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蕭潔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睡不起了,到時候她的孃家找了來,江原道勢必會好好的查找,那麼江卿寧豈不是逃不過?
江卿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太蹊蹺了,不行,要好好的看看那食材是不是有問題。
“寧兒,來,正好喝,這可是你雲姨才從地窖裡拿出來的,冰冰涼的,喝了渾身的舒坦,娘還給你放了些糖進去。”蘇月盈說着,便端着一個青花瓷的小碗過來了。
江卿寧接過碗,一飲而盡,直叫着好舒爽,在這盛夏熱的人嗓子都冒煙的時候,喝點冰冰涼的東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卿寧喝了綠豆湯,便靠在了椅子背上,有些昏昏欲睡了,趁着涼快能休息一會兒。
可是腦子裡總是浮現出在相思閣看到的那個場景,似乎剛剛有些睡意便被驚醒了,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拉去當了替死鬼?
江卿寧看了看不遠處的流蘇,招呼了一聲。
“流蘇,好好的看看咱們暢春園的外面是不是通暢,我怎麼覺得這外面的風颳不進來?”江卿寧看着流蘇說道。
流蘇自然是精明能幹的,一下就聽出了江卿寧的言外之意,說道,“三小姐您稍等片刻,我去打開大門,把風放進來些。”
流蘇出門左右的看了看,沒見有什麼人,便進來了,關上門,說道,“三小姐,外面沒人。”
“恩,這兩天天氣燥熱,你跑來跑去的給二夫人送吃食也算是辛苦了,喏,這是給你的賞錢。”江卿寧從荷包裡拿了些碎銀子。
流蘇先是一愣,後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急忙磕頭說道,“奴婢無功不受祿,不知道三小姐這銀子是爲何啊?”
江卿寧笑着說道,“看你那小心謹慎的樣子,我確實是覺得你辛苦,所以啊,明天你跟我去大廚房再拿些食材回來,然後咱們倆一起做好了給二孃送去。”
流蘇看了看江卿寧臉上的神情,一時半會兒猜不出什麼,便雙手接過了銀子,嘴裡道着好,便去一邊了。
這下午的時候,江卿寧還是爲這件事操心,便跟蘇月盈聊天,蘇月盈和練雲舒還在納鞋底,上次給了葉其的方離的鞋子,那二人都說比外面鞋店賣的穿着還舒服呢。
兩人正說着話呢,望月突然從外面回來了,臉上有些不高興。
“望月,你去了哪裡,這麼大熱的天,到處的跑?來,過來喝一碗綠豆湯吧。”蘇月盈有些小小的心疼的說道。
“哦,月姨,我就是出去玩了一會兒,沒什麼。”望月雖然臉上不高興,可是看到蘇月盈和江卿寧還有自己的娘都在,便支吾兩聲,接過綠豆湯,咕咚的喝了下去。
“果然解渴,月姨,還有沒有?”望月笑着問道,似乎這一碗綠豆湯一下子把剛纔的不順心都給沖走了。
“當然有,月姨給你弄些。”蘇月盈很是疼愛這兩個女孩子,並沒有因爲自己現在的身份高了而把望月當成丫鬟使喚。
練雲舒卻狠狠的瞪了一眼望月,低聲說道,“丫頭,你到底
怎麼了?”
望月有些迴避,可是看着練雲舒的眼神的厲色,便有些侷促不安了。
江卿寧也看了出來望月剛纔進來的時候的怒氣。
“其實,也沒什麼。”
望月說着就想走開。
“不管有沒有,你剛纔遇到了什麼就講什麼。”練雲舒似乎就想着讓望月都說出來。
練雲舒倒是不忌諱江卿寧在身邊,她心裡倒是想着,要是江家的事,讓江卿寧知道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望月站住腳步,又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練雲舒,卻不料練雲舒不看望月,鐵了心的要讓她說些什麼才肯放她走。
望月對於別的人還能說些謊話,可是在自己的娘面前,她怎麼都張不開口,猶豫了半天,才說道,“我看見二小姐也給二夫人送吃的了。”
練雲舒稍稍的愣了一下神,倒不是別的,平時江雪寧是很少去相思閣,更是很少跟蕭潔梅說話的。
江卿寧卻尋思着難道蕭潔梅嗜睡這件事跟江雪寧有關係?
只是猜想罷了,江卿寧只想到這裡便聽着望月接着說。
“她是跟大公子一起去的,居然……居然不知道羞臊的拉大公子的手,還……”望月臉色有些緋紅還有些怒色。
“那關你什麼事?人家是兄妹,拉手怎麼樣?”練雲舒冷冷的訓斥了一句。
“她,她罵了我!”望月終於忍不住的抽泣起來,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像是斷了線一樣的,流淌在白皙的有些緋紅的小臉兒上,顯得有些嬌媚。
練雲舒顯然臉上的神色有些變化,雖說自己和女兒是來江家做奴才的,可是也不至於招惹了二小姐,於是聽了望月的說法,她的臉上也是有些不高興了,當下便問道,“罵你什麼?”
“她罵我狐媚惑主!罵我不要臉!罵我……”望月從小聲地抽泣變得嗚咽起來了,直接蹲在地上哭起來。
練雲舒看着女兒這般摸樣有些心疼了,急忙擦了擦手,走過去,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道,“她是主子,想必是你哪裡惹了她,她纔會罵你,對她,不比咱們對寧兒和你月姨,你要小心纔是。”
“我哪裡惹了她,我不過就是去花園那邊摘幾朵花給寧兒的!我只不過跟大公子問了聲好,請了個安!”望月哭着分辯道。
“好了,你哭豈不是也只能這樣了?難不成咱們還能找人家理論?”練雲舒也是沒轍,畢竟奴才就是奴才。
江卿寧看了看望月哭花了的臉,說道,“望月,我給你保證,你今天受的欺負,來日一定給你找回來。我可是說話算數的。”
江卿寧的語氣很強硬,聲調不高,卻被望月聽了進去。
練雲舒急忙說道,“寧兒,不要因爲這些小事跟二小姐起了爭執,就算是望月沒什麼錯,誰讓咱們是奴婢呢?”
江卿寧有些冷冷的笑道,“誰說的奴才就得卑躬屈膝的?伺候人的人就沒有尊嚴?再說了,你們是我江卿寧的人,要是敢這麼欺負你們,那便是對我的羞辱,這口氣必
然是要出的。”
望月聽完,馬上站了起來,走到江卿寧的身邊說道,“寧兒,你一定替我報仇。”
“那是自然,你我本就是姐妹,我不心疼你,誰心疼你?”江卿寧看着淚眼汪汪的望月。
望月這次啊住了哭聲。
“對了,你剛纔說看着江雪寧和無塵哥哥一起去了相思閣?細細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江卿寧突然有點好奇了,這大夫人和二夫人那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兩個後輩人怎麼會那麼熟絡?
“也沒什麼別的,就是見二小姐拎着食盒,和大公子一起從相思閣出來,然後還聽到二小姐說,明天還要送吃的給二夫人,但好像是二小姐沒有進去屋裡,東西是大公子拿進去的。”望月邊想邊說,尋思着當時的情形。
江卿寧突然想着,難道不是自己的東西有毒?那是江雪寧的東西有問題?
數個想法在腦子裡翻騰開了,可是這一切終究都是臆測,還得是有了真憑實據才能說。
江卿寧想着去大廚房看那些菜的食材是不是有問題的決心更大了。
這一天下午,望月只是拿着銀簪子在院子裡發了會呆,便陪着江卿寧在一邊看書了,與其說是陪着看書,倒不如說是陪着吃東西。
江卿寧邊看書邊吃些水果,望月閒着無聊,一會兒吃點水果一會兒有意無意的問一句話。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江卿寧倒是盼着這炎熱的時候早點下去,因爲腿傷的復原好像好了很多,總是有些癢,可是夏天還容易出汗,倒是讓傷口不是好的很快了。
晚上吃過了飯,大家都在院子裡歇着,江卿寧看着那漫天的繁星,突然想起了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冰塊流水音,流水音那冷峻如刀雕的臉,不時地浮現在她的眼前。
“寧兒,寧兒,你知道麼?我小時候聽姥姥說有個說法,說是在流星滑落的那一刻想的那個人便是以後要嫁的郎君。”望月笑着說道。
過了這一天,似乎白天的不快,望月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wωω⊕ ttкan⊕ ¢ ○
“誰信你?”江卿寧有些開玩笑的說道,因爲此時此刻她腦子裡浮現的就是那個不苟言笑卻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覺的流水音。
熟料就在江卿寧說完這句話,和望月不約而同的看着天空的時候發現一顆閃爍的流星,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江卿寧突然臉上有些發燙,她竟然想着望月說的那句話了。
這一夜沒有人打擾,夜風也算清涼,便早早的入睡了。
一大清早的,江卿寧自然是急着昨天想的那件事,吃了飯,便讓流蘇和望月跟着她去了大廚房。
陽半夏那些人做事倒是勤快謹慎,這麼早的時候,廚房裡已經在準備着中午要吃的東西了。
江卿寧來了,不用說,陽半夏便知道江卿寧的來意了,很利索的起身去裝了食材。
江卿寧看着她都是從一些袋子裡拿出來的,想必也是沒有做了什麼手腳,可是她的疑心還是讓她開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