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辭行

清風徐徐,初升的太陽點亮了樸素的茅草小屋,伴隨着兩人輕快的腳步,奶奶拿出了一塊通體透明的玉牌,上面刻有一字“段”。

二人來到小屋,雪漫嬌氣微喘道“奶奶,我們來了。”

奶奶看着二人,露出一向慈祥的面容,只是轉而嚴肅的對二人說“一諾,雪漫,今天奶奶就把你們的身世告訴你們,也該是你們做決定的時候了。”

一諾微微驚訝,儘管以往一直追問父母之事,但今天奶奶冷不丁的一說,自己彷彿是沒有做好準備一般,其實連自己也不知道要做怎麼樣的準備,只看着奶奶“奶奶,你,,,”

奶奶沒有看他,轉而看着手中的那塊玉牌,神色間更顯滄桑,此刻彷彿又老了幾分,擡頭看着屋外,臉上慈祥之色更濃“其實,我不是你們的奶奶,只是在你們幼年時收養了你們。”

此言一出,不管是雪漫還是一諾都瞪大了雙眼,驚訝之意溢於言表,奶奶接着說“當年將你們送過來的人,在你們的襁褓裡面放了這塊刻有段字的玉牌,並留下話,以後若有難就到望月宗去找段沐日段長老。”

奶奶看着二人,摸着一諾胸口的石頭,頓了頓,又說道“你們被送過來的時候,處在昏迷的狀態,像是被別人施了法一樣,三天後方纔醒來,而這塊石頭在你醒過來的時候就含在你的嘴裡。”

屋舍內此刻顯得格外寧靜,除了間歇的呼吸聲,便只有刻在兩人臉上的愕然之意了,二人面面相覷,難以置信,又或者是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奶奶沒有理會二人,踱步向屋外走去,佝僂的身軀,年邁的腳步,但臉上彷彿有了一絲釋然之意。

她停了停,將手中的玉牌以及一顆淡白之珠輕輕的放在身旁的木桌上,臉上又充滿了慈祥與滄桑之意,緩緩道“孩子,去吧,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將這顆珠子拋向空中,會幫你們度過一劫,但是記住就只有一次,且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否則將有殺身之禍,”奶奶繼續走着,“不用擔心我,有空記得回來看看,照顧好你妹妹。”

蒼穹下,河畔村,溪水潺潺,歲月如流水般湍流不息,下一刻,再回首,往事已成風。過去的終究無法再改變,只能是朝着未來,向着久遠的未知勇敢前進,,,

小村夜深,皓月當空,月冷如霜,蟲鳴陣陣,蒼穹月色下傳來悠悠簫聲,婉轉悠揚,期間夾雜着暢快好爽的歡笑聲。

酒不醉人人自醉,二人倚臥河岸,河水漪漪,“趙叔,你說人活着是爲了什麼,以前我總是千方百計的想出去尋找父母的下落,而此刻我心中卻莫名的多了一絲彷徨。”

何一諾此刻十八歲的心境卻像八十歲的老者一般。

“活着是爲了什麼?”趙叔喃喃道,低聲又似在自語,擡頭望天,夜色下,朦朧中,看不清其表情,只有其深邃而空靈的眼神透過黑夜看向遠方。

“自由與執着,人活着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樣,”他喝了一口酒,接着道。

“然千百年來,又有多少人做到過,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理解,也許只有在壽終瞑目之時回憶往生,纔會一嘆盡餘生吧。”

一諾看着趙叔,有那麼一刻,他的身影似乎與三年前後山那個矮胖之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一樣的激昂豪邁。

“趙叔,此行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今晚能與您再次同奏這一曲【夢雨】也算是給我最好的送行,趙叔,往後奶奶那邊希望您能夠多費點心”

趙叔輕嘆,舉杯一飲而下,隨後緩緩起身,放聲大笑,笑聲豪邁,震動四野,爽聲道“男兒之軀,志在四方,縱有千難萬阻,又何懼於斯,放心的去吧,這邊有我在,記住,你要追求的東西。”

月光灑下,天地間銀輝熠熠,兩個人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

拜別了趙叔,後山的龍叔,還有奶奶,翌日清晨天色朦朧之時,兩人便踏上了遠途,前方未知,卻再也無法回頭。

創世之初,世分三界,往生界,後生界,以及傳說中的荒界,其後數萬年太古一族現於世間,分三大太古之族,荒之一族,滅之一族,幻之一族,以創世古卷爲基,界靈爲引,強悍直至,而後數千萬年竟是無故隕落,創世之古卷也分落四方,殘缺不全。

太古之時,三大古族合力鑿開臨界之淵,以其強悍的修爲穿梭於三界之間,而後太古一族隕落,千年以後臨界之淵成界之殘念聚集之地,再往後千年臨界之淵便擁有可怕的,吞噬衆生萬物的能力,使之成爲地獄之淵。

後有殘卷記載有太古遺落之族藏於九重天內,避過一劫,只是已無人得知。

在此後不知多少歲月後,上古一族崛起,古巫,古蠻,古仙。其得古卷之殘存造化,與界靈之庇佑,大能之輩紛出,後有往生界奇士在古卷異寶殘存卷中尋得界寶位界之石,再通過其上記載竟是在太古一族隕落之後第一次打開了界位通道。

後兩界上古一族因界位之爭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此戰在後生界展開。後生界分三大區域,其名分別爲後生之地,滅生之海以及永生之地,此次戰役以後生之地爲主戰場,永生之地因有滅生之海的庇護其所遭荼毒相對較小。此戰之慘烈,令天地變色,其戰時之長可謂是曠日持久,在其後千年間,出現一位上古奇才名曰天虛,其得到太古一族傳承,修爲道法如太古一族強悍至極,在其帶領下,後生一族奮起反抗,終將往生之人趕出後生。

後兩界殘存大能達成協議,立下重誓,以古卷之記載佈下滅生封印,若是再有打開界位之門,則必將荒界牽扯在內,以兩界曠古殘念凝聚界淵深處的荒之一族之餘念,以此召喚出滅生荒神。而天虛則因靈力修爲過度耗損,而至油盡燈枯,化作石像遺澤後生界,而最終也無人知曉其究竟是來自何處,往生?後生?荒界?

而因此次戰役是在後生之地展開,而導致後生之地靈機衰竭,其後雖有強人出現,但再難以達到之前的高度,相反滅生之海的另一側永生之地卻是靈力充沛,強者輩出,雖時有出現妄想一統往生界之人,但因滅生之海的阻隔,終無法實現。

至此而後千年有餘,上古一族逐漸衰落,而後又一個紀元,由古之三族所傳承下來的巫,蠻,仙三族逐漸壯大,共稱後生一族。

後生界,後生之地,既何一諾所處之地,方圓千里之內有一大修真門閥,【望月宗】,其實力雖不屬後生之最,但內裡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初秋以至,落葉紛紛,這已是外出的第三天了,二人坐在一處小亭內歇腳,小亭雖簡陋但清新素雅,四面各放置兩石墩供來往行人歇腳,小亭檐屋下用古篆刻有三字“山水亭”。

雪漫略帶疑惑的看着周圍,“這附近既沒有山,又沒有水,爲何稱做山水亭?”

一諾似乎心思不在這上面,看向四周,發現東北方向人煙稀少,放眼望去也就只有星星點點的幾戶人家,只在不遠處有個相對闊氣的屋舍,旁邊幡步高掛,隨風飄動,隱約可以看見上面寫有【酒】字。

一諾收回目光“雪漫,過了這裡,後面路上人煙稀少,可能要過上風餐露宿的生活了,做好準備了嗎?”

雪漫嘟着嘴,一臉輕鬆樣,“哼,哥,你可別小瞧我,我什麼都不怕。”一諾微笑,二人向着酒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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