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給夏福心把了脈,留下一記藥方就瀟灑走人了。抓藥熬藥的事自然有別人去做,他可沒這功夫。
勾燁對慕容的診斷也沒意義,何況相比較西藥來說,還是中藥保險一點,建議嚴以劭給夏福心物理退燒,也拍拍屁股走了。
嚴以劭守了夏福心大半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醒了過來,除了臉色白點,看起來倒是精神了不少。
一轉頭見嚴以劭眼裡都已經有了血絲,不由心疼得不行,強押着他讓他先睡一會兒,自己則是爬起來做了個簡單的洗漱,之後又嘿嘿笑着爬回牀上,鑽到他懷裡。
“快睡吧,待會還要起來吃飯呢。”仰頭在他脣上親了下,夏福心笑得極其開心,像土撥鼠一樣在他懷裡拱了拱,又重新閉上雙眼。
“……”
嚴以劭一貫是個工作狂,幾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的事也有過,其實也沒有多少疲勞概念,不過既然夏福心要求,他就權當讓她放心了。
手搭在她後背上摩挲了兩下,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居然慢慢也有了睏意。
天氣已經漸漸回暖,春日裡百花綻放,藍天白雲,讓人倍感舒適。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過一點,差不多滿血復活的夏福心正在樓下跟維羅妮卡和夏媽說話,見他下樓立刻跑過去,神采奕奕地笑出一口白牙,“醒了,趕緊過來吃飯。”
話說着,不由分說就把他拉到了餐廳裡。
“瞧他們感情多好。”維羅妮卡一臉感動,對着夏媽說道。
後者手裡端着茶杯正在喝茶,淡定點了點頭,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從知道自己有了女婿開始,她就沒少被女兒女婿秀恩愛的畫面給糊一臉,說實在的,現在真心沒什麼新鮮感了,他們夫妻兩自己開心就好。
倒是正在跟絕情下棋的夏爸感嘆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絕情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樣點着頭,“沒錯,沒錯。”
不管客廳裡的長輩怎麼說,夏福心把嚴以劭按坐在餐桌旁,也不用別人幫忙,自己在廚房裡搗騰了一會兒,從裡面端出好幾個菜來。
散發着熱氣的白米飯上撒着黑芝麻,一碗肉末蒸蛋,一碟蒸臘腸,一盤素炒青菜,還有一碗
茶樹菇老鴨湯。
雖然算不上精緻,但葷素搭配,看起來也讓人食指大動。
“快吃快吃。”夏福心將筷子塞到他手裡,“我聽秦伯說你昨晚也沒吃飯,肯定餓了吧,趕緊先吃點——哦對,太久沒吃東西,最好先吃點湯。”
嚴以劭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端起碗,“你呢?吃飯了沒?”
“早就吃過了,”夏福心點着桌子,手託着臉頰道,“你也知道我是最受不了捱餓的。”
這點確實,自從她的肚子開始吹氣球一樣漲起來的時候,她一天起碼得吃個五餐,這還不包括中間吃的零食。
反正什麼都能忍,就是嘴巴不能閒着,非得玩嘴裡塞東西填飽肚子才行。
這麼些天下來,臉比之前圓了一圈,看起來越發白胖綿軟,維羅妮卡每次都忍不住想往她臉頰上捏一把,手感非常好。
嚴以劭搖頭失笑,被飯香勾引,確實也覺得餓了,低頭開始吃起自家老婆準備好的愛心午餐。
夏福心就在對面看着他。
嚴以劭吃飯的時候動作優雅不緊不慢,再加上有顏任性,看他吃飯有時候也是挺賞心悅目的。
美滋滋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夏福心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啊了一聲,“對了!”
嚴以劭停下手上的動作,擡頭看她,“怎麼了?”
“我要先跟你道歉,你別打我罵我,不然你兒子要跟你決鬥的!”
嚴以劭莞爾,放下碗筷好笑地看着她,“說說看。”
“我今天把咱奶奶給打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相當嚴肅又喜感。
嚴以劭莫名就想起了,當初她把嚴仕訓打斷腿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副無辜的表情對他說了同一句話,忍不住就嗆咳了下。
夏福心身體前傾趴在桌面上,眨着眼道,“你不會跟我算賬吧?”
“你剛說什麼了嗎?爲什麼要跟你算賬?”嚴以劭輕咳兩聲,重新拿起碗筷,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我剛什麼都沒聽見。”
這就是默認她做得對了。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當他開始裝傻的時候,夏福心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歡呼雀躍了一把。
“沒什麼,我剛剛也什麼都沒說。”夏福心嘿嘿一笑,配合着他默契地當沒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嚴以劭才狀似無意道,“婚禮過後我會把奶奶送去布洛克島,等她冷靜點再接回來。”
自己的奶奶爲了別人要打死自己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是個男人都忍無可忍。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父親堅持他的婚禮上嚴老夫人一定要在場,他早就讓人把她送去島上養老了。天天被人拾掇着鬧騰,萬一哪天真讓她聯合外人把家裡人給算計了,那後悔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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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心對嚴老太太也沒什麼好感,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布洛克島四季如春,最重要的是島上居民都很心善淳樸沒什麼壞心眼,確實是個適合嚴老夫人養老的好地方。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嚴以劭慢條斯理地吃飯,夏福心就在旁邊看。
然後看着看着,就又餓了,開始不受控制地盯着飯菜流口水。
她現在吃得多,又容易餓,一天下來基本嘴裡沒閒過,什麼都想吃。
嚴以劭不由失笑,將湯分了一半給她,“想吃就再吃一點,剛纔我聽秦伯說你已經吃過午飯了。”自己家老婆現在吃東西沒節制,不看着點她永遠能把自己給撐着。
偏偏消食的山楂一類的東西很多她又不能吃,看着她捧着肚子哼哼唧唧的模樣,每次都讓他倍感哭笑不得。
“放心,放心,我就喝一點。”夏福心拍着胸口保證,然後一口氣把湯喝完,繼續盯着他手裡的湯碗看。
嚴以劭:“……”
另一邊,被夏福心一記手刀劈昏過去的嚴老夫人,醒來才時間都已經翻過去一天了,想到自己還生死不知的二兒子,頓時悲從中來,推開要來扶自
己的張媽,從房間裡衝出來,二話不說就衝着樓下去了。
“老大呢?老大去哪裡了?嚴仲愷你給我出來!”
嚴仲愷剛進門就看到自己母親披頭散髮地從樓上跑下來,頓時嚇了一跳,“媽,你這是幹什麼?”
張媽看到他,急忙跑過來,“先生,老夫人剛醒過來就一直喊着要找您,您看……”
話音未落,剛砸了一個花瓶的嚴老夫人一眼看到他,臉色猙獰就衝着他跑了過來,“嚴仲愷!”
嚴仲愷急忙伸手攔住她,“媽,你當心——”
“我當什麼心啊我,家門不幸,兒子不孝,孫子也不孝,娶回來一窩的狐狸精天天剜我的心啊!”嚴老夫人完全不要面子了,拽着兒子的衣服各種撒潑哭嚎,“咱們老嚴家以後指不定就被那兩個狐狸精給拖累了,你看看咱們好好的一家人,都成什麼樣了!”
嚴仲愷被推得不住往後退,好不容易纔停下來,急忙拉住她的手,頭疼道,“媽,你又在說什麼呢?家裡又出什麼事了?你慢點說。”
維羅妮卡跟夏福心全都趕了過來,不過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出去,只在旁邊躲着靜觀事態發展,臉上表情都有些難看。
馬上就舉行婚禮了,這老太太真是……怎麼鬧都鬧不夠是吧?
兩人都知道老太太這是在無理取鬧,但是誰也攔不住她,畢竟她是長輩。
所以再怎麼不高興,也只能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抓着嚴仲愷,痛斥他的老婆和兒媳的種種不好,又藉機哭訴了嚴仕訓一家的不幸,拐着彎地逼嚴仲愷救助嚴仕訓一家,還威脅要是他敢不幫忙,她就一頭撞死在他面前。
嚴仲愷能怎麼說?爲了不讓自己親媽正的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只能無奈答應他會把上東城的一棟別墅給嚴仕訓一家住,並且會派人全天候照顧他們,有什麼需要都會盡量滿足。
嚴老夫人得了好處,最後又要求他撥過去一千多萬,又讓他儘快派人去找回嚴瑞,這才滿意地讓張媽把她扶回房裡洗漱去了。
夏福心和維羅妮卡對視一眼,夏福心低聲道,“媽咪,現在爸那邊心裡肯定不好受,你還是先去安慰一下吧。”
“自作孽不可活,他哪裡需要什麼安慰?”維羅妮卡哼了一聲,到底還是不忍心,走出去和嚴仲愷到一邊說話去了。
夏福心低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
家裡有這麼個能作妖的老太太真是讓人心累,幸好公公婆婆是好的,嚴以劭也懂得分寸會護着她,不然還不知道家裡得亂成什麼樣呢。
搖了搖頭,她扶着肚子轉頭回去了,夏爸夏媽和絕情他們還在偏廳裡等着她回去說話呢。
明天早上還得起早化妝,她還得準備養好身體睡個美容覺呢,誰有空跟老太太折騰,有這時間還不如去背一背明天婚禮的行程。
婚紗換成了大紅的仿古喜袍,程序自然也跟着換了,總不能穿着一身紅的去教堂裡找神父證婚吧?
他們是堂堂的天朝子民,既然是按照天朝古禮完婚,那自然是照着程序一步步來。
這樣纔夠浪漫有回憶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