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收費問題,因爲絕大部分的市場都有黃猛和劉子輝的勢力在,所以自然收取的異常順利,在沒有他們影響的市場,開始還有點敵對情緒,在雲飛揚親自帶着一衆隊員去打了兩次漂亮的攻堅戰後,也都服服帖帖地服從管理了。
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週五,黃昏,二隊的院子。
“飛揚,這個月一共收了多少錢?”蕭何吏坐在樹下新裝的一張小石桌旁端着茶杯笑着問道。
雲飛揚坐在小石桌的另一側,笑着回答道:“有七萬多吧。”
“嗯,不錯。”蕭何吏滿意地點點頭,,擡頭望望天,秋意漸深,天空高遠湛藍,白雲多姿變幻,不由感慨道:“二八月,看巧雲,下週就中秋了吧?”
“是啊,中秋後不到一週就是國慶了,蕭哥,回老家看看吧,我也想奶奶和姨了。”雲飛揚笑着欠欠身子端起茶壺又給蕭何吏倒了一杯。
“嗯,放假當天我們就走,安排好值班人員。”蕭何吏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猶豫了一下,說道:“回家後跟秀蓮說一聲,讓她準備準備,看給兩邊老人帶點什麼東西。”
“嗯,行。”雲飛揚點點頭,笑着指着院子裡剛開墾出的一片片的菜地說道:“給奶奶帶回點綠色食品去吧。”
蕭何吏笑了起來,笑完站起身有些自豪地說道:“如果這些叫綠色食品,那山裡的東西基本上就沒有別的顏色。”
“呵呵,也是啊。”雲飛揚也跟着站起身,望着一片綠油油的院子,滿眼碧翠,滿口清香,在院子一站,整個人就顯得神清氣爽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蕭哥,這院子一收拾,真漂亮啊!等明年春天,果樹都開了花,會更漂亮吧?”
“嗯!”蕭何吏點點頭,用滿意欣賞的眼光掃視院子,五畝多地的院子,有三畝都種上了各種瓜果花蔬,他突然覺得,能在這樣一個優美又讓人心情舒暢的環境裡工作、生活一輩子,也是一件極美的事。
“蕭哥,如果咱們能在這幹一輩子就好了。”雲飛揚輕輕搖晃舒展着腰,回頭笑着說道。
“呵呵,是啊。”蕭何吏點點頭,在這一刻,什麼進人誰說了算的問題,什麼分工不公的問題,彷彿一下子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他笑着回頭對雲飛揚說道:“過幾天,看院子裡有沒有能吃的嫩芽,弄幾個菜,中秋的時候讓小影過來嚐嚐。”
“好的蕭哥,我一會囑咐囑咐他們,別讓他們先摘光了,呵呵。”雲飛揚笑着說道。
蕭何吏也淡淡地笑着。
“蕭哥,什麼時候發工資,我看節前發了算了?”雲飛揚扭過頭,徵詢地望着蕭何吏。
“嗯。”蕭何吏兩眼出神地望着天上被夕陽染成好看金黃的一片雲。
“發多少呢?當時合同談得是一千五。”雲飛揚的目光也隨着蕭何吏望向了天空的那片金黃的雲彩。
“哦,”蕭何吏收回了目光,轉頭看着雲飛揚:“飛揚
,工資就按1500元,另外,根據表現發1000塊錢獎金,中秋節和國慶節,各發1000塊過節費。”
“呵呵,比我的工資都高了,呵呵。”雲飛揚笑笑說道:“那獎金還分等次嗎?按六八十分三等?”
蕭何吏沉吟了一下,輕輕地說道:“過節了,別分了,乾的出色的幾個,下個月開始帶班,多發點帶班費也就是了。”
“好的蕭哥。”雲飛揚點點頭,擡起頭又盯住了那片已經變了形狀的雲彩。
斜陽西下,綠色的菜園被籠上了一層金色,一顆高大的白楊下,兩個青年人揹着手,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氣氛安詳而靜謐。
可惜,這樣的安靜祥和並沒有維持很久,一陣急促地鈴聲響了起來。
蕭何吏拿出電話,眉頭微微一皺,秀蓮這個時間打的哪門子電話,便懶洋洋地接通,剛叫了聲秀蓮,話筒裡的哭聲立刻就傳了過來:“他爸……嗚嗚……我要回家……俺娘……被人打了……”
蕭何吏的眉頭越皺越緊,費了好大勁才聽明白原來是秀蓮的媽媽因爲爭地被人給打了!
秀蓮家以前是不種地的,家裡不缺那點糧食,但秀蓮的父親出事後,家境一貧如洗,於是就把承租出去的地收回來了。
哪裡都有世態炎涼,哪裡也都有見人下菜的小人。有一戶人家,在以前秀蓮家有勢力的時候,見了面都是一臉巴結的笑容,可是現在,見秀蓮的父親沒了,家境也一落千丈,只剩下一個寡婦和不成年的兒子在家,便改變了態度,經常借收種的時候半遮半掩地侵吞秀蓮家的田。
最初,由於不太明顯,佔的地也不多,秀蓮的母親也就忍了,可是今年,卻在剛殺完玉米後就明目張膽地要求秀蓮媽種麥子時得給他騰出半攏。秀蓮媽當然不同意,先是吵,後來就動了手,秀蓮媽哪是對方的對手,被那家男人揪住頭髮扇了幾個大嘴巴子,又被按在地上,讓那家女人好一通撓挖,只弄得秀蓮媽臉上脖子上全是血道道。
“你想怎麼辦?”蕭何吏聽完不由一陣胸悶,臉色也微微有些發青。
“他爸,我,我想回家……嗚嗚……”秀蓮繼續悲慼地哭着。
“等着,我一會回家。”蕭何吏放下電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許久沒有碰到這種事了,這個電話將他很多不好的童年回憶又勾了起來。
“怎麼了蕭哥?”雲飛揚見蕭何吏的臉色不對,忙輕聲問道。
蕭何吏長長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秀蓮的媽媽被人打了。”
雲飛揚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誰?”
蕭何吏沉默了一會,搖搖頭:“不知道,村裡的人吧。”說完轉身向車走去:“走,回家!”
“嗯。”雲飛揚應了一聲,邊掏出車鑰匙邊跟了上去,對迎面走來的一個隊員說道:“我和蕭局走了,把門窗關好。”
那名年輕隊員朝氣的臉上全是笑容:
“放心吧,雲隊!”
車剛駛出了二隊的院子,蕭何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皺眉拿出一看,是單位的電話,便接了起來:“我是何吏。”
“何吏啊,晚上七點在政府二樓中廳開個緊急會,勞局長說讓你也參加。”話筒裡傳來王葉秋淡淡的聲音。
“讓我參加?什麼會?”蕭何吏連問了兩句,也不等王葉秋回答,又說道:“你轉告勞局長,我家裡有事,去不了,讓他安排別人吧。”
“哦,這樣啊。”王葉秋彷彿有些爲難,猶豫了一下,淡淡地笑笑:“好吧,我跟勞局長說。”
蕭何吏放下電話,對雲飛揚說:“走,回家!”
已經漸漸將車停在路邊的雲飛揚立刻一踩油門,車便在路上飛馳起來。
沒過一會,蕭何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勞柳莽打來的,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勞局長,我是何吏。”
“媽的,晚上有什麼事?過來開會!”勞柳莽劈頭罵完,又解釋道:“這個會議很重要,周書記,喬區長、段書記、於區長都參加!”
蕭何吏一愣,什麼內容的會議,怎麼居然讓區裡的前三把手和未來的第四把手都參加。
“好了何吏,我在辦公室等你,快一點!”勞柳莽不容置疑地說完就要掛電話。
蕭何吏一皺眉,問道:“勞局長,什麼內容的會?”
“來了就知道了,快點哈!”勞柳莽像是敷衍,又像是在躲閃。
“勞局長,到底是什麼內容的會?我家裡有事,可能去不了!”蕭何吏軟中帶硬地說道。
“家裡有什麼事!啊?”勞柳莽又咆哮起來,這幾天他也夠煩,本來他打的如意算盤是先讓林娟嬌辦,等生米煮成熟飯,蕭何吏沒了指望,也就能接下那幾個名額了。可誰知道喬素影那裡遲遲不簽字,蕭何吏和林娟嬌也沒個讓步的,尤其是林娟嬌,還一個勁逼着他去找喬區長催催進人簽字的事,他實在熬不過,去找了一次,卻實實在在地碰了個大釘子,不但事沒辦成,還被訓了一頓,問他是怎麼把的關。
“勞局長,秀蓮她母親被人打了,我正在往家裡趕,如果情況嚴重,我正想給您打電話請假呢!可能我需要回家兩天。”蕭何吏語氣平和,淡淡地說道。
勞柳莽一聽,頓時有些爲難,不過略一沉吟,便語重心長地說道:“何吏,打已經打了,你回去也無事於補啊,不如安心工作,出了成績,老人也會欣慰的。”
蕭何吏一聽,不由氣不打一處來,順手就將電話掛斷了。
因爲知道了勞柳莽和林娟嬌苟且的事,又加上最近幾天在二隊裡過得也很瀟灑舒適,便愈加不太把勞柳莽放在眼裡。
剛把電話扔在一邊,鈴聲就又刺耳地響了起來。蕭何吏側臉看着窗外無動於衷,直到第三遍鈴聲響起的時候,這才伸手拿了過來,接通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現在沒時間,一會我打給你!”說完就要掛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