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妙笑道,“不必客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若不是他們已經鬥得差不多死的死,傷的傷,自己兩人也不會出面了。
會救田青山,也不過是因爲覺得那個飛龍派的修士實在太過囂張,太礙着人的眼了。
雲妙一邊說,一邊在那死掉的修士身上搜颳着儲物袋,這三人想來手辣心黑,不知殺了多少修士才存下這麼大一筆身家,加起來竟有十來個儲物袋了。
雲妙大致瞧了眼,裡頭有些功法之類的書和靈器,還有大約一萬靈石。
雲妙將靈石平分成兩份,一份放在儲物袋裡,交給田青山,田青山感激地收下了。本來人家救了他的命,這些戰利品就沒他的份兒了,不過這兩位恩人這般慷慨,他又正缺靈石,便厚顏收了。
雲妙又將自己看不上眼的靈器都給了田青山,田青山倒是來者不拒都收了,卻是提醒雲妙道,“兩位道友,有幾樣靈器卻是有飛龍派的印記的,還要小心使用纔是。”
雲妙想起眼前這人似乎也是飛龍派的,只是後來逃出派而已。
“田道友從前也是飛龍派的?可否講些飛龍派之事?”
因二人救了他一命,田青山也不推辭,便講了些飛龍派和他自己逃出飛龍派的經過。
原來飛龍派和潛鳳派都處於南邊,飛龍派以修劍仙爲主,潛鳳派卻是以雙修爲主,潛鳳派與飛龍派在南部多年共存,相安無事,卻是得力于飛龍派與潛鳳派的關係一向不錯,潛鳳派有時會將門中犯了大錯的弟子送給飛龍派作爲爐鼎,而飛龍派也常作同樣的事。
田青山的妻子柳枝便是潛鳳派的,在一次師門斗法中,中了暗算,靈脈盡碎,成了廢人,又被同門師姐陷害送到了飛龍派,被田青山的師父看中,準備留爲已用,但柳枝卻是早和田青山兩情相悅,田青山便偷偷放出了柳枝,帶着柳枝遠走高飛,來到了極北之地,隱姓埋名,一躲就是數十年。
本以爲過了這些年,風聲也差不多過了,田青山見着妻子日漸衰老,心中難過,便想着出來掙些靈石好給她買些駐顏丹,哪知道這纔出來幹活幾年,就在這西邊遇到了舊日同門。
雲妙卻是聽着了靈脈盡毀四字,心中一動,問道,“靈脈盡毀是個什麼情況,跟完全沒有靈根一樣麼?”
田青山黯然道:“正是。”
雲妙又問道,“那靈脈若想恢復,可有辦法?”
若是靈脈毀了還能恢復,是不是沒有靈脈的也可以生出靈脈呢?
田青山苦笑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潛鳳派的雙修功法中便有混靈雲雨訣。只是實行起來太過困難,…”
雲妙眼睛一亮,“田道友請說說?”
上官衡心知這小妙又是不死心了,其實自己能和小妙共渡百年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啊…
他起身去處理那些修士的屍身,用他們都埋入深坑,再壓上巨石,這樣瞧着便乾乾淨淨,什麼也看不出來了啊。
田青山無意間瞄了上官衡一眼,漸漸恢復的神識感覺到這位修士身上的靈力運轉跟普通的修士完全不一樣,不過雲妙盯着他,他也不好再細細研究,只得回答雲妙的問題,原來混靈雲雨訣至少實行的一方是金丹期,這金丹期的修士可以將自身的一條靈脈度到對方身上去,只是這樣會影響到金丹修士的靈脈,而且還會掉修爲,這樣的損已利人的功法幾乎沒有人願意去做。
至於田青山,他倒是願意把自身的靈脈度給妻子,可是柳枝已經七十多歲了,毫無修爲。等到田青山成爲金丹時,她想必已經作古了。
因此田青山雖然知道有這個法子,卻也從來沒想過這混靈雲雨訣的可行性。
雲妙卻如同看到了一線曙光,激動不已,“田道友,可否將這混靈雲雨訣傳給我們,你要靈石來交換或是回春丹都可以。”
田青山聽了也激動萬分,用那幾處沒什麼用的混靈雲雨訣來換價值不菲的回春丹,怎麼看這筆買賣都划算啊。
不過田青山並沒有那混靈雲雨訣的功法玉簡,那東西還在妻子柳枝手裡。
雲妙便趁熱打鐵地說要送受傷的田青山去柳枝身邊,田青山微微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田青山卻是和妻子住在離此二百里外的一處崖洞之上,見到了柳枝。
柳枝已經七十歲了,看上去雖然只有身子骨還算健康,但也是外觀如六十許的老婦人了。
身子微駝,頭髮有些灰白,面上條條細細的皺紋,雖然還能看出一絲年輕時的風韻,但更多的卻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不過即使是這樣,柳枝仍然舉止優雅,說話細聲慢氣,卻在瞧見田青山受傷的左臂時,眼中帶着關切和憂傷,細心地給田青山拿帕子,遞水,二人之間話雖不多,卻也能感受到濃濃情意。
雲妙瞧着深有感觸。
能這麼多年不離不棄,這一對夫妻倒是令人可敬可佩。
毫無意外的,柳枝將混靈雲雨訣的功法交給了雲妙和上官衡,雲妙也把身上所有的回春丹都拿了出來,留給他們。
柳枝和田青山笑眯眯地並肩站在山崖之上,瞧着這二人共乘一把飛劍,漸飛漸遠。
柳枝微笑道,“他們也是很般配的一對啊。”
田青山愕然,自己怎麼沒看出來,那明明是兩個大男人啊?
柳枝眼波橫他一眼,脣角帶笑,嬌嗔道,“傻子。”
那種含情帶意的目光,怎麼可能不是一對啊?男人都是粗心的,無論是多大年紀也是一樣啊…
雲妙和上官衡帶着此行最大的收穫,回到了絕谷之中,雲妙心情很好的跳下了飛劍,小徒弟阿烏聽了聲音忙出洞迎接,身後跟着小龍龍。
等等,那隻體型跟條大鱷魚一樣的傢伙,難道就是小龍龍麼?
兩個人都有點發怔了。
小龍龍卻完全沒有自己已經長大了的自覺,仍然和從前一樣發出吱吱的撒嬌聲,雲妙聽得嘴角直抽,從一隻大傢伙嘴裡聽到這種聲音,實在是讓人亂寒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