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劫後餘生。
何一諾拉着何雪漫帶着重生的喜悅與驚慌向家裡狂奔而去。這一刻,這一幕,這一天,終生難忘!!
二人剛進入村口就看到了急切眺望的奶奶,嚇壞的兩人此時顧不得是否會受到奶奶的責罵,一個勁的向奶奶跑去。
奶奶年過花甲,歲月的變遷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滿頭白髮訴說着無情的滄桑變化。
兩人撲向奶奶,奶奶看着驚魂稍定的兩人,關心的問道“你們沒事吧,後山出什麼事了?你們的龍叔怎麼樣?”
面對着奶奶一系列的問題,兩人不知道從何說起,面面相覷,雪漫拉着奶奶的手,邊走邊說,“奶奶,回去讓小雪慢慢說給你聽,一開始就是哥哥非要拉着我去找龍叔的,然後。。。”
走在一旁的一諾一臉無奈,苦笑的看着雪漫口若懸河的俏麗樣子,雪漫則有意無意的向他吐了吐舌頭,可愛至極。
兩天後,一諾在村前的小河邊跟着鄰居的趙叔學吹簫,一諾沒有別的擅長,反而在音樂領域有着獨特的藝術細胞,加上他有一位名師,便也成了可造之材。
趙叔是在一諾五歲那年搬過來的,本不屬於河畔村之人,但是他爲人極爲熱情善良,很快便爲周圍人所接受,再加上他的簫聲特別優美,所以十年過後在衆人眼中他便與這裡之人無異了。一諾手中的竹簫便是趙叔幫他做的。
“哥,快回來,奶奶找你有事。”
一諾聽到雪漫的呼喚聲,對着趙叔道“趙叔,改天再來向您請教。”
趙叔慈祥道“快回去吧”,微笑着看着一諾遠去的身影,回過頭,放下玉簫,向着遠方看去,面上滄桑盡現。
一諾回到家,看到奶奶身邊站着一位手持拂塵之人,一身墨綠道袍,鬍鬚垂落,仙風鶴骨,隱隱有得道成仙之意。
奶奶拉過還在兀自發呆的何一諾,道“孩子快拜見樸塵真人。”
一諾回過神,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拜見樸塵真人”
“嘻嘻”一旁的雪漫看見哥哥的傻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樸塵看着一諾,眼中流露出若有若無的慈祥,似還有一絲隱約的掙扎,緩緩道“孩子起來吧,聽聞你近日常有噩夢纏身,可否再詳細說於我聽聽?”
一諾大概的把每次做夢的內容向樸塵說了一遍,樸塵聽完微皺白眉,輕聲道“哦,竟有此事!”
隨後心中兀自喃喃,界靈之意,一切終於要開始了!
樸塵看着一諾,微微道“你可否願意跟着我學習仙家道法?”
一諾驚訝,微張着嘴,難以相信,自從前些天有了那些遭遇之後,一諾心中對仙家道法有了莫名的嚮往,也難怪,縱橫九天,睥睨天下,又有誰不向往之呢。
樸塵看向一諾,面色肅然道“修真問道,道途艱辛,需有超出常人的毅力,體力,方能在仙道之路上越走越遠,否則萬劫不復也不無可能。你可願意一試?”
一諾聽完,看着樸塵,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真人,我不怕吃苦,我將來一定能修道有成。”
樸塵看着一諾堅定的表情,眼中慈祥之意更濃,只是輕聲嘆了一聲,彷彿在掙扎的記憶深處也有這麼一雙眼睛。
一諾低下頭,年少的心彷彿從這一刻開始將註定不再平凡。
修仙一道,須藉助天地靈氣,後以凡人之體來感受天地靈氣,並不斷接納,吸收,先可強身健魄,後可感知天地,最後便可道法護身,御劍九天,化凡成仙。
然凡人之體想要引動,感受天地靈氣,須經歷一個艱辛苦澀的改造過程,這一過程也可看出日後再仙途上的修真天賦,此過程是任何一個修道之人需經歷的基礎,名曰幻意之基,共分爲六個境界,逐層遞進,由簡入繁。
時光匆匆,不曾停留。
河畔村,村東小樹林裡,初秋的朝陽透過漸已泛黃的樹葉散落在林間草地上,與清晨的露珠交相輝映,在微風的拂動下熠熠生輝,鳥鳴聲歡快清亮,置身其中讓人頓感心情大好,心胸豁然,忍不住感嘆生命的奇妙與瑰麗。
林中深處現有一人,盤膝而坐,雙手微合,氣息緩慢而勻和,秋風拂過其稚嫩的臉龐,額頭髮絲微微卷動,一顆顆凝結而成的晨露劃過臉頰滴落而下,一切,萬物,都是生機勃勃。
他緩緩睜開眼,透過樹林看向遠方,目光清澈,空靈,這不是何一諾又會是誰。
三年來,何一諾每天清晨和傍晚都在這邊吐納歸氣,起初,樸塵真人每天都陪他一起過來,教他修習法訣,待他熟記之後便每隔三日纔過來一次,主要來輔導何一諾前面艱澀枯燥的部分。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修真煉道,如剛開始沒有名師指導的話即便再有仙緣也是妄談,更別提日後的化入幻境了。而兩年後,樸塵便再沒有出現過。
其中有一件事總是讓一諾百思不得其解,兩人有師徒之分,卻無師徒之名,拜師學藝乃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樸塵待何一諾又很好,字字教誨,無微不至,但是每當何一諾向樸塵提及要拜師之類的話時,樸塵總會這樣應付,“我傳你仙法,教你修習,乃是你我命中緣分,不需師徒之名。不過切記,日後無論何時,都不要讓我教授與你的法訣示於他人,務必切記。”
久而久之,何一諾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樸塵待他的慈祥,讓他總感覺他有事瞞着他,而且是和自己有關。
而隨着年齡的不斷增長,何一諾對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打算,尤其是在父母這件事上,一諾摸着胸口父母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那塊淡綠小石頭,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找到自己父母的下落。
“啪!!”何一諾正自愣神間忽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嚇得身形連忙往旁邊一讓,右手順勢帶着一股道法之力向身旁抓去,而待看清是雪漫之後立馬停住了攻勢。
原來,方纔一諾想事情不由得出了神,一時疏忽竟連身後來人都不知道,心裡暗暗自嘲虧得自己還是修真之人,連個小丫頭片子都發現不了。
一諾大呼一口氣,道“雪漫,那麼早找我幹嘛?”
雪漫吐了吐舌頭,嘿嘿笑道,如玉也似的臉畔兩腮微微紅了一下,三年而過,雪漫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其俏麗可愛卻是一點沒變,相反則是更顯清豔脫俗,不可方物,令人心生憐愛之意。
“哥,你天天只顧着修習,都快忘了你妹妹了。”雪漫嘟着嘴道。
一諾朝她翻了白眼“少調皮了,快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奶奶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們兩人,讓我叫你快些去”雪漫一臉疑惑道。一諾心裡也是微微驚訝,便和雪漫快步回去。
屋舍內,樸塵揹負雙手,看着窗外,目中有隱約的精光閃過,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般“告訴他們吧,瞞不了多久的。”
身後,奶奶長嘆一口氣,神情黯然,“也好,孩子們也都長大了。該由他們自己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