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小絮一頭霧水的跟着六福朝臥龍宮走去,這時遇到兩人,看穿着倒不像是侍衛,奚小絮想,不是侍衛難道是皇上嗎?皇上怎麼不穿龍袍了?
不等她想好,其中一個聲音說道:"六福,你這麼急急忙忙要去幹嗎?咦,這女子是誰,竟還要你親自引薦。"
說話的男子眉宇間透着一股氣宇軒昂,約微上翹的嘴角又多了幾分桀驁不恭,渾身上下散發着強者的氣勢,難怪會被奚小絮當成皇上。
男子敏銳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下打量,眼裡掩飾不住笑意,不料奚小絮竟也傻呵呵地笑着看他,完全不知道迴避。
六福是宮裡的老人了,忙扯了下傻笑的人,說:“還不快拜見六王爺!”
被扯的人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六王爺如傳言般吸引女子,奚小絮竟沒有反應。
六福無奈,只好不管她,彎腰答道:"回殿下,這位是新進的良人,皇上讓奴才去詢問恩人姑娘的下落,這會正去覆命。"
宮裡誰都知道六王爺是不好惹的主,六王爺問話,六福自然要詳細地回答。
"我還在想到底是怎樣的姑娘,竟讓皇兄念念不忘,原來就是這位姑娘呀!看來皇兄果然是眼光獨到,哈哈。"
六王爺像是憋了好久,說完有點不合適宜的大笑了起來。
得到先皇去世原因的線索,六王爺就匆匆回京,路上就聽到皇上大選秀女之事,還覺得奇怪。
回來問了好久,皇上才說在宮外認識了一位恩人姑娘,只是他完全沒想到,恩人姑娘竟然是這樣。
"殿下,你誤會了,奚良人只是認識恩人姑娘,奴才還沒有找到恩人姑娘。"
"哦?那難怪了,你快去覆命。我那皇兄剛纔就心不在焉的,看來是等急了,哈哈。"六王爺又笑了。
皇上被一個民女迷得神魂顛倒的消息,早已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
六王爺閱女無數,想不通皇兄這麼自律的人,爲何會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自毀名聲。
待六福走後,六王爺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對旁邊的侍從說:"華勝,隨本王去迎福宮,本王倒是要看看什麼樣的女子,竟讓皇兄如此念念不忘。"
二人滿懷期待地走進迎福宮的院子,得勝剛準備去叫嬤嬤讓大家出來給六王爺瞧瞧,不料這時一盆污水竟潑在了六王爺身上。
六王爺是何等尊貴,何時受過此等侮辱,得勝氣得大罵:"你眼睛長頭頂上啦,敢給我家王爺潑髒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着一把將倒水之人推到。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想雜事的紫萱。
前面良人們都在談論一個叫奚小絮的女孩。紫萱也很好奇,也許這個奚小絮就是參加殿選時聽到的那個民女,想必驚爲天人,也想目睹一下芳容。
這樣想着,完全沒注意前面,就將給柳如意清洗傷口的血水潑了出去。
直到被狠狠推倒在地,才反應過來,忙磕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有意的,爲引起我家王爺注意,這樣的事情,我見多了。”
被斥責聲和盆着地的叮鈴哐啷聲吸引過來的良人,此時都憤憤地看着紫萱,恨得咬牙切齒。
原來被潑之人竟是英姿颯爽的六王爺,良人們看着他俊俏的臉,都心痛他。現又聽是故意引起注意,一個個都氣得牙癢癢,把她當眼中釘。
都說宮廷深深危險重重,第一天進宮就遇見這麼多事,一個奴才都敢對良人動手,想來主子必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紫萱本打算辯解,這一想就放棄了,靈機一動說:"臣女不知王爺在此多有得罪,這無意之舉將王爺的華服染紅,或許是老天爺有意爲之,爲了預示王爺鴻運將至,還請王爺恕罪。"
一直關心衣服的六王爺,這下擡起頭說話了:"說得倒是好聽,你可知本王這身衣服有多珍貴?這可是本王額麼格親手縫製的,就這樣被你毀了。”
說到這六王爺氣急,手高高擡起一掌,但還是忍了。
“你該慶幸本王不打女人,否則早已劈死你。得勝,帶她去慎行處杖責一百。"
慎行處是什麼地方,宮裡的地獄,一百大板打下來不死也殘,就算活下來以後在宮裡的日子怕也是生不如死,更何況要是如此,以後上官家怕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好久沒有看到六王爺處罰女人,得勝似乎有些等不及,六王爺話還沒說完,得勝就要拉她去慎行處。
紫萱趕緊擡頭仔細看那衣服,說:"請王爺息怒,臣女有辦法將衣服洗乾淨,如果沒洗乾淨王爺再處罰臣女也不遲。"
一般人惹怒了六王爺不是嚇得沒了魂,就是磕頭求饒,哪還會擡頭講話,更何況這還是個女人,六王爺約有興趣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此女膚色如雪,水嫰細膩,大眼靈動,炯炯有神,脣如殷桃,嬌豔欲滴,驚如天人。他雖閱女無數,但能讓他心跳如此之快的,竟此一人。
六王爺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說:"看你還算漂亮,一百大板下去怕是香消玉損。本王向來是個伶香惜玉之人,今日就饒了你,收你做王妃,讓你好好贖罪。"
六王爺這話說得是這麼的輕鬆自在,可這話一出,不止是得勝和一衆宮女良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王爺自己也有些驚訝。
才見一面之人,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許她王妃之位,他可是答應過母妃,一定會娶一個好女孩做王妃,這也是他爲何女人衆多但缺王妃的原因。
想必他也是一時口誤,不過話已出口,他也懶得說什麼,痞笑着看着紫萱。
他這一笑,在場的宮女良人們更是難過。六王爺是大家閨秀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全天下最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論權勢他是先皇寵愛的皇子,當朝皇上最看中的弟弟;論才幹,他經營着無數家錢莊商行以及酒樓。
論相貌他不光是中原排得上名的美男子,在西域他也一樣能上美男榜。因爲他母親是樓蘭最美的公主,他自然是一位帥氣的混血兒。
不僅如此,嫁給他還不用住在失去自由的皇宮,從這點來說,做六王爺的妃子似乎比做皇上的女人更讓女孩們嚮往。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接近完美的男子,此刻卻輕易的許人王妃之位,可想而知仰慕他的女孩子得多傷心! wωw ★ttКan ★co
要說先前紫萱的心思都在處理這件事上根本沒仔細看人,那麼這會她到是不能不細看這位六王爺。
此人劍眉粗壯,兩眼明亮,目光如炬,高鼻樑厚嘴脣,臉型棱角分明,果真是十分養眼。
不過那一臉志在必得的表情讓她很不舒服,談婚論嫁可是大事,更何況她也不是商品。
這王爺前一秒還要她命,後一秒就要娶她,這也太變化無常了,照她母親的說法,這樣陰晴不定的人絕不能以身相許。
對於另一半紫萱心裡早有想法,她要找的是兩情相悅之人,就像那位公子一樣溫文儒雅,又有陽剛之氣,更何況那位公子或許還在皇宮。
想到那位公子,紫萱就覺得心是甜的,就算是一百大板,她也認了。
想通後紫萱磕了一下頭,堅定地說:"臣女多謝王爺厚愛,但還請王爺讓我洗過衣服再做決定。"
其他衆人也是一臉迷惑的鬆了口氣,六王爺之於衆人正如那位公子之於紫萱。
而要說這個世上喜歡六王爺的女子,怕是從西城門到東城門都排不過來,而想當六王妃的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六王爺好像從沒想過世上竟有人會拒絕他,臉上劃過一絲不可思議。
想不通歸想不通,但他的自尊又怎能允許他人踐踏。
他伸手用力捏住了紫萱的下巴,咬牙切齒地說:"好,本王還沒遇到過這麼不知好歹的獵物,那本王就陪你玩玩。"
說完扔下下巴痠痛的紫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大步流星地走了。
"臣女恭送六王爺!"
送走瘟神,紫萱正準備從地上起來,誰知一隻腳踩在她那嬰兒肥的手上。
"賤人,上次居然拐彎罵我,你纔是不要臉靠姿色勾引男人之人,纔剛進宮就勾搭上六王爺,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說完就使勁地用力踩。
一股鑽心之痛從手背上傳來,紫萱本想低調行事,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在加上此時受的委屈,心裡本就有火,況且踩她手的人還是那日說她戴面紗之人,雖不成習武,但好歹在街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是會幾招。
只見紫萱右手用力拉她左腳,她因右腳在死力踩,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了。
紫萱站起來惡狠狠地看着她說:"告訴你,本姑娘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捏,你給我記住了。"
這可是讓人敬畏的皇宮,要說剛纔六王爺肆意妄爲,衆人還可以理解,現在兩個良人在這裡大鬧,其他良人都有點嚇傻了,只有薛漫雲和納蘭馨過去扶起地上的人。
"上官紫萱,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當朝太后的親侄女樊心瑤,你竟敢打我,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紫萱輕蔑地回頭一笑說:“當朝天子最重王法,走呀,咱們現在就去找皇上評理看看誰對誰錯。”
樊心瑤自知理虧,爲挽回面子,又說:“我才懶得理你這個瘋子,你落在六王爺手上,也活不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