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第838章 689我是杜魯奇間諜

當艾薩里昂出現時,天邊的夕陽已然沉落,殘餘的餘輝在天際燃燒,染紅了西方的雲層,如同黃金熔鑄出的輝光,與夜色交錯,編織成一片瑰麗的天幕。

天空尚未徹底褪去白日的色彩,點點星光已經悄然浮現,宛若遙遠天穹上鑲嵌的寶石,微微閃爍,映照着即將到來的夜晚。

庭院內,燈籠已然被點燃,微光浮動,像是夜幕低垂時灑落人間的星辰。水晶燈籠懸掛在雕刻繁複的迴廊檐角,透過薄薄的金屬雕花投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在青白色的石磚上,彷彿一張縹緲的星圖。

更遠處,高聳的銀質燈柱矗立,頂端鑲嵌着奧蘇安特有的光石,散發出柔和的幽藍色光輝,與黃昏的餘暉交相輝映,使得整座庭院既莊重肅穆,又透着一絲夢幻的美感。

風緩緩掠過,帶來草木的清香與遠方海潮的鹹溼氣息,夾雜着夜晚初起的寒意。庭院四周的雪松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枝葉間綴滿了細小的光晶,那是古老的儀式傳統,象徵着智慧與榮耀。風吹過,光晶隨之微微顫動,閃耀着淡金色的輝芒,宛若晨曦初露時灑落的晨露,寧靜而神秘。

庭院中央,一座古老的噴泉靜靜佇立,銀白色的雕像矗立在水池中央,手持長劍,凝視着遠方的天空。澄澈的泉水自雕像腳下的聖盃中流淌而下,擊打在鑲嵌着符文的石面上,濺起晶瑩的水珠,在燈火的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彩光。水面微微盪漾,倒映出夜色與燈火交融的絢麗景象。

石階兩側的長桌上,擺滿了各式佳餚,水晶杯中盛滿了透亮的瓊漿,美酒的芳香瀰漫在空氣之中。每一張椅子都雕刻着精緻的花紋,鋪設着柔軟的絲綢墊,顯然,每一處細節都經過了精心的佈置,以迎接這場隆重的儀式。

庭院中的賓客三三兩兩地交談着,男士們身着剪裁得體的長袍,衣料在燈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輝,女士們的長裙仿若流水般飄逸,每一次輕盈的步伐,都使裙襬蕩起優雅的波紋。金色的耳墜、精緻的髮飾在光影交錯間微微閃爍,爲整個場景增添了一絲華麗而典雅的氛圍。

悠揚的樂聲自遠處傳來,吟遊詩人撥動琴絃,奏響古老而莊重的旋律,歌聲低沉而悠遠,宛如夜風中飄散的呢喃,訴說着奧蘇安千百年來的榮耀與歷史,爲這場即將到來的儀式增添了一絲神聖的意味。

艾薩里昂站在庭院入口,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一切。他調整了一下衣襟,深深吸了一口氣,夜晚的涼意帶着淡淡的花香沁入肺腑,讓他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他知道,今晚是屬於他的兄弟——阿拉加倫的夜晚。

塔爾·伊瑞斯之所以舉行狂歡,就是因爲今天將舉行阿拉加倫的『升階儀式』,升階儀式象徵着阿蘇爾邁入成熟,在家族中擔負起更重要的責任。阿蘇爾通常會在50歲時舉行慶祝活動,家族之間的包辦婚姻通常在這個場合宣佈,情侶們會交換訂婚戒指。

但通常只有平民階層或是普通貴族纔會在50歲舉辦,而高等貴族則……會推遲,往往在找到合適的聯姻對象後才一併舉行。

雖然,阿蘇爾的貴族統稱爲王子和公主,但在內部,他們仍有森嚴的階層劃分。

這塊,大致分爲兩個層次。

高等貴族(tariour),可以追溯到艾納瑞昂時代,祖先曾追隨初代鳳凰王征戰四方。這樣的家族往往擁有悠久的歷史、強大的魔法傳承,亦或是象徵着榮耀的神器。

普通貴族(toriour),他們的家族或是因戰功被後世的鳳凰王或永恆女王冊封,或是因卓越貢獻而獲得封地與頭銜。這樣的賞賜極爲罕見,一個新貴族家族的誕生往往需要經歷數百年,才能在歷史的長河中佔據一席之地。

(469章提過,這塊與新設定有衝突,普通貴族稱爲Lord or Lady,但影響不大)

而每個貴族家族都擁有一把世代相傳的家族劍,自他們首次受封以來代代相傳。高等貴族的家族劍可以追溯到艾納瑞昂時代,這把劍可能是一件強大的魔法神器,比如由艾薩里昂佩戴的獠牙劍;阿里斯白月光的父親,坎特拉斯·莫拉寧的劍;馬雷基斯的陽炎劍;達克烏斯繳獲的猩紅之劍等等。

當然,這把劍也可能是完全普通的,其象徵意義纔是重要的。

持有者可以在奧蘇安的任何地方佩戴它作爲地位的標誌,如果家族劍丟失,那將是家族的巨大恥辱,它不僅意味着武器的遺失,更意味着榮耀的喪失,甚至會削弱整個家族的聲望。許多家族的覆滅,往往便是從家族劍的丟失開始的。

毫無疑問,艾薩里昂所在的家族是高等貴族,所以,就像停在八樓的二路汽車那樣,來的更晚些,因爲隨着時間的流逝,高等貴族越來越少,成年禮簡單,家族有點財力,時間到了就能辦,難的是合適的聯姻對象。

阿蘇爾沒有升階儀式、訂婚儀式、結婚儀式分開辦的說法,跟財力和收份子錢沒關係,單純的就是沒這習俗。在阿蘇爾社會,習俗和傳統很重要,這麼搞不說丟人,也會被拿出來討論個幾年甚至幾十年,直到新的奶頭樂出現。

而艾薩里昂之所以這麼晚出現,就是將獠牙劍交還給父親,這麼重要的時刻,極具象徵意義的獠牙劍必須出現,這也是他這次返回的原因。

夜色漸深,庭院內的燈籠愈發璀璨,金色與銀色的光輝交錯,如同銀河在夜空下流淌。微風吹拂,燈火輕輕搖曳,映照着精靈們優雅的身影。

“你一個人嗎?”

艾薩里昂的目光微微一凝,他並沒有急着開口,而是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停在他面前的少女。

少女的綠色絲綢長裙緊貼着纖細的身軀,裙襬上精美的環狀花紋在燈籠的光影下泛起微光。赤褐色的長髮被編成精緻的長辮,一條銀色絲帶束緊髮尾,讓髮絲隨着她的微微晃動而輕輕擺動。她的五官精緻,翡翠般的雙眸在燈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彩,眉宇間流露出幾分靈動與好奇,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則透出幾分戲謔。

她的聲音清澈而輕柔,帶着某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彷彿夜色中的微風拂過耳畔,讓艾薩里昂忍不住想要傾聽更多。

“是的,一個人。”艾薩里昂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我怎麼沒見過你?”少女的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艾薩里昂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心想這可真是個奇妙的問題。他頓了頓,學着達克烏斯平日裡那種帶着幾分玩味的語調笑道。

“巧了,我也沒見過你。”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少女立刻嘟起嘴,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眼中閃爍着一絲幽幽的委屈,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鹿,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艾薩里昂承認,就在這一刻,他的心裡生出了一絲動搖。他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對方的目光,即便他想這麼做。

但他沒有直接表明身份,而是微微向前一步,左手擋在右側的嘴角和鼻翼,眼神四下掃視了一番,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小聲道。

“你知道你爲什麼沒見過我嗎?”

少女眨了眨眼,略帶困惑地搖了搖頭。

“因爲我是杜魯奇間諜。”艾薩里昂一本正經地說着,聲音更低了幾分,甚至帶着點緊張感,“我剛從納迦羅斯過來,現在對這裡還不熟悉,美麗的女士,你願意幫助我嗎?”

他話音未落,少女的表情頓時發生了變化。

但那不是驚恐,也不是震驚,而是……忍俊不禁。

少女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隨後忍不住揮了揮手,掩住嘴巴,肩膀微微顫抖着笑出了聲。她用力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鎮定,可笑意依舊藏在眼底,聲音裡帶着一絲促狹,“我當然可以幫助你,我很願意幫助你。”她故意頓了頓,然後故作嚴肅地補充道,“我可以喊衛兵嗎?這裡的衛兵比我更熟悉這裡。”

艾薩里昂聳了聳肩,露出了無所謂的神情,彷彿在說,你儘管喊,看他們抓不抓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凱麗爾,凱麗爾·翠綠。”少女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手,帶着禮儀性的優雅,又帶着幾分隨性。

艾薩里昂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並未表現出來。他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牽起凱麗爾遞過來的手,低頭輕輕吻了吻手背。

“艾薩里昂……”

他剛準備正式介紹自己,然而下一刻,凱麗爾卻忽然睜大了眼睛,語氣中帶着難以置信的驚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從埃爾辛·阿爾文回來了。”艾薩里昂怔了一瞬,隨即露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他說的同時,也在內心嘀咕着,或許,他真有做間諜的潛力?他之前的那句話中,有半句是真的,他確確實實是從納迦羅斯過來的,而不是埃爾辛·阿爾文,只是多數聽到這個回答的人不信就是了,畢竟誰能想到,他會去跑納迦羅斯呢,並在納迦羅斯待了那麼久。

“可以講講那邊的故事嗎?另外,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嗎?”凱麗爾輕輕地歪了歪頭,眼中的好奇像晨曦下閃耀的露珠,透着一絲探尋的光芒。

“當然。”艾薩里昂微微頷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你爲什麼這麼久纔會回來?”

“他們雖然是我們的表親,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有些可取之處,而我在那裡停留這麼久,就是爲了學習這些可取之處,更好的奉獻給伊瑞斯王國,奉獻給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奉獻給在外面狂歡的子民們。”艾薩里昂平靜地回答,語氣自然,聽不出一絲猶豫。

能猶豫就怪了,在從納迦羅斯出現之前,他就想好了相關的應答。而且他說的都是實話,但他巧妙地避開了具體的細節。『表親』這個詞含糊而廣泛,他沒有說明這個表親到底是哪個表親,畢竟杜魯奇也是阿蘇爾的表親。

至於那些『可取之處』究竟是什麼,他更是沒有提及。畢竟,有些事情不必講得太透,有時候,模糊的語言比清晰的答案更能讓人信服。

這是他在達克烏斯身上學到的。

“那些戰舞者的表演很棒,絲毫不遜色於奧蘇安的吟遊詩人,雖然他們有着共同的信仰。”凱麗爾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讚歎,但很快,她的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可以講講植物嗎?”

“當然,你想聽珍珠葉的蘭科託倫蘭?還是芳香四溢的月玫瑰?”艾薩里昂輕輕揚起眉梢,語氣中帶着幾分自信。

他並不是隨口胡謅,而是真有東西可講。畢竟,他的確在艾索洛倫和勞倫洛倫待過一段時間,見過那些生長在魔法森林中的奇異植物。雖然時間過去已久,但他的記憶力,還沒那麼糟糕。他依舊記得那些生機勃勃的枝葉,記得夜晚微光下盛放的花朵,記得空氣中浮動的清幽芳香。

凱麗爾的眼睛亮了起來,作爲生命系法師,她對這些遙遠的植物充滿了興趣。她微微歪着頭,認真思考着,片刻後,她用輕快的語調說道。

“珍珠葉的蘭科託倫蘭,聽起來像是個浪漫的故事,而月玫瑰……我想,它一定有一種令人沉醉的香氣。”

“珍珠葉的蘭科託倫蘭,生長在幽深的密林之中,它的葉片細長,邊緣鑲嵌着細密的銀色斑點,在夜晚,它會吸收月光,讓葉脈中流淌的魔法微微閃爍,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它的花朵只有在特定的夜晚纔會開放,花瓣宛如精緻的絲綢,純白如雪,花心則微微泛着藍色的幽光。傳說中,這種花承載着古老的祝福,凡是能在花開之夜看到它的人,都會得到命運的眷顧,而我……有幸見過。”

凱麗爾聽得入神,她的眼神專注而好奇,當艾薩里昂講述完畢後,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這聽起來就像吟遊詩人口中的奇蹟之花……那月玫瑰呢?”

“月玫瑰,又被稱爲銀輝花,它只在月光灑落的夜晚開放。白天,它的花瓣會合攏,看上去就像一顆靜謐的銀色露珠,甚至能反射陽光,讓人誤以爲它是一塊嵌入枝葉間的寶石。”艾薩里昂目光望向庭院中那些輕輕搖曳的燈火,緩緩說道。

“但到了夜晚……”他的聲音稍稍壓低了一些,彷彿在訴說一個古老的秘密,“它會悄然綻放,花瓣散發出淡淡的瑩白色光芒,就像一團微小的月光,輕輕地漂浮在空氣中。花香不是那種濃郁的類型,而是帶着清冽的冷意,聞久了,會讓人感覺到夜晚森林裡的微風。”

“聽上去太美了。”凱麗爾輕聲感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嚮往。

“確實很美。”艾薩里昂輕笑了一聲,目光中浮現出幾分懷念,“在勞倫洛倫的深處,有一片林地被稱爲『月影花園』,那裡幾乎全是這種花。每到夜晚,整片林地都會被銀白色的光輝籠罩,看上去像是一片沉睡的星海。”

“那它有什麼特殊的用途嗎?”凱麗爾好奇地追問。

“當然,它不僅僅是觀賞植物,它的花瓣可以用來釀製夢酒的一種,那種酒喝下去後,會讓人做一個安穩、無夢的好覺,哪怕你在前一天經歷了最血腥的戰鬥,也能一夜無憂。”

“聽上去很適合你。”凱麗爾微微睜大眼睛,她沒想到這朵花還有這樣的效果。隨後,她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揶揄。

“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帶一些回來。”艾薩里昂聳了聳肩,笑意更深了一些。

剛認識不久的兩個人不緊不慢地交談着,從月玫瑰講到了其他的奇異植物,談論着那些生長在魔法森林中的奇蹟。夜色漸濃,庭院中的燈籠閃爍着溫暖的光芒,他們的聲音在微風中輕輕流淌,彷彿一道清澈的溪流,在這個夜晚緩緩穿梭。

直到時間到了,到了艾薩里昂不能在這聊了,必須做些什麼的時候。在分別之前,凱麗爾發出了邀請,邀請艾薩里昂有時間的時候去她所在的宮殿做客,那裡有很多奇特的植物,她希望能與艾薩里昂一同欣賞。

“母親。”

當凱麗爾離開後,艾薩里昂的母親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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