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疑點
季安瀾聽完姚姨娘的話,愣了愣神。
田姨娘夜裡偷偷燒紙?
給藍氏燒紙?
田姨娘是母親的陪房,藍氏入府後一直不待見她,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她。估計還巴不得藍氏早早就去了。這會給藍氏燒紙?
“許是給她家裡人燒?”
“大姑娘你這話說的,給家人燒,用得着夜裡偷偷起來燒?”
季安瀾笑了笑,也覺得這話自己都不相信。
又想起曲總管說的玉蕊兄長一事,便想着等田姨娘好些後,問一問她是否認識。
畢竟聽說當年她和玉蕊關係極要好。玉蕊出府後,還經常會來探望她。
難道是給玉蕊燒的紙?
可人都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說藍氏的死,讓她又想起舊友來?
季安瀾這會還沒想那麼遠,她是絕沒想到玉蕊的兄長能來找田姨娘的。
“好了,我把事也跟大姑娘說了,至於大姑娘要做什麼,要查什麼,不關我事,我也一概不問。”
轉身去了花房。
季安瀾看她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這姚晚娘是個聰明人。
那會藍氏恨不得把她掃地出門,她卻懂得俯低做小,也不去堵父親讓藍氏找理由發落她。知藍氏不待見她,又跑來巴結自己。
如今藍氏走了,纔開始到父親面前扮解語花,討他歡心。
若聰明有分寸,季安瀾也願意讓她在府裡有一份富貴日子過。
季侯府門口,顧少晏打馬在門口轉悠了幾圈,看着手中的匣子,就是不知要以何理由去見她。
直到甄太醫從府內出來。
愣了愣神,誰病了?
甄太醫擅婦幼一門,常被宮中娘娘召去看診。是她病了?!前段時間她府裡世子夫人過世,莫不是累病了?
“甄太醫,留步!”
“喲,是三公子。找老夫?”
“是,想向甄太醫討幾粒您那秘製的養身丸。我祖母一到冬天,就胸悶氣短,不思飲食。”
“好說。不過老夫此刻未帶在身上。待回了府,再讓下人送過去。”
“有勞甄太醫。”謝了一番。
又狀若無意問了一句:“我正要進季侯府拜會,看您從裡頭出來,怎麼是誰有恙?這要是老夫人不方便,我便不好登門了。”
甄太醫笑笑,“倒不是老夫人,是世子一位姨娘,憂思過重,起不來身,不是什麼大病。應該不妨礙你登門。”
顧少晏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擔心這貿然登門會衝撞了。”
與甄太醫告別,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匣子,有些日子沒見着她了。她應該還以爲自己在行宮吧。
該跟她說一聲的。
顧少晏一邊爲自己找理由,一邊在門口躊躇。忍不住心頭的思念,又找不到更好登門理由。
罷了罷了,等什麼時候見着安冉,再託他送去吧。
打馬正準備走,被前來的趙魁叫住,“少晏?”
二人在門口打了聲招呼。
“是準備進去,還是才從侯府裡出來?”
趙魁看向顧少晏手裡的匣子,覺得有點眼熟。
顧少晏一時語塞,下意識就說了謊,“我是追着甄太醫過來的。想向他討幾粒養身丸,知他來了季侯府,便過來求藥。”
“原來是這樣。”趙魁目光從他手裡的匣子上移開。
又反應過來,“甄太醫來了?是誰病了?”
見趙魁一臉急色,顧少晏心裡犯起一絲苦澀。
“聽說是家中一位姨娘病了。”
說完見趙魁鬆了一口氣,又想起兩個小廝回稟的,說趙魁幾乎日日登季侯府的門,更覺嘴裡都是苦的。
“不耽誤你的事。改天再聊。”衝他點點頭,打馬走了。
趙魁看他打馬離開,才收回目光。下馬把馬交給門口的小廝,進了府門,纔想起來,那個匣子……
似乎行宮也有這樣的匣子。
等見到季安瀾本想問一句,但看到她費心爲自己張羅一桌子好菜,又對安昕、向晚照顧周到細緻,到底沒問出口。
祖母說等年後便讓他們訂親,等母親的孝期一過就可以把她娶過門了。
趙魁心裡又高興起來。
曹國公府,老夫人收到甄太醫派人送來的養身丸還很奇怪,聽說是三孫子爲自己求來的,又高興起來。
等聽到他回府,直接把人叫來,當着曹國公的面直誇他孝順。
曹國公心裡吃味,這逆子光記得她祖母要吃養身丸,怎不記得他也需要?
瞪了他一眼。
顧少晏只覺莫名,不知自己又做什麼惹他嫌了。
與祖母敘了幾句話,正想走,又被曹國公叫住。
“年前你既無事,那給你外祖家的年禮,你親自去送。”
老夫人點頭附和,“正該如此。你親自去送,也顯得咱們心誠。”
顧少晏點頭應下,想着也該去和外祖父母說一聲,免得遭了誤會,讓白家表妹等自己。
曹國公見他應下,想了想,又說了句:“今年給你武師傅送的年禮,就從公中出吧,也不用你掏私房了。”
也沒幾個私房。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顧少晏有些意外,“父親今年這麼大方。不如……”
“想都別想!”這逆子又想掏他的私房!一文都沒有!
“不給便不給唄。”轉身施施然走了。
曹國公以爲這逆子會跟自己討價還價,掰扯幾句,結果就這麼轉身走了?
張了張嘴還挺意外。惹得老夫人笑話了他幾句。
“當年白氏的嫁妝也沒幾個,這些年他學武,置辦裝備,又應酬,估計也用盡了。你好歹也貼補貼補他。如今他在外頭處處需要錢。”
老夫人很是感慨,祖上傳下來的家業,尚能守成,只是傳到少晏這一代,將來一分家,主枝也沒剩多少了。
發起愁,府裡怎就沒一個擅長經濟庶務的呢。到下一代,難道真要跟商賈家聯姻?
曹國公也跟着發起愁。
他也不擅長庶務經濟,只守着祖業,不讓他敗落就覺得對得起祖宗了。
“不然我問問族裡?有那擅經營的族人,叫一個來幫着管理家業?”
“那如何成……”
顧少晏不知他們母子最後又操心起家業來。
回到院裡,看着那一匣子香薰燭,送不出去讓他有些煩躁。
直到躺到牀上。才眯了眯眼,忽地又睜開坐起。
季侯府世子夫人如何死的,他看得真真,怎的又有一個姨娘病得起不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