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白羽沫低聲喚着,討好的來拉白芬芳的手,白芬芳直接橫她一眼,懶得碰她,白羽沫更急了,黏着她湊過來,“媽,”
白芬芳柳眉緊皺,忍不住嘀咕道:“要我說這事也真奇怪,難道就爲了一個蘇涼,顧斯年竟然要蘇定邦償命?”
白羽沫卻是知道一些貓膩的,聽了這話,不由目光一閃,趕緊低下頭,到底不敢說實話,如果讓白芬芳知道她爲了顧斯年完全可以犧牲蘇家,指不定又要挨一頓臭罵。
便抿緊了嘴不說話。
白芬芳倒是也沒留意到她的異樣,嘀咕了幾句之後又把注意力收了回來,惱怒的剜了她一眼,“還不快想辦法把何凡宇他們找出來。”
“知道了,媽,我馬上就去辦。”
白羽沫不敢跟她頂嘴,喏喏的答應了,等她一走,立即愁容滿面,何凡宇不知道帶着蘇涼躲在哪個角落去了,她又沒有通天的本領,怎麼把人找出來?
真是急死個人,本來是很好的一出一石二鳥的計劃,這下倒好,好處一點沒撈着,眼看着倒是要鬧出人命。
榕城。
雖然何凡宇一口決然的掛了電話,心裡到底不是沒有波動的,縱然蘇定邦再無恥,畢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尤其還是蘇涼的生父,如果不是他帶着蘇涼離開惹徹底惹怒了顧斯年,或許...
不,不對!
何凡宇,你不能這麼想,蘇涼本來就屬於你,而蘇定邦做了那麼多不要臉的事,就算不是自己衝動的行爲,顧斯年早晚也會找他報仇。
這麼想着,他方纔升起來的幾分猶豫又通通消失的乾乾淨淨,目光裡重新露了狠色,把手機收好,又折回了屋裡,透過窗戶往房間望了眼,見蘇涼好好的躺在牀上,又放心的去廚房燒水。
他當然不會一直帶着蘇涼這麼躲躲藏藏,憑顧斯年的能耐,就算一時半會找不到他們,過個十天八天的肯定還是能找到他們
到了那時候...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他要拿什麼去跟顧斯年抗衡,所以,當務之急他還是要先做成了那件事,就算將來蘇涼會恨他怨他,他也一定要這麼做。
打定了主意。
他手下的動作也是越來越麻利,私心想着如果可以說服蘇涼的話,他就不需要用蠻力,這半年來,在蘇暖的調教下,他也算是大有進步,想來表現不會比顧斯年差。
繼續往下想,竟然還覺得有點小激動,臉色露出赧色來,也只有到了這一刻,他羞赧的樣子還有幾分曾經何凡宇的影子。
很快。
他就燒好了熱水,就着路上買來的麪包拿去房間給蘇涼,蘇涼其實並不餓,只是覺得筋疲力竭,看到他送東西進來的時候,疲累的心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趁着吃東西的時候,他就會替她鬆綁,如果可以的話,或許她能抓住這個機會想辦法逃走,至少先要跑出他的控制範圍。
她不敢把自己的喜悅表現的太明顯,眼中微微透着希望的光芒,很快又寂滅了,苦苦盯着他,“何凡宇,我,”
“噓。”
何凡宇直接對她比了個噓的姿勢,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又獻寶似的把熱水和麪包放下,溫柔道,“先吃點東西再說。”
心中暗暗嘆息,面上更是不敢露了分毫情緒,裝着很生氣又很無奈的樣子別過頭,“不吃。”
何凡宇果然有些着急,放下水杯和麪包急切的想要抓她的肩膀,蘇涼側身一閃,他的動作就撲了個空,神色微變。
敏銳的察覺到他眸底的異樣,蘇涼太陽穴突突直跳,勉強抑制住自己想要往後躲的衝動,眯起眼睛怯怯的望着他。
此時此刻,她的眼神軟弱而無助,何凡宇撞進她的視線裡,便也覺得心尖一抖,漫過一些類似於心疼的情緒,不由放軟了聲音。
“聽話,我們先吃東西。”
蘇涼失望的垂下羽睫,濃密的睫毛像兩片扇子密密實實的遮住她眼底的清光,讓何凡宇無從透過眸子看到她的想法。
突然。
她又擡頭,眼中便多了妥協的意思,輕輕點頭,“好,先吃東西,我也餓了。”
何凡宇大喜,立即把麪包的包裝袋拆開,一手拿着玻璃杯,一手拿着麪包,湊到她面前,喃喃解釋,“這房子裡沒吃的,你先將就一頓,我看下午能不能找些吃的回來,做一頓好的給你嚐嚐。”
蘇涼沒接話,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他困惑的擰眉,“怎麼了,不喜歡吃這個麪包嗎,我記得你以前是喜歡巧克力口味的。”
以前...
眼下的情況根本不容許蘇涼去想曾經那些發生的事,又懇切的望着他,“我想自己吃。”
何凡宇猶豫,她柔軟的眼神讓自己心動,可理智又告訴他,蘇涼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他不能大意,一番爲難的掙扎之後,硬下心腸搖了搖頭,“就當是給我個機會,讓我餵你吃好不好?”
見他不爲所動,蘇涼心下着急,只得強打起精神繼續跟他周旋,“你是怕我跑掉對不對,何凡宇,你是對你自己還沒有自信還是對我太有自信,你覺得在這麼個類似於荒郊野外的地方,我能逃得了嗎?”
何凡宇擰緊了眉頭不說話,顯然還是在爲難之中,見狀,蘇涼乾脆沉下臉,“那就算了,我餓死了拉倒,正好可以解脫,不用被你們戲弄。”
說完,直接就往後面一倒,留了個冷漠的背影給他,何凡宇就盯着她看,拳頭越收越緊,自然是捨不得看着她受苦,可現在情況特殊...
如果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他並不敢保證還會有下一次,顧斯年看她看的那麼近,他好不容易纔...苦悶道:“涼涼,別逼我。”
蘇涼不說話,突然肩膀就開始一抽一抽,跟着就有抽抽搭搭的哽咽聲傳出來,何凡宇心臟一緊,猛地一咬牙,長嘆一聲,彎腰就錯過來解她手腕上的繩,“怕了你了,我這就幫你解開。”
對她,到底是狠不下心來。
兩隻手麻利的解着她手上的繩索,然後似乎聽見蘇涼好像說了句什麼,他也沒聽清楚,正把解開的繩索抽掉,冷不丁蘇涼猛地翻身過來,他剛想伸手來拽她,蘇涼已經快他一步搶過牀頭櫃子上的玻璃杯,對着他的額頭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