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雪,樂歡覺得自己真的看不懂這個女人在想什麼?明明她該恨自己恨得入骨,不又或是說,她該莫名地恨自己恨得入骨纔對,爲什麼偏偏在危機時刻,反而會對她伸出了橄欖枝呢?
“你覺得奇怪?”晚餐時,妍雪坐在長長的長桌那頭,優雅地舉着紅酒杯,微笑若笑,實在是美麗得讓樂歡都感嘆,只是她的笑如此地奇怪,讓人猜不透心思與用意。
“當然奇怪了,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我是很討厭你。”
“那你幹嘛還要幫我,而且,還帶我來自己的私人島嶼避風頭。”樂歡看着妍雪前面擺放的全是素菜,而自己跟前則是妍雪很體貼地特地讓廚房那邊做出的美味烤雞,對於肉食動物的她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誘惑。
可爲什麼妍雪會這麼好心,而且還了料她的喜好的。
“你覺得我是在幫你避風頭?”妍雪微微地笑着,笑意裡帶着更加濃郁看不懂的情緒了。樂歡奇怪地看着她,她見之,放下了紅酒,雙手撐在長桌了,意味深長地看着樂歡,“你就沒有想我,我不過是想讓你人間蒸發而已嗎?”
人間蒸發?樂歡馬上想到了種種可怕的行徑,害得拿着刀叉的手都開始顫抖了。妍雪冷笑,“只是如此,你就嚇成這樣,那要是我把你打包了扔到海里去餵魚,你不是得嚇得當場氣絕。”
“不要把這麼恐怖的事說得這樣輕鬆,你不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樂歡站起尖叫起來,妍雪見之,不再笑了,而是冷着臉,恨恨地看着她,緊抿的嘴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嚇你?我告訴你,當初看到你手舉着利刃嚇傻之時,我就想要落井下石,大聲呼叫:樂歡殺人了
。不過爲了龍,我忍住了,我還及時救走了你。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原諒你,我還是一樣討厭你憎恨你恨到想把你捏死再毀屍滅跡的程度。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在帶你來島嶼的飛機上時,我就無數次地想過,要把你從飛機上扔下海里去餵魚……幸好,我忍住了,要不然,你現在可真是屍骨無存了。”妍雪咬牙切齒,說到最後時,卻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再一次端起酒杯朝着樂歡做了一個乾杯的動作,再一次微笑如花。
樂歡嚇得全身冷汗淋漓,“有必要這麼討厭我嗎?我不是一再申明我對夜風沒興趣嗎?”說這話時,樂歡其實已經口是心非了,她很該死地想念着夜風,很不幸地明白到一件事,這會她是真正愛上了那個毒舌男了。她甚至在內心裡無數次在拷問自己:那個毒舌男有什麼好處,不就是長得好看點,有錢點,有權點,但除此之外,一無是處,連基本的人格都是糟糕透頂的,他有什麼好,爲什麼偏偏就喜歡上他了呢?
妍雪再次變臉,拿着酒杯的手重重地重擊長桌面,懊惱撕啞地衝着樂歡大叫,“我討厭你喜歡他,我更討厭你不喜歡他,憑什麼,你就一個賤民,還敢對他挑三撿四。”
……
樂歡對此很無語,她覺得妍雪這樣的自作多情保護情緒,實在是過得太過了,就是夜風他媽怕也沒有因爲兒子被人嫌棄而如此懊惱吧。不過,她既然這麼愛他,又爲什麼不肯接受他呢?
“跟你有什麼關係?”
樂歡藏不住心思,一下子便問了出來妍雪又恢復成優雅美麗高貴的大小姐,她傲慢地撩起長髮,不屑地答了樂歡。樂歡只能用鬱悶來解釋自己此刻的心情。
也許,正如妍雪所說的,
她會讓禁固在這座孤島上一輩子,人間蒸發般地消失在大衆的眼界之內。幾天後,當樂歡再次站在岸邊,看着海浪轟鳴不止,吹着狂亂的海風之時,她更想夜風了。想得要命,她開始懊悔自己的輕率,懊悔自己沒有認真聽過夜風的話。是,他是很混蛋,但他其實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他了解皇宮的一切,知道她不是這當中的菜,所以他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了出來。他警告過她,不許她到處亂逛。她不聽,結果被綁架還差點因此喪命。可她竟然還沒有因此而提高警惕性,依然不聽他的警告,還以爲別有用心的蕊公主是好人,說到底……說到底,這一切還是他的錯,要不是他自我主張,利用她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何至於遇到這麼悲慘的事呢?
樂歡朝着轟隆隆的大海狂叫了好久,她不想原諒夜風,可該死的卻想他想得要命。他有沒有像上回那樣,也是拼了命地尋找自己呢?還是說,他會冷着臉抱胸哼聲道,“她這是自作自受,白癡加傻瓜,真死了,也是人類之幸。”
又或者,他急得無策可施呢?他有沒想過她,像她這般地想他!
“他在找你?”妍雪傲慢地嬌笑着,刻薄地指出,“你是什麼人,太當自己一回事了吧!”
樂歡瞪着她,更加想不明白了,“你爲什麼也要住在這裡不離開呢?”
“我只是在休假而已!”妍雪落落大方地轉過身,優雅地在小徑地慢行,她貌似快樂地哼着小曲,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若不是見識過她的卑劣手段,樂歡真願意相信,其實她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千金大小姐。
可惜她不是,她也許不是想像中的毒蛇,卻也絕非是善良的綿羊,她,也許就是一個奇怪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