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祝聞的出現，時空局廣場前躁動不已。
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祝聞身上，倒是忽略掉了奎恩。
奎恩對這樣的場景熟悉到麻木，內心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要多站一會兒嗎？讓這些人瞻仰一下你的英姿？”
祂故意調侃道。
祝聞果斷搖頭：
“不用，我沒那麼無聊。走！”
眨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廣場上，進入了時空局內部。
局長辦公室。
奎恩在沙發落座，親手泡起了茶。
“坐吧。”
祝聞一言難盡地看着祂。
奎恩卻笑了起來：
“怎麼？很奇怪嗎？”
祝聞嘖了聲，不答。
奎恩笑得更加厲害了：
“聽說你們人族到了某個年齡，都會喜歡這種東西。這還是我特意從某個偏遠地區收來的焰靈茶，很特別的，聽說是你們人族最名貴的茶種之一。”
祂說着，像小孩子似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茶杯。
茶水裡面有火焰在不斷地沸騰翻滾。
從視覺效果來說，的確很神奇。
但是……
“這是從修仙位面收來的，除了好看，沒什麼價值。”
祝聞徑直點破奎恩被坑了的這件事。
奎恩果然面如土色，連兩雙眼睛的星雲漩渦都轉得更快些。
“該死！這些時空商人連我也敢騙……”
祝聞嘴角上揚。
奎恩很快揮揮手：
“算了，懶得跟他們計較，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
他說着，把那杯焰靈茶推到祝聞面前。
祝聞沒有拒絕，喝了。
“談什麼正事？關於我這次的‘意外’嗎？”
祝聞懶散地靠向身後，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奎恩。
彷彿在說——我都知道真相。
奎恩訕訕笑了兩聲，剛想解釋。
有人來敲門。
是奎恩的秘書，也是個人族。
那個秘書先是看了眼奎恩，又下意識瞥向祝聞。
奎恩擡手：
“沒關係，說吧。”
秘書這才報告：
“1號的數據鏈斷掉了。”
奎恩臉色微變：
“怎麼會？斷在哪兒的？”
秘書趕緊報上星海座標。
奎恩勃然大怒：
“還不快去抓！”
只有發怒時候的祂，纔有了執掌時空局的威嚴。
一動一靜，便能決定星海無數生命的未來。
秘書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回答：
“已經派艦隊去搜索了，但是現在沒有任何發現。”奎恩臉色沉了下來，表情陰鷙：
“那就繼續搜！”
秘書忙不迭應下。
然後才被奎恩打發走。
看得出來，經過這一遭，奎恩的好心情已經被破壞殆盡。
相較起來，祝聞看着就要淡定許多。
她還好奇地問起：
“1號的話……就是那個傳聞中的‘星海屠夫’？專幫時空局幹髒活的那個？”
奎恩無語極了：
“什麼‘星海屠夫’？那些人都是亂取的名字！不過就是個‘清道夫’而已！還有，哪兒來的髒活，時空局的情況你難道不了解嗎？祂抓捕的不過是些叛逃的任務者，還有盜版系統之類的，跟執法隊做的差不多，只是他面對的情況要更加兇險。”
祝聞隨意點了兩下頭，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奎恩嘆氣：
“自從你離開時空局，人心就開始浮動。1號就是被這樣培育出來的，是專門爲了時空局而生的改造生命。而且你不記得了？你以前就認得1號，你還帶過祂一段時間。”
祝聞臉上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認得1號？我怎麼不知道？”
奎恩解釋：
“因爲祂以前不叫1號！這個序號是他靠着實力廝殺得到的，他原來的名字叫浮黎。”
祝聞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一道黯淡渺小的身影！
她的臉色變得古怪：
“……居然是浮黎？”
她當然記得這個人。
在從時空局退休前，她帶過一批後輩，跟老師一樣帶着他們。
這些從各個種族而來的天之驕子，在她面前全都乖巧得像個小綿羊。
而浮黎，是這裡面最安靜、最不顯眼的一個。
據說他是來自某個數量稀少的種族，所有族人都生活在星海的偏隅裡。
那裡的環境很不穩定，除了有星盜出沒，就連環境也惡劣到寸草不生。
要不是恰好浮黎天賦夠好，被時空局招攬，估計那個種族要不了多久就會滅族。
不過浮黎的天賦，能夠夠上時空局的標準，卻在那批天才裡面，只能排在末流。
唯一的優點大概是夠努力。
每次在訓練場，祝聞都能看到他最後離開的身影。
她從來喜歡努力的後輩，便給他開過幾次小竈。
之後的事情，祝聞不大記得了。
她活得很長，經歷的驚心動魄的事情太多。
能夠記得浮黎這個名字，已經算得上記憶力夠好。
所以，祝聞並不清楚當初發生的事情，就記得浮黎好像跟誰發生衝突，差點兒死了，又僥倖留在了時空局。
之後……
之後她就退休了，從此遠離了時空局的所有事務，進入了純粹的鹹魚狀態。
沒想到，當初不起眼的小透明，居然一步步成長爲強大的殺戮者。
還奪得了繼她之後最強大的序列1的榮譽！
祝聞覺得驚奇，忍不住笑：
“這纔過去多久？祂就這麼厲害了？以這樣的成長速度，我看遲早能奪下我的序號0！恭喜啊！”
奎恩苦笑：
“行了，你就別取笑我了！這浮黎就是個瘋狗，根本管都管不住！當初看上祂，是以爲祂對時空局足夠忠誠！沒想到改造手術影響到了祂的靈魂粒子，讓他性情大變，這些年越來越失控暴躁……”
祝聞神色依然淡定：
“但相應的，他的實力也在增長，不是嗎？”
奎恩愣了一下，不情不願地點頭。
祝聞平靜道：
“時空局的基因改造手術，本來就會帶來莫大的痛苦。那是把身體放到熔爐裡去煎熬鍛造，才能鑄就最強大的體魄，以及無可匹敵的實力。而在這個過程裡，再要祂保持心平氣和，實在是太難了。這也是當初我爲什麼會提議禁止基因改造手術的原因。”
提及這樁往事，氣氛驟然變得凝固。
不管是祝聞還是奎恩，都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