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下山

三日之後,姜明一大早就起了身,母親和妹妹也在不停的忙碌着爲姜明收拾日常用品。

這是姜明第一次離家,衛氏和姜碧華心中十分不捨,然而無論他們多麼不解姜明的決定,她們默許了姜明的離開。

“哥哥,這些靈石我在家用不到,你帶着吧!聽說外面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你要省着點花!”姜碧華將一個乾坤袋遞給姜明,雖然姜明只要了乾坤袋,但她還是決定把自己所有的靈力都給哥哥。

姜明愣住了,不過卻沒有拒絕。他懂妹妹,妹妹已經長大了,她不喜歡只是被照顧,因此作爲哥哥他願意成全妹妹的關心。

“好,謝謝妹妹!”姜明寵溺的揉着姜碧華的秀髮。

小姑娘一直周皺着眉頭,但心裡卻很不捨,她心裡明白下次哥哥再這樣揉自己的頭髮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更何況自己已經答應哥哥,最遲只能等到兩年之後嫁給林青虹,她甚至還不確定林青虹是否會同意等那麼久。

看着妹妹一臉傷感,姜明的心也感到一絲的傷感。

“妹妹,不要這樣,哥哥過段時間還會回來的。哥哥答應您,最遲三個月,我就回來一趟。記得好好修煉,你要是不好好修煉,哥哥回來會打屁股的。”姜明開始有意識的說起粗話。

姜碧華聽哥哥說這等粗鄙的話,雙頰羞的通紅。她害羞道:“哥哥,莫要胡說!妹妹已經長大了,不要說這種話!”姜明哈哈大笑起來,兩兄妹相視一眼,頓時笑作一團。

臨出門,姜明又被母親囑咐了兩句,一家人才依依不捨的分別。

姜明出了家門,徑自向着姜家祠堂而去,等到姜明趕到時,姜氏一族外門的族長已經等在那裡,同時等待的還有姜家要下山的子弟。

剛一進祠堂,姜明就看見了那外門族長,對方是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年齡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看上去卻比姜別鶴蒼老了許多。外門族長名叫姜魏雲,姜明曾經和對方交談過一次,感覺對方是一個經歷極爲豐富的老者,笑容中帶着一道道慈祥的皺紋,看上去十分和善。

遠遠的看着姜魏雲,姜明感到對方的修爲似乎比姜別鶴低了許多。當然,即便對方的修爲不高,比自己這個十幾歲的小孩卻還要高上不少。不過具體高多少,姜明卻一時猜測不出來,畢竟自己只是一個靈脈境二級的小武者,對於更高級別的武者他還沒有判斷的能力。

“來了,姜家的小天才!”姜魏雲老遠看到姜明就熱情的和姜明打招呼,他絲毫沒有一個長輩武者的架子,似乎在紅塵中走的時間長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紅塵中的熱度。

姜明衝姜魏雲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他心裡很喜歡這個老者,對比姜別鶴沉默,自己很喜歡這個在姜家不太得志的老者。

“大伯好!”姜明親切的呼喚對方,按照輩分對方也只是和姜別鶴同輩,因此姜明也稱呼對方爲大伯。

姜魏雲點點頭,示意姜明進入姜家等待出山的子弟隊伍中。姜明對着姜魏雲一抱拳默然走到了隊列的最末端。

“諸位先等等,一會兒族長大人會來給我們送別。”姜魏雲向着隊伍看去,用有些蒼老的渾厚聲音說道。

姜明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刻意說給自己的。不過姜明也覺得應該是如此,自己的天賦展露出來之後,在姜家的地位已經不同。這一點即便自己的大伯姜別鶴不願意看到他也無法阻攔。

姜明靜靜的等着,他知道所有大人物都喜歡晚到的道理,因此他也並不覺得着急。他心裡盤算這姜坤和姜明日到底會不會過來。如果自己無法把姜明日帶走,或許姜坤這個功利心極重的傢伙就會開始對付姜明日了。至於自己,他相信自己的離開會讓姜坤放心不少。

正在姜明心中盤算着一切的可能性時,姜別鶴高大消瘦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姜家祠堂的門口。姜別鶴的神情依然冷漠,腰肢挺得筆直,看上去如同他的人一般的古板,但不得不說,這樣的他整體給人一種特別的威嚴感。

“族長好!”所有人自發的向姜別鶴行禮,無論是否尊敬這位族長,作爲族長的權威依然讓衆人主動的對姜別鶴行禮。

這時候人羣中的姜明突然在姜別鶴的右後方看見姜坤的身影。說實話,姜明不是很喜歡姜坤這個傢伙,或許準確的說他特別討厭一個小孩子總是喜歡學着他父親一般裝作一副很有權威的樣子。

姜坤看着衆人用崇敬的目光看着父親,而他則在衆人看着父親的餘光之中,這一刻他彷彿感受到了那種萬衆矚目的驕傲和自豪,他的臉上露出了異樣的興奮光彩。

人羣中,姜明以一個二十多歲成熟靈魂的眼光很輕易看出了姜坤的神態變化和內心感受,他知道姜坤受他父親的影響太深,再加上他較爲狹窄的心胸,讓他註定無法在追逐族長的路上寬容。

這時候站在人羣最前方的姜別鶴開始講話。他平素不喜歡笑的臉上,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雖然盡力裂開嘴巴,但姜明總覺得那所謂的笑容和臉皮中藏着一抹陰暗。

“諸位姜家的年輕子弟,你們都是姜家的棟樑,正是你們的一次次下山,爲我們姜家的維持和發展提供了足夠的資源,作爲族長,對此我十分感激。因此,我特意在諸位下山之前爲你們送行。”

姜別鶴講話的時候,姜坤衝着人羣中的姜明揮揮手,姜明給對方打了個ok的手勢。姜明這時候終於知道姜坤對於姜明和他的約定有多麼重視了。

就在這個時候,姜明看見姜坤的身後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少年緩緩走進祠堂,正是三日前被姜明逼迫着收爲小弟的姜明日。姜明日遠遠的看見姜坤趾高氣揚的神態,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陰冷。他向着祠堂中的隊伍看去,卻見到姜明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當下他臉上陰冷身形消失無蹤。

“不好意思,我來遲到了!”姜明日向着族長姜別鶴緊張的道歉。

姜別鶴向着姜明日擺擺手,示意他快點歸隊,然後繼續自己的演講。姜明日一溜小跑到了隊伍的最後面,剛一進隊伍,姜明突然轉過頭,對姜明日低聲笑道:“怎麼,真的要做我小弟?”姜明日聽姜明此言,臉當下垮了下來,沒好氣的冷聲道:“沒你拳頭硬,有什麼辦法。”

姜明見對方話裡有氣,也不再多說什麼。他之所以帶走姜明日,其實不僅僅是爲了幫助姜坤剷除當族長的障礙,而是因爲姜明日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他不希望姜明日把時間浪費在和姜坤掙族長這件小事上。當然,姜明也覺得,姜明日除了脾氣臭點,將來應該是個不錯的小弟。

姜別鶴洋洋灑灑的致辭終於結束,外門族長姜魏雲在族長面前表了表決心,這個所謂的送別儀式終於結束了。

姜家子弟緩緩倆開祠堂的時候,姜坤跑到姜明的身邊,遞給他一個乾坤袋,同時低聲用僅僅能被姜明聽見的聲音道:“你的誠意我看到了,這是我給你的一點心意,嬸嬸和堂妹我會爲你照顧的。”

說完,姜坤和姜明重重的摟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是兄弟情深呢?

姜明日狠狠的瞪了姜明一眼,然後甕聲甕氣的道:“什麼意思,你們到底還有什麼密謀?”姜明日也被姜明和姜坤的親密情狀給嚇了一跳,之前他還以爲姜明是在開玩笑呢?即便如此他依然被姜明的手段給驚嚇的不得不跟着下山,此刻見對方確實和姜坤大成了協議,心中更是不安起來。

姜明沒有理會姜明日的質問,見對方疑慮重重他心中反而一喜。他向着跑到父親姜別鶴身邊的姜坤招招手高聲道:“大伯,堂哥,再見。”

姜別鶴和姜坤一起向着姜明離去的背影招手,兩父子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眸深處的笑意。他們彷彿看到對方,哈哈大笑着說這兩個混小子終於走了。

下山的隊伍很快就出了姜家莊的東門。隊伍中三十多個因爲修煉天賦不好而下山的姜家少年在離開姜家莊的一瞬間眼淚忍不住的滾落下來,即便剛強如同姜明日看到三十多人抹眼淚,也忍不住有些傷感。

姜明看見姜明日沒出息的眼淚在眼眶子裡打轉,沒好氣的踹了對方一腳。

“瞧瞧,就你這熊樣也當我小弟,我呸!”姜明粗魯的諷刺着姜明日,當下氣的姜明日漲紅了臉。

“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我不介意在修理修理你!”姜明一副驕橫的模樣。

姜明日咬牙切齒的瞪了姜明一眼,頭一低氣沖沖的向着隊伍的前面走去。

姜明看對方如此模樣,心中不由的樂了。心說,這小孩還真有意思,挺倔的。

這時,外門族長姜魏雲一聲低喝道:“全部都有,加快速度前進,今天晚上之前我們要達到天水城。”

一衆少年一聲呼喝開始奮力的向前奔跑,離別的傷痛也在奔跑中抖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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