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想道:“殭屍與人不一樣,不需要空氣也可以活下去。他們沉入水中,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爲窒息而死掉。”
只是光線漆黑,看不到湖中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面漸漸平靜,也不知道他們在水中打得如何了,有沒有分出勝負。銀腦袋到底贏了沒有,還是被女殭屍欺負了。
柴火被寒氣凍得發硬,根本就點不着了,風越來越大,衆人不由地哆嗦,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張玄薇的手變得很冷,幾乎沒有一點溫度。
麻蛋叔道:“謝前輩,晚上的氣溫還會下降,無法生火的話,對我們還是有影響的!要不我們再去弄些柴火來!”
謝姑娘思索了一會,說道:“咱們去山洞裡躲一躲!那是沈家的禁地,不是我們的禁地。”
謝姑娘對着養蟲人,道:“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再試試。再等一會,等銀腦袋上來,咱們就去山洞裡。”
養蟲人表情僵硬,淡淡地笑道:“我也不想佔你們的便宜。山洞裡柴火,你們可以生火取暖,但山洞裡可能比這裡更冷!”
養蟲人又對沈千山說道:“沈家主,你不會介意他們到禁地裡休息,又在禁地之中鬥蟲吧!”
沈千山思索了一會,雙手一拜,道:“一切由你作主,你既然守着沈家禁地,你答應了,我也不能再反駁!”
湖面中忽然衝出了一道水花。
銀腦袋落在地上,銀色的腦袋有些發黑,像是中了厲害的屍毒,手臂上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老女殭屍的臉上胭脂和口紅,被湖水洗掉了,看起來並沒有當初那麼奇怪,連身上那股腥臭的屍氣,也好像清新了不少。
老女殭屍的右手手臂上,也被銅錐子刺中,正往外冒着淡淡的屍氣。女殭屍一咬牙,將銅錐子拔了出來,雙眼兇狠地看着銀腦袋。
銀腦袋眼神十分空洞,看着女殭屍,喝道:“你這隻女殭屍,說過不打你,你偏要動粗,我還真沒有遇到你這樣的女殭屍!”
事實上,女殭屍的數量並不算太多,像眼前如此怪誕的女殭屍更是少之又少。
我怕雙方又起衝突,忙上前拉住銀腦袋,低聲說道:“咱們進禁地裡看看,找到機會把天真人救出來,現在就不要再打了。”
銀腦袋這才壓住火氣,揮動袖子,退到了一遍。我讓謝曉峰找了一件衣服,給銀腦袋披上。
沈靜則上前拉住了女殭屍,安慰了好一陣子,才壓住女殭屍的火氣。女殭屍脾氣火爆,可見一斑。
銀腦袋與女殭屍在水中有過一場戰鬥,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溼。雨水正滴滴答答的落水。
部分水滴來不及滴下來。衣服很快就結冰,成爲硬梆梆的一片。
銀腦袋身子發抖,道:“這女殭屍屍毒厲害,弄得我身子僵硬不靈便了。”
我啞然笑道:“難道它的屍毒還能傷害你嗎?”
銀腦袋道:“是的,很厲害的屍毒,我之前一直都沒有遇到過!今晚要很難熬過去了!”
我與銀腦袋耳語了兩句,謝曉峰讓衆人收拾好東西,從山頂下來,順着陡峭的山路,下到了沈家禁地裡。
洞穴口依舊吹來一股陰冷的寒風,不過比山頂的風要小得多。
那養蟲人走在最前面,邊走便說道:“這山洞十分複雜,你們不要亂走。在前面有兩個分開的岔洞,你們謝家就在那邊安營紮寨,把火燒起來。”
走了幾分鐘,果然是有個開闊的岔洞,石壁烏黑,因爲氣溫寒冷,並沒有看到毒蟲子,就連一些耐寒的蟲子也沒有看到。
在岔洞石臺上,堆滿了柴火,還有一些簡易的工具,有的是用來捕魚,有的則是用來打獵的。
想來沈家的養蟲人一人生活在禁地之中,是靠打獵與捕獲山中的野物來維持平常的生活。
養蟲人道:“你們謝家就住在這裡,裡面就不要再進去。我帶沈家主進去看看。”
養蟲人除了有些囂張之外,還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他一個人在山洞裡生活了多年,說話倒也利索,倒也難能可貴。
生活之中,這一處洞穴的溫度快速地上升。衆人衣服多被積雪打溼,坐在火邊烘烤。不過一會,就起了一陣白色的水霧。
張玄薇有些勞累,靠着我身邊睡了過去。謝姑娘吩咐一干人搭好了帳篷,抱着張玄薇進帳篷了休息。
謝姑娘安排好之後,從帳篷裡出來,這才告訴我,道:“蕭寧,那個養蟲人身份奇怪,不像是沈家人。”
我無比詫異,驚道:“他帶着一塊沈家的黑木牌,又熟悉沈家的歷史,怎麼不是沈家人呢?”
當然,謝姑娘是絕對不會亂說的。她肯定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纔會這樣說。
謝姑娘道:“黑木牌這種信物,是可以搶過來的。養蟲人畢竟是沈家人,他稱呼沈千山,爲何是‘沈家主’,而不是‘家主’呢?”
謝姑娘的意思很明顯,只有像我們這樣的外人,稱呼沈千山的時候,會加上姓氏,稱爲“沈家主”,而像沈靜,只會稱呼“家主”!
我思索着湖邊對話的情景,最後那養蟲人徵求沈千山意見的時候,的確稱呼爲“沈家主”,頗有見外的意味。
我道:“可能是他常年在外,並不在沈家,所以會不習慣。也有可能是他被派在外面,對沈家有怨恨,見到家主的時候,會加上姓氏!”
謝姑娘道:“除了稱呼沈家主之外。他好像並不排斥我們,進入沈家的養蟲禁地。這一點就說不通了。”
“怎麼說不通!”
“如果你是沈家的養蟲人,職責是守護沈家百年來的養蟲禁地,你是否會輕易把人放進來,還允許他在禁地裡過一夜。還要在禁地裡面鬥蟲?”謝姑娘問道。
我心中暗想,所謂禁地,其實就是閒雜人等禁止入內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由我守着禁地,絕對不會允許衆人闖入,更不會把一大幫人帶進禁地裡面。
我道:“是啊,若是我守着禁地。誰要是闖進來半步,我就會跟他拼命,把他趕出去的。難道這養蟲人真的不是沈家人嗎?”
我頓了一下,問道:“那麼真正的沈家養蟲人又會在哪裡呢?”
現在幾乎可以斷定,那個*自稱是沈家養蟲人的黑衣人,是個假貨,頂替了真正的養蟲人。
謝姑娘道:“黑木牌落到假貨的手上,那麼真人極有可能被殺了很久了。我想,今天白天,那假貨躲着不敢現身,不敢與沈千山相認,起初應該是擔心,沈千山發現了真正養蟲人被殺,所以才躲了起來。他藏在暗處,當他發現沈千山來這裡,並不是來揭穿他,而是與你鬥蟲。等到沈千山斗蟲失敗,他就選擇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聽了謝姑娘一番話,我只感覺後背一陣發怵,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這假貨用心之深,算計之毒,絕非常人可以相比。
若不是謝姑娘一雙慧眼,看破了假貨的計謀,不然的話。我們全部丟到假養蟲人的圈套裡面去了。
我問道:“那明天怎麼辦?需要揭穿假養蟲人的身份嗎?”
謝姑娘道:“你比沈千山聰明一點。我則比那假養蟲人聰明一點。明日我們將計就計,自然不會吃虧。我倒要看看,這個假養蟲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歷,竟然能夠偷天換日,在沈家禁地躲了十幾年的時間!”
我想了一會,說道:“謝姑娘,你覺得他是孟家派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