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安平公主一臉不相信,“父皇什麼奇珍異草沒見過,怎麼可能稀罕一盆花。”
安冷月無奈地攤手道:“你看,我說了實話你又不相信,不信你就問這位小公公。”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只不過略過了關鍵的重點罷了。
安平公主的注意力果然瞬間轉移,兇狠地瞪向那小太監。
小太監被她瞪得哆嗦了一下,忙道:“確實如此。安大小姐送了皇上一盆七彩菊,皇上本要重賞安大小姐,可安大小姐都推辭了,只要了這匹小馬駒。”
“七彩菊是什麼花?”安平公主一臉困惑,“難道是七種顏色的菊花?”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簡直太異想天開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卻聽到小太監道:“公主果然聰慧,這七彩菊正是七種顏色的菊花。奴才還從沒見過這麼神奇的菊花呢,定然是祥瑞無疑。”
小太監想着,第一個說那花是祥瑞的是自家乾爹,自己一定要跟緊乾爹的腳步,把這花坐實了祥瑞的名頭。
“真的有七種顏色的花?”安平公主震驚地長大了嘴巴,繼而又忍不住好奇起來,“我之前見過同一株花上最多也就是開出三種不同顏色的花朵,七種顏色的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肯定很漂亮吧?”
安冷月好笑地道:“那花已經獻給皇上了,你要是想看,還不簡單,去求一求皇上便是了。”
“哼。”安平公主憤憤地哼了一聲,斜眼睨着安冷月。
已經意識到剛纔安冷月分明是在逗着自己玩兒了,“你心眼兒太壞了,我不要跟你玩兒了。”
“這樣啊。”安冷月偷偷笑了笑,故意拖長了聲音,頓了好一會兒才道:“那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想着收下一個這麼笨的徒弟該怎麼辦呢,,這不是砸我們西北軍的招牌嘛。現在,終於不用愁了。”
“啊。”她話音剛落,安平公主忍不住跳腳了,“你真是太壞了,太壞了,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本公主這個徒弟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哼哼。”
“唉,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安冷月配合地做出一副痛苦無奈的模樣,引得安平公主得意地仰頭大笑。
安冷月心裡卻是暗笑,小樣兒,先讓你得意一會兒,等落到了本小姐的手裡,就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她是西北軍的將軍,她的徒弟自然也是西北軍的人。
西北軍裡,可沒有一個混日子的,管你是公主還是皇子,進了西北軍,一切就得守西北軍的規矩。
而且,和安平公主插科打諢的這段時間,她已經想到了一個應對四皇子的辦法。
不過,這個計劃還得凌軒幫忙才行。
像四皇子這樣的神經病,跟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想要讓他不找自己的麻煩,就只能讓他被麻煩纏身,分身乏術,沒空再別人的麻煩。
安冷月本來的計劃是,先將二皇子打壓下去,將石凌君推上最高峰,再向石凌君透露,其實四皇子纔是老皇
帝屬意的繼承人,讓他和四皇子鬥。
到時候,四皇子這個瘋子,加上一心偏向着四皇子的老皇帝,肯定會讓石凌君過得很精彩。
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她竟然因爲一匹小馬駒先得罪了四皇子這個瘋子。
那麼,計劃倒過來也不是不行的。
之前她想的是利用四皇子牽制石凌君,現在倒過來利用石凌君牽制四皇子也是一樣的。
不過,實行計劃還需要一點時間,她必須保證這段時間內四皇子不會對自己動手。
定下計策,也不過是瞬息間的事情。
安冷月看到安平公主還在笑,忍不住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涼涼地道:“雖然收了個笨徒弟,但好在還有可愛的小馬駒可以安慰我痛苦的心。”
說着,便走到小馬駒面前,擡手摸向它柔順的鬃毛。
“你少得意。”安平公主想起自己剛纔被小馬駒嫌棄的情景,一臉等着看笑話的表情看着安冷月道:“就算父皇把小馬駒賞了你,它認不認你做主人還是兩說呢。這可是馬王的後代,有靈性的,會自己擇主呢。”
她剛說完,安冷月的手就落到了小馬駒順滑的鬃毛上。
而,剛纔面對安平公主還端着一張不可一世的馬臉,連碰都不許她碰一下的小馬駒,現在卻乖乖地站在那裡,任由安冷月撫摸。
這還不算,它竟然還主動用腦袋在安冷月手心蹭了蹭,姿態那叫一個諂媚討好。
安平公主看在眼裡,那叫一個氣啊,指着小馬駒的鼻子憤憤不平地罵道:“你可是馬王的後代啊,有點出息行不行,看你這德行,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狗腿子的後代呢。”
“噗。”雖然頂着神童的名頭,但實際上有些粗神經一根筋的六皇子第一個忍不住被逗笑了,鄙夷地道:“安平你跟一個畜生說什麼,它又聽不懂人話。”
安冷月頓時無語,說這傢伙蠢還真是沒說錯,這一開口就得罪人的本事,也是讓人無語了。
而且,他得罪了人之後,自己還一無所覺。
安冷月又禁不住覺得,她最該佩服的其實應該是教導六皇子的人,將當年那麼聰慧機靈的孩子教成現在這樣一個蠢貨,也是絕頂人才。
這樣的人才不應該放在皇宮裡教導皇子,應該放出去做說客纔是。
就衝這人將六皇子教成了這樣,還能安然無恙,那絕對可以把別人賣了,還讓那人替他數錢。
安冷月想着,或許她該讓凌軒找一找這個人,看看有沒有辦法將人收歸麾下,手下要是有這麼一個人,很多問題解決起來都會簡單上不少。
接着就聽到安平公主冷笑一聲,道:“有時候畜生可別人聰明多了。而且,聽說過識途老馬嗎?這說明,畜生年紀越大就越聰明。但,這人可就不一樣了,常言道,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啊。”
說到最後一句,她還故意拖長了聲音,明顯的意有所指。
“你說什麼?”六皇子頓時就怒了,紅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安平公主。
三皇子倒臺,他本以爲終於等到自己上位的機會了,甚至朝中大多數人也都是這麼認爲的。
畢竟,他從小便傳出了神童的名聲,而且在衆多皇子中,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外,他也是最受皇帝寵愛的。
那段時間,六皇子府幾乎每天都是賓客盈門。
可,最後上位的卻是石凌君,六皇子的處境幾乎便是一下子從天堂墜入了地獄一般。
他不少次都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說他小時了了。雖然沒有將後半句說出來,但他自然知道後面一句就是“大未必佳”。
所有人都在看不起他,都覺得他是一個蠢貨。
連安平這個自己一向看不上眼的刁蠻丫頭也敢這麼說自己,六皇子的理智一瞬間幾乎完全被憤怒給沖垮了,舉起手就朝安平打了過去。
站在他旁邊的二皇子連忙伸手去擋,卻忘了自己的肩膀受了傷,一動之下,頓時痛的慘叫出聲。
一個踉蹌,正好撞在了四皇子身上,將四皇子撞到了安平公主和二皇子中間。
“啪”
六皇子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四皇子的臉上,四皇子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六皇弟,你這是做什麼?”接收到安冷月的示意,凌軒立刻便站了出來,冷冷地看向六皇子。
又低頭溫和地向四皇子問道:“四弟你怎麼樣?傷得可重?”
“沒……沒事。”四皇子飛快地搖了搖頭,怯懦地低聲回道。
他一直低着頭,左手捂着自己受傷的側臉,誰都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除了安冷月和凌軒之外,所有人都以爲,他的表情跟聲音肯定是一樣的。
四皇子從小到大都是這麼窩囊,被欺負了也不敢反抗,甚至都不敢和父皇告狀。
而安冷月和凌軒卻知道,這傢伙恐怕將那些事情都一筆筆記在心裡,準備等自己登上皇位再一點點清算呢。
正巧,這時二皇子派人請的太醫也來了。
來人並不止一個,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而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中年人身上穿着的是太醫院副院使的官府,那青年穿着的也是正規的五品太醫的官服,看起來似乎是一位正式的太醫而並非學徒,卻不知他爲何會充當藥童的角色跟着副院時一起過來。
安冷月一件這青年,眼睛便不由一亮。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別看這人年紀不大,醫術卻十分高超。
甚至可以說,整個太醫院包括院使在內,沒人的醫術能比得上這人。
不過,因爲在大多數人的觀念裡,都是年紀越大,醫術越高。所以,這位看起來太過年輕的太醫一直並不受重視,默默無聞地在太醫院裡打雜了好幾年。
直到四皇子造反,老皇帝猝不及防之下被靜嬪刺了一刀,雖然即使避開了心臟要害,但那一刀的位置也十分兇險。
可以說,一不小心,老皇帝就會一命嗚呼,沒有一個太醫敢主動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