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淳風遲疑了一下,問道:
“可是,既然是皇上有意將公主藏了起來,我即便是去了,他們也未必肯將人給我。”
“這個你不用擔心。”
司徒嫣說着將從碧幽谷撿到的那塊腰牌拿了出來,遞到他的面前,道:
“你只要拿着這個,就能順利的將公主帶回來,不過,”
她說着往前走了兩步,眸光犀利的看着冷淳風,道:
“冷將軍最好不要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因爲你要公主一交到你的手上,立刻就會有人通知皇上,蘭馨公主可是皇上的寶貝,若是她有個一差二錯,那發病討伐東凌國,就是分分鐘的事。”
冷淳風目光坦蕩的看着她,道:
“郡主多慮了,我雖然對公主沒有愛意,但是也絕不會加害於她,如若他日真的能迎娶公主,我也定會善待她,除了愛,我會滿足她的一切需要。”
司徒嫣點了點頭,道:
“那我就放心了,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只求公主周全。”
回到乾明宮之後,司徒嫣立刻寫下一封書信,讓人送去了天惜堂。
白雪盈看到司徒嫣的信之後,看着白鈺,問道:
“鈺哥哥,你說父皇真的會同意我嫁給冷將軍嗎?”
白鈺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相信你的嫣兒姐姐,她既然作此安排,就一定有她的對策。”
白雪盈點了點頭,道:
“我真的好羨慕你們,能這樣彼此相愛,又彼此信任,這樣美好的愛情,我恐怕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了。”
白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道:
“從前爲了保護你,我總是刻意疏遠你,沒想到在你出嫁之前,我們還能有共渡時光的機會,真捨不得你就這樣嫁出去。”
白雪盈聽到他的話,眼眶紅了紅,靠在他的肩上,道:
“鈺哥哥,在這個世上,只有你是對我最好的,雖然父皇現在狠心要殺我,但是他畢竟也做了我那麼多年的父皇,所以,鈺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坐上了那個位子,我不求你饒過他的性命,我只求你看在,我們都是白姓同宗的份上,饒過睿哥哥和軒哥哥,你可以將他們發配流放,就是不要殺了他們,好不好?”
聽了白雪盈的話,白鈺臉上溫和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一絲僵硬。
他沒想到白雪盈竟然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皇室中人,還是朝中大臣,都將自己視爲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只有她,這個與自己在輩分上差了兩截卻從小就賴着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不改初衷的親近自己。
即便是後來她發現了自己天惜堂主的身份和所謀劃的事,也沒有拆穿自己,並且還在暗中一直幫着自己。
這份情自己一直珍惜着,但是她的要求……
“鈺哥哥,”
看到白鈺皺眉沉默,白雪盈再次開口,
“我知道我的這個請求讓你很爲難,我也知道你一心想要替姨母報仇,其實我的心裡又何嘗不恨,但是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們都還小,他們是無辜的。”
白鈺慢慢的擡起目光看向她,
“可是如果我殺了你父皇,他們是必定會來找我報仇的,你應該知道,斬草
不除根,必留後患的道理。”
白雪盈點點頭,目光懇切的看着他,
“這些我都懂,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登上那個位置,到那時,你就是九五之尊,即便你留下了他們一條性命,他們又能奈你何?”
白鈺輕笑,拍了拍她的頭,道:
“真是個傻孩子,你有什麼本事,能助我坐上龍位,再說我對那個位置也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那你對國藏龍脈有興趣嗎?”
白雪盈笑吟吟的看着他。
“國藏龍脈?”
白鈺眯眸看着她,問道:
“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白雪盈笑了笑,道:
“鈺哥哥,其實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殺父皇,還讓嫣兒姐姐去給父皇解毒,不就是想找那國藏的寶圖嗎?只要你答應我剛纔的請求,在我離開天黎國之前,我就將寶圖的藏處告訴你。”
白鈺嘴角的笑意透出了一絲冷意,眸光清冷的看着她,問道:
“雪盈,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
“不,”
白雪盈搖搖頭,
“我這是在懇求你,懇求你看在一祖同宗的份上,放過他們。”
“可是若我敗了,他們會放過我嗎?”
白雪盈輕笑,
“鈺哥哥,你一定會贏的,只要你答應我的請求,國藏就是你的了,到時候你就擁有了傾國的財富,還有誰能敵得過你。”
白鈺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道:
“好,我答應你。”
白雪盈似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朝他福身道:
“那雪盈就替兩位皇兄在此謝過鈺哥哥了。”
白鈺伸手將她扶起,道:
“明日冷淳風就要來接你了,趕快回去準備準備吧!”
“好,那我就先回房去了。”
白雪盈說完帶着滿意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而白鈺的臉上卻厚厚的籠罩了一層冰霜。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國藏寶圖竟然在白雪盈那裡,難道關於自己的母妃和白雪盈的母妃都是封延國派來刺探寶藏的謠言竟都是真的嗎?
否則那圖爲何白雪盈會知曉,母妃和姨母被賜死的時候,自己當時正在戰場上征戰,難道,是她們將那寶圖交給了白雪盈了嗎? щшш ⊙тт κan ⊙¢ 〇
當時皇宮中紛紛謠傳,說姨母與一名侍衛有染,姨母死了,但是白雪盈卻活了下來,難道白柏康沒有對白雪盈下毒手,也是因爲那寶圖的緣故嗎?
可是,如果是那樣,那他爲何現在又要對白雪盈狠下毒手呢!
皇宮裡,莫言還在坐在乾明宮的殿門前雙手拖着下巴,望着天上的一輪彎月。
司徒嫣告訴她今日航哥哥會進宮,可是眼瞅着這都已經半夜了,卻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看來自己是又上了那個狡猾的女人的當了。
想到這裡,她忽的站起身,準備進屋去好好質問一下那個滿口謊話的女人。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飄落在自己的跟前,莫言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驚喜是巨大的,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聲音,無一不是她心心念念魂牽夢繞的。
於是她滿臉驚喜的說道:
“航哥哥,你真的來了
?”
可是白楚航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喜樂,那雙俊雅幽深的眸子反倒暈起了一層淡淡的怒意,清悅的聲音幽涼的傳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言被問的一愣,剛剛的那陣欣喜立刻被周身的緊張所代替,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我,我就是,閒着沒事,隨便,到這皇宮裡,轉轉。”
白楚航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自己與她相處多年,從她此刻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上,一下便能分辨出她在說謊。
就憑她的武功,竟敢還敢妄言到這戒備森嚴的皇宮裡“隨便轉轉”!
若非她偷了自己的那塊腰牌,她又豈能邁進這皇宮半步!
但是,此刻他並沒有時間跟她算賬,於是冷着臉問道:
“那你可轉夠了?”
莫言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最後擡手抓了抓頭,道:
“航哥哥,我現在被人給訛上了,走不了了。”
“哦?”
白楚航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道:
“這本事不是你的強項嗎?我現在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人,將你都給打敗了?”
莫言聽得出他這時在挖苦自己,於是便撅起了嘴,道:
“還不是那個司徒嫣,一見到我便死活拉着我做她的奴婢,那個皇上又偏袒她,所以我便身不由己的陷在這裡了。”
聽到司徒嫣的名字,白楚航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道:
“怪不得,既然是她留你,那你便在這裡好生的呆着吧!不過,有一件事你要記住,在這皇宮裡若是惹出禍端,那可就是殺頭的罪,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這時有一對巡邏的侍衛朝這邊走來,白楚航再次對她確認了一遍,
“我剛剛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莫言點點頭,
“我都已經記下了。”
白楚航輕點了下頭,便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星月浩淼的夜色當中。
本來他今日是來給那個李統領送解藥的,沒想到在凌空卻看到了莫言的身影。
自從自己的腰牌無緣無故的丟失,他便懷疑是莫言偷拿了,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
本來一塊腰牌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因爲自己出入這皇宮也根本就用不上那玩意兒,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爲他並不想讓那個單純的丫頭趟進皇宮這趟渾水,但是她卻絞盡了腦汁的想要參合進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司徒嫣竟然將莫言留在了她的身邊,這樣也好,那個無法無天的搗蛋鬼,也確實應該好好學些規矩了。
而這規矩最多的地方,除了這皇宮,自然再沒有別處了?
只是那個一向懶散慣了的臭丫頭,這次恐怕要受些苦了。
第二天早上,冷淳風拿着司徒嫣交給他的令牌上了雪山,因爲他是假裝奉旨來接白雪盈的,所以就沒有硬闖迷陣,而是很有禮貌的請守衛代傳自己的來意。
片刻之後,一個一身黑衣英姿颯爽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一看渾身就張揚着江湖的豪氣,此人,正是夜黎。
她揚起目光毫不客氣的將冷淳風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邊,揚起下巴,問道:
“你就是南楚國的夏無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