此霸道,我等絕不答應!”
“只因一人一錯,就牽連整個門派,那以後萬一我們門派有人犯了法,那豈不是要將我們全給滅掉?”
“朝廷想抓誰就抓誰,想滅哪個門派就滅哪個門派,真當我們武林中人沒有血性乎?!”
一時間,羣情激憤,諸多門派都出聲響應,堅決反對江玄抓人。
事實上,他們也清楚此案有貓膩,伏殺錦衣衛一事,說不定真是左冷禪乾的。
但到得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嵩山派一家的事了,而是整個武林的事。
今日若是退縮,他日萬一這種事輪到自己門派頭上,誰還會替他們出頭?
所以不論如何,他們也要保下左冷禪,逼朝廷了結此事。
眼看場中半數以上的人都開始抗議反對,任盈盈等人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陸小鳳等人也皺眉,靠近江玄身邊,低聲道:“大人,要不……乾脆先退一步吧,此事不宜過分逼迫。”
“退?”
江玄冷冷道:“一羣烏合之衆,就想挑釁朝廷天威,簡直癡人說夢!”
江玄將目光投向挑起此事的少林衆僧身上,冷笑一聲,道:“放箭!”
“是!”任盈盈立即走出,拿出一架弓弩,朝天發射了一支火箭。
砰!
零散的火花在蒼穹之上炸開,十分絢爛。
衆人聲音漸止,知道江玄放出了號箭,連忙環視四方,看向山下,可並未發現有大軍上山的跡象,不由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江玄的意思。
但很快,一道如天雷般的轟鳴,打斷了他們的胡亂猜測。
轟!
遠處,一道劇烈的雷鳴,聲震蒼穹,宛如響徹在天邊,震得羣山轟鳴,迴音四震。
“是朝廷的火炮!”
衆人面色,很快意識到這聲響的來源,頓時慌亂不安,難以置信。
有人更是嚇得連忙找地方躲避。
朝廷竟然真敢動手,拿大炮來打他們?
但過了片刻,也沒有看到哪裡有炮彈飛來,衆人心頭微鬆,連忙四處尋找炮彈來源。
突然,一名僧人臉色一變,驚呼道:“不好了,師父,是少室山,少室山着火了!”
少林衆僧聞言一驚,紛紛回首望去,不由大驚失色。
只見少室山方向,果然隱約有火光閃爍,青煙徐徐,顯然剛纔被炮轟炸的就是少室山。
“你……你竟敢……”
空聞神僧驚怒交加,陡然轉頭看向江玄,不敢相信他竟然真敢對少林寺動手。
江玄冷冷道:“這一炮,只是警告,本督在山下還有一百門紅衣大炮,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的。”
“少林寺若繼續執迷不悟,本督一聲令下,整個少室山,頃刻間就會夷爲平地!”
“誰不信的話,可以再試試!”
“勿謂言之不預!”
一百門紅衣大炮?
聽到這個數字,場中其他江湖人也是嚇得面無人色,暗道朝廷瘋了。
出來混的,誰沒有見識過朝廷火炮的威力?
別說一百門了,就是隻有一半,也足夠將整個少室山,乃至整個嵩山夷爲平地了。
到時候,他們所有人,只怕大多都要葬身於炮火之中。
這傢伙是瘋了嗎?
他自己可也在山上,難道想和他們同歸於盡不成?!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心中顫慄,不敢再開口。
事實上,這麼短的時間,江玄去哪裡弄這麼多紅衣大炮,山下也只有十來門罷了。
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爲了震懾衆人。
不過就算只有十門大炮,也足以炮火覆蓋少室山了。
十門紅衣大炮集中打擊,宗師以下的武者,絕對沒有一人能夠倖存。
這座千年古剎能不能留存,就看少林寺怎麼選了。
江玄冷冷盯着少林衆僧。
此刻,少林衆僧臉色也是驚恐不已,不少人暗自咽口水,顫顫巍巍,將目光投向空聞神僧,欲言又止:“方丈……”
空聞神僧臉色難看,死死盯着江玄:“施主當真要與我少林爲難嗎?”
“你當本督在與你講笑?”江玄揮手,冷冷道:“放箭!”
任盈盈毫不遲疑,立即持弩朝天,欲發射第二支號箭。
“慢!且慢動手!”
衆人臉色劇變,空聞神僧更是連忙叫停,聲音都有些尖銳,再不復之前的淡然與修養。
江玄擺手,冷笑地盯着他。
空聞神僧鬆了口氣,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後,往後退開幾步,低聲嘆道:“我少林寺,不再插手此事。”
衆人長呼口氣,擡手擦汗。
短短片刻間,不少人冒冷汗,渾身都溼透了。
左冷禪則面如死灰,慘笑跌足。
從炮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誰也保不住他了。
事實,的確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左冷禪擡頭,看向林平之,神色怨毒,道:“本座後悔那晚沒有殺了你這個小雜種!”
“但就算死,本座也要拉你墊背!”
鋥!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左冷禪突然拔出身旁寶劍,縱身一躍,近四指寬的闊劍,徑直斬向林平之。
“啊!小心……”有人焦急呼喊。
林平之目光冷峻,反手也拔出了長劍,毫不畏懼地向前迎擊。
但他此刻的境界實力,對比左冷禪終究是差了不止一籌。
“叮!”
只一劍,林平之身軀一顫,便被左冷禪一劍擊退,整個人向後飛去。
左冷禪得勢不饒人,立即縱身追出,殺意凜然,不殺林平之誓不罷休。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江玄的對手,所以想搶在江玄還未反應過來救援之前,拉林平之墊背。
但被林平之擋下一劍,他便已經失了先機。
嗡~
一道刺目的刀光劃破虛空,宛如晴天霹靂,驚豔了所有人。
左冷禪心中危機感大增,渾身汗毛倒豎,他駭然擡頭,便看到那道絢爛的刀光離自己越來越近。
生死關頭,他徒然驚醒,下意識地橫劍舉過頭頂,企圖擋下這致命的一刀。
唰!
刀光斬落,左冷禪的身軀僵住,眼中浮現驚恐、駭然等種種神色,甚至依舊保持着橫舉長劍的姿勢,一動不動。
而江玄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場中,反手將長刀送入藍鳳凰手持的刀鞘之中,斜瞥左冷禪,冷冷道:“不知死活!”
哐啷——
下一秒,左冷禪手中的嵩陽神劍陡然從中斷爲兩半,跌落在地。
旋即,一道血線自他眉心往下,陡然綻放,猩紅的鮮血宛如瀑布般自縫隙間噴灑而出,繼而血線擴張,左冷禪整個人直接一分爲二,往兩邊倒下,鮮血內臟淌了一地。
全場死寂。
衆人依舊沉浸在剛纔那驚豔的刀光之中,爲刀光中所蘊含的意境之力所攝,直到看到左冷禪一分爲二倒地,才豁然驚醒。
接着,便是再度駭然失聲,難以置信。
只一刀,一位成名多年的一流門派掌門,就此身隕,甚至連他的護體真氣都被刀氣斬破,沒有絲毫抵擋之力!
這一刻,縱然是空聞神僧、方證大師、宋遠橋、沖虛道長、滅絕師太等久負盛名的高人名家,都不禁爲之駭然,心神震顫。
以他們的眼界,自然也看得出這一刀的可怕之處。
不僅僅是快,而且幾乎沒有任何破綻可言,其中蘊含的意境之力,狂暴到了極點。
若是換作他們,同樣擋不住!
這便是‘霸刀’的真正實力麼?
“阿彌陀佛!”
過了許久,空聞神僧和方證大師最先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望着左冷禪血腥的屍身,都不禁暗歎,同時誦唸佛號。
其餘人驚醒,也紛紛臉色蒼白地低頭,有人則狂咽口水,倒吸冷氣不止,不敢直視江玄。
“師父!”
“掌門……”
嵩山衆人悲呼,紛紛撲到了左冷禪的屍身旁邊,神情悲憤。
‘託塔手’丁勉陡然擡頭,死死盯着江玄,雙目血紅,悲憤道:“朝廷欺人太甚,殺死掌門,欲滅我派,左右都是一死,還不如與他拼了,殺!”
“殺了他們!”
“爲掌門報仇!”
隨着一聲聲怒吼,密密麻麻的嵩山弟子拔劍衝出。
江玄目光睥睨,掃視四方,冷冷道:“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殺!”
一聲令下,人羣之中,突然竄出許多人影,朝着丁勉等一衆嵩山核心人物殺了過去。
這些人大多黑衣持劍,作江湖人士打扮,顯然是早已潛伏在人羣中,此時一經出手,動作迅疾,下手狠辣,宛如幽靈般遊走在戰場,每一次出手,都能輕鬆無誤地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叮!”
丁勉剛剛跳下封禪臺,就被一柄長劍擋了回去。
接着,另一道人影宛如鬼魅般靠近,丁勉還未回過神來,就已被一柄鐵劍洞穿了咽喉。
“劍勢?你是什麼人……”丁勉捂住喉嚨,踉蹌倒退,不甘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最終失力倒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好快的劍!”
不少江湖人也注意到這手持一柄鐵片的少年,不禁側目,暗驚朝廷中竟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但很快,又被其他人吸引了目光。
這些人個個出手狠厲,如同專業的殺手一般,每次出手必要人命。
其中一名黑衣黥面的黑袍劍客,身形如電,劍氣如雨,頃刻間便已有十幾個嵩山高手斃命其手,其中甚至包括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仙鶴手’陸柏、‘九曲劍’鍾鎮等人。
所有人,都是喉嚨中劍,而且只是一劍。
“奪命十三劍?他是西北‘奪命劍客’燕十三!”
“沒想到他竟然也加入了朝廷!”
有人驚呼,認出了那黥面劍客的身份。
“闢水劍法?她是‘黑石’的殺手細雨?”
“她不是死了嗎?!”
又一陣驚呼,有人認出了其中那個手持軟劍的女劍客的身份,被其所殺之人,傷口細密如雨點,這是細雨的成名劍招。
其中還有一獨臂刀客,手持一柄斷刀,快如閃電,僅交手數招,嵩山派副掌門,同時在十三太保中排行第六位的湯英鶚便被其斬了腦袋。
有人認出,此乃貌似是兩年前在雲州西北那邊斬殺了馬賊飛龍的獨臂刀客,江湖人稱‘斷刀客’。
衆人越看越是心驚,難以想象,朝廷究竟網羅了多少高手?
‘幽冥’的高手,第一次在江湖人面前露面,就震驚了所有人。
整個過程,在場衆人無一人敢出手相助,全都眼睜睜地看着嵩山派的人被屠。
半個時辰後,戰鬥逐漸平息。
嵩山派上下數百弟子,除了一些趁亂逃走的,還有一些被殺到膽寒,不敢再抵抗,及時扔掉兵器跪地投降的弟子之外,其餘人盡數被誅。
嵩山十三太保,更是僅僅只剩白頭仙翁卜沉、神鞭鄧八公兩人,兩人從一開始就帶着一羣弟子束手就擒,老老實實地跪地求饒,甚至都未曾抵抗一下。
但這時候,已無人笑話他們。
不論是誰,面對這種情形,都難以保證說真的不怕死。
此刻,倖存的卜沉等人臉色慘白,跪在封禪臺上,渾身都在顫抖,低着頭一言不發。
江玄瞥了眼這些人,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今日是五嶽劍派並派的大好日子,本督也不願多造殺戮,就當給嶽先生一個面子,給嵩山派留個火種,他日若再有不法之事,本督也不介意多跑一趟嵩山。”
卜沉等人顫聲道:“請大人放心,此事乃左冷禪一人所爲,我等絕不敢再與朝廷作對。”
嶽不羣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連忙也上前拱手道謝:“多謝大人!今後嶽某一定約束好門下弟子,絕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最好如此!”
江玄的目光,再次從場中各派之人身上掃過,目光所至,一片死寂,無一人敢擡眼對視。
最終,江玄的目光又轉向少林、武當等頂級門派身上,冷笑一聲,道:“諸位,好自爲之!”
說罷,江玄揮了揮手,帶人離去。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何收拾殘局,那就是嶽不羣的事兒了。
包括嵩山派的財富,嶽不羣是聰明人,他自然會整理好送到京城。
至於少林,眼下還不是與少林寺魚死網破的時候,沒必要逼得太狠。
紅衣大炮也不是無敵的。
今日若真的轟碎少室山,少林寺那些潛藏的宗師、大宗師以上的高手,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人,儘管已經做了許多準備,但江玄暫時還是沒有把握能夠對付。
但終有一日,這少林寺,他還會再來的。
……
目送這羣‘煞星’遠去,各派之人才長鬆口氣。
有人吞嚥口水,有人擦汗。
但全場數千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先開口講話。
最終,還是嶽不羣出面主持大局,輕咳一聲,道:“死的人已經死了,左冷禪襲殺錦衣衛,如今落得這個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但今日諸位都是爲我五嶽劍派的並派大會而來,也不好讓諸位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有人自嘲一笑:“如今的五嶽劍派,還能叫五嶽劍派嗎?”
“爲何不能?”
嶽不羣正色道:“左冷禪雖然死了,但嵩山派還在,卜長老,你們說是不是?”
嶽不羣看向倖存的卜沉等人。
幾人互相看了看,隨後連連點頭:“嶽掌門說的是,我嵩山派對五嶽並派,並無意見。”
剛剛那江玄離去之前,特意點了嶽不羣的名字,他們自然知道此舉代表着什麼。
識時務者爲俊傑。
嵩山派的人都這樣說了,衆人還能說什麼?
於是,在收斂了左冷禪等人的屍身以後,五嶽並派大會繼續,五嶽互相比劍。
最終,嶽不羣以一身渾厚的紫霞真氣和華山劍法,威壓各派,成功奪得五嶽掌門之位,得償所願。
期間,華山劍宗長老風清揚也親自現身,給嶽不羣站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五嶽並派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自此之後,五嶽劍派除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嶽不羣掌管的全新一流勢力——五嶽派!
但衆人的心思大多都不在此事之上。
他們更關注的,是今日朝廷的霸道舉動,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大會結束之後,少林、武當、峨眉等各大門派之人,就連夜下山,告辭離去了,迫不及待地將此事回稟門中,進行商討。
次日,當嵩山之事逐漸傳開,四方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