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寧皓！”
對方說了個名字，陳瑾的內心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哪……哪個寧皓？
臥槽，不會吧？
我特麼不是聯繫的大劉麼？
怎麼變成寧皓了？
陳瑾還看了眼手機，暗自慶幸，自己留的名字是郭忛。
“您好，是拍《瘋狂的石頭》的導演，寧皓嗎？”
陳瑾問了句。
“是的，是這樣，大劉的小說版權都掛靠在我公司，由我工作室幫他處理！”
“您那邊是影視公司，還是投資公司？”
陳瑾聽到寧皓說這話，顯然心都有些冷了。
他還以爲可以跟《失戀33天》一樣，撿個漏，沒想到大劉這麼早就已經有人幫忙運作了？
不對啊，不是說《三體》被人10萬塊錢買去了嗎？
隨即一想，陳瑾就明白了。
“張凡凡你個狗逼，壞我好事！”
要沒有這貨10萬塊錢撿漏，大劉顯然不會這麼忌憚，也不會把版權交給寧皓打理，這現在看樣子，不好辦了啊！
不過陳瑾還是很冷靜道：“我是個人購買，不過跟合夥人開了個投資公司！”
“個人？”
“買影視版權幹什麼？”
寧皓都想要直接掛掉電話了，實在是懶得搭理。
這種不是想撿漏，就是沒有逼數的愣頭青。
“我是北電管理系的一名研究生，目前在拍一部科幻片，正好看到這部小說，所以想要問問版權的情況！”
陳瑾自報了家門。
他現在是郭忛，那說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原本想掛斷電話的寧皓不由得一愣：“北電管理系的研究生？什麼科幻片？”
“北電還有這麼牛逼的研究生？”
寧皓怎麼不知道？
我特麼也是北電出來的導演啊！
現在整個圈子裡，哪個導演敢拍着胸脯說拍一部科幻片出來，那不是搞笑嗎？
他寧皓都不敢拍！
“《李獻計歷險記》，寧導聽過嗎？”
寧皓：“……”
“不是，這部動漫，你接手了？”
寧皓確實被驚到了。
冊那！
這還真他孃的是一部科幻片。
這動漫在業界很出名，擁有一波很死忠的粉絲，包括寧皓也看過。
豆瓣8+的評分，可是不多見的。
去年在年底火過一陣子，著名的視頻網站土豆網都刷爆了。
寧皓其實也想過接拍，但聽說華宜那邊想要買下版權讓馮曉剛來操盤，但現在，怎麼到一個北電管理系研究生的手上了？
這讓寧皓很是好奇。
“對，這部動漫的影視改編版權，在我公司手上！”
“我最近正好看到《流浪地球》，所以就想問下大劉……”
這在業界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就像寧皓，他拍電影時突然看到一本好看的小說，也會打電話諮詢下，《鄉村教師》就是這樣買下來的。
不是現在要拍，而是覺得有價值。
所以寧皓很理解陳瑾說的。
但理解不代表會賣給他，因爲郭忛這個名字，對寧皓來說很陌生。
如果是張一謀，他肯定二話不說的直接把版權合同送到他面前了。
名氣、作品，是購買版權的最大依仗。
現在寧皓可以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陳瑾說話，還是因爲郭忛在拍的電影，確實是一部科幻，而且在業界也擁有很大的知名度。
“大劉的版權現在交由我處理，他對版權收購方只有一個要求！”
“就是能拍出他的小說！”
“郭老弟，我也是北電的，比你大幾歲！”
“做爲過來人，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寧皓在電話裡笑道：“把《李獻計歷險記》拍出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證明你能拍好科幻片！”
“好！”
陳瑾答應的很爽快，反正這是郭忛答應的，又不是他。
周樹人跟他魯迅有什麼關係？
“那《流浪地球》的版權，師哥能不能幫我保留下？”
“這肯定沒問題，3年，3年夠嗎？”
按照寧皓的估計，這版權3年內鐵定是賣不出去的。
5年都難。
所以說的很敞亮：“3年內你拍出《李獻計歷險記》，能獲得一定口碑的話，我親自把版權送到你面前，怎麼樣？”
“價格，就按照50萬來算！”
“這也是大劉給我的報價！”
寧皓本身，其實是對《流浪地球》不怎麼感興趣。
因爲他自認爲自己，拍不出來。
《鄉村教師》他都有些抖霍，因爲科幻電影，真不是一般導演能駕馭的。
老謀子都不行。
給自己學院的師弟，做個順手人情，何樂而不爲？
當然前提是，他能把《李獻計歷險記》拍好，那這個導演，寧皓就當是友情投資了。
結交未來的科幻導演，對寧皓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這圈子裡，哪個不是人精？
“好的，那就……謝謝師哥了！”
“客氣！”
寧皓微微一笑：“加油啊，我們這圈子，還沒有人敢拍科幻片呢，要是你成了第一個，哥哥我也要抱你的大腿！”
好話又不花錢，寧皓就當是友好祝福了。
雖然這祝福，約等於0！
寧皓並不相信，對面電話那個管理學院的研究生，能拍好《李獻計歷險記》！
身爲一個資深的導演，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拍好一部科幻片的難度。
至少，目前的國內，他沒有看到一個，有能拍科幻片的實力。
不過，郭忛確實是個例外。
這傢伙，《李獻計歷險記》雖然票房撲街了，但口碑其實並沒有崩盤。
《李獻計》失敗最大的問題，其實是投資和檔期。
這是個好本子。
但1500萬的成本，演員片酬是300多萬，劇組各種工資花銷是1000萬，請了什麼奧斯卡最佳攝影鮑德喜當藝術顧問，鮑德喜雖然牛逼，但這是一個掛職，還得花大錢。
他要是攝影師也就罷了，藝術顧問是什麼鬼？！
所以壓根就沒有想在特效上花錢。
所以一部科幻片，硬生生被拍成了愛情片；而所有特效的部分，還是《李獻計》的原著導演李洋，花了6個月不分晝夜的猝死時間免費打工，所製作而成的動畫頂替的。
美其名曰，這是華語電影第一部，將動畫片和真人版結合在一起的影片。
事實上，就特麼兩個字——沒錢！
哪部好電影動畫和真人結合啊，那不是割裂麼？
後世號稱投資巨大的《一人之下》漫改電影，也是這個尿性，插入了大量的動畫，其實就是想節省成本，但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說不出的怪異。
還有就是《李獻計》的檔期，原本是定在暑期檔，宣發都鋪天蓋地。
最後，因爲受制於資金，後期製作拖累，居然一拖再拖，最後改成了國慶檔。
國慶檔競爭多激烈，而且都是閤家歡。
《李獻計》擺明了就是年輕化的一個題材，在大片雲集的十一，1500萬的小成本直接暴死。
最終只拿了800萬票房收場。
陳瑾其實敢打賭，這電影放在暑期檔，絕對是可以走出2000萬的曲線。
要是投資再大點，可以成爲一部爆款。
因爲除去動畫的部分，郭忛導演的真人劇情，情節是非常完善的。
要是再把男主那個面癱房組名換掉，評分還能上去個0.5！
而動畫也不是說做得不好，相反更完美，但和真人不匹配。
所以，郭忛的這部處女作，真的是他已經把1500萬的資金，用到了極限。
6.5的評分，也是實實在在的分數。
跟寧皓掛斷了電話，陳瑾並沒有失去《流浪地球》版權的希望，反而更加的清晰了。
只要郭忛證明了自己，那就有跟寧皓談判的底氣。
“小郭啊，哥哥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接下來，得看你自己混出頭了！”
當emo的舔狗是沒有未來的，舔到最後一無所有，還是得自己扛起導演的大旗，真正拍出轟動業界的影片來，纔是你最大的底氣。
不過跟老謀子學點導演技巧、畫面構造等等，倒是真的。
這是他的實力。
將手機裝進了口袋，陳瑾並沒有再把《流浪地球》的版權放在心上。
因爲寧皓不比鮑晶晶，並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得拿出真正的實力才行。
幸好，陳瑾留的名字……是郭忛！
陳瑾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小朱，走，回酒店對臺詞！”
陳瑾朝着坐在那發愣的朱顏曼茲喊了聲。
扎着靜秋雙馬尾的她擡起頭，輕輕的嗯了下。
她伸出手，陳瑾下意識的牽起，顏寧只是看了眼，就一起跟着兩人，朝大巴車上走去。
……
晚上，陳瑾的房間。
這是每天兩個人對臺詞的獨屬時間，再過1個小時，就是他們去健身房，進行演員日常的訓練。
當然還有跑步的郭忛和老謀子。
四個人這幾天已經形成了一種很獨特的天然默契。
“你一直在這等？”
朱顏曼茲在那說着明天要拍的臺詞。
“不對！”
陳瑾體驗過這一個場景，那是靜秋坐晚上最後一班車去縣城，但路上車拋錨，只好走路去城裡。
她以爲老三走了。
但沒想到對方一直在等她。
所以對靜秋的說話神態和語氣，都非常的清楚。
“情緒是歡快的，靜秋見到了自己喜歡的老三，嘴角會咧開了一些，說到最後更是很開心，懂這種語調上的變化嗎？”
“見到日思夜想的情郎一直在車站等她出來的那種感覺？”
“……”
朱顏曼茲搖了搖頭，卻是低聲道：“你又沒跟我分開過？”
“這個簡單！”
“你去洗個澡！”
“我洗澡時間很長的……”
“長就對了！”
陳瑾看着在那思索的朱顏曼茲，揮了揮手：“快去吧！”
“？”
雖然朱顏曼茲不知道陳瑾爲什麼讓她這麼做，但她自從拍戲以來，就很相信他。
對方讓她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15分鐘後，朱顏曼茲頭髮溼漉漉的打開了房門，臉蛋紅撲撲的，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白淨。
她一手拿着毛巾歪着頭在那擦着，擡起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瑾，不由得一愣：“你……你怎麼在這？”
他不應該在房間裡面麼？
“等你啊！”
陳瑾溫和的笑了笑。
“等我幹什麼？”
朱顏曼茲很是詫異。
內心中卻突然想到了剛剛的臺詞，聯想到劇情，瞬間就明白了。
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有些瀰漫開來：“你一直在這等？”
“對啊，我以爲你不來了，又以爲你的車……翻了，肚子餓了吧？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吧！”
“嗯！”
朱顏曼茲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陳瑾趕忙拍了下她額頭：“嗯什麼啊，說臺詞！”
“哈哈，我……我忘了！”
朱顏曼茲笑了起來，眼神卻直勾勾的盯着陳瑾。
“……”
最怕，空氣突然的沉默。
一個剛剛洗完澡的女生，全身冒着熱騰騰的香氣站在你的面前，水滴都還在她髮絲沒有乾透。
白裡透紅的臉龐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一樣。
朱顏曼茲突然踮起腳尖，湊到了陳瑾面前。
氣息都彷彿能吹到他得臉上，在那輕輕道：“陳瑾，我們……來接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