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等着你,小丫頭。”凱以安玩味似地輕笑,帶着幾分嘲諷,他知道東方言很寵她,但是東方綺,纔是他真正的軟肋。
他要奪回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折掉他的羽翼,將他囚禁在身邊,他凱以安的人,怎麼可以喜歡別人。他要讓他和沐藍之間那份牽絆徹底斷裂,不論是他還是沐藍,想到彼此的時候只有怨恨,因爲東方言的選擇,不會是沐藍。
“既然這樣,我幫你作選擇好了。”凱以安脣角輕輕揚起,不知道是打了什麼暗號給旁邊的人,其中一個白色襯衫的男人將一顆子彈送入了夏向彤的腰際,她瞬間便無法站立,東方言扶着她。
“好痛……”夏向彤痛白了臉,抓緊東方言的手臂,企圖減緩身上的疼痛。
“夠了,我跟你走。”東方言冷聲說道,垂下了手,也放棄了他孤注一擲的機會,他沒有辦法看着妹妹這麼痛苦的樣子。
沐藍只覺得眼前一片鮮紅,她緩慢而沉重地擡起頭,看着東方言的眼神中帶着一抹悲痛,他也要拋下她了吧?
“炎……”她知道他在乎那個夏向彤,不管她是不是妹妹,東方言都很在意她,因爲她長着一張和東方綺同樣的容貌,那是他心底的痛,她懂,卻無法理解。
她其實並不在意自己,她在意的是他,凱以安看着炎的眼神連她都覺得害怕,那個男人已經瘋了吧,這樣的人,他還要留在他的身邊麼?他會怎麼對他?
而東方言踱步到沐藍的面前,居高臨下,用從未有過的眼神,帶着仇恨和厭惡,“你想知道我最近爲什麼越來越疏遠你對吧,因爲你是我最討厭的人的孩子,那個人,害了綺,我沒有辦法原諒他,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
原來,這纔是最殘酷的真相。
沐藍幾乎撐不住自己虛軟的身體,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她忍不住苦笑,原來那份寵溺是她的奢望,一直都是。
只有她一個人沉浸在那份美好的夢境裡,以爲她終於走出一個人的世界了,卻發現這一切都只是虛幻的。那個寵她縱她的東方言,已經不存在了。
“走吧。”東方言沒有再多看一眼沐藍,他扶着失力的夏向彤往凱以安的車子那邊走去,經過以安身邊的時候冷冷地丟下一句,“不要爲難她了,不過是個孩子。”
但是對於你,卻不僅僅是個孩子而已。凱以安看着東方言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所有佔據他心神的東西,他都要毀掉,一個不留。
“炎……”原本呆愣的沐藍,在看到東方言上車之後,宛如突然間驚醒一般,猛地站起來往遠去的車子方向跑去,她要去追他,他不能這樣把她拋下。
而回應她的,只有兩聲槍聲,沐藍的兩隻膝蓋上滿是鮮紅,她的身體經不住下身的突然停止而撲倒在了地上,她卻依然不願意放棄,一點一點地往前爬着,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炎,不能這樣丟給她一句話就離開,她不甘心。
“沐藍,我說過,炎是我的。”凱以安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不會因爲對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手下留情,他開的那兩槍,就可以證明。
“凱以安,我會親自來奪回炎的。”一身狼狽的沐藍,竟然在絕境中露出了可怕的冰冷,不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霸氣,陡然而生,滿是淤泥和鮮血的女孩,趴在地上,一隻手被男人狠狠地踩着,眼底閃爍着不屈和仇恨。
“本來想就這樣解決你,不過我後悔了,我要你活着,親眼看着東方言怎麼被我一輩子囚禁在身邊,不論是他的心,還是他的人,都只能是我的。”末了,狠狠一用力,沐藍的手腕處彷彿碎裂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麻麻的,大概是斷了,整個手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沐藍狠狠地盯着凱以安得意猖狂的笑容,和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小小的心底燃起了仇恨的火苗,她一定會強大起來,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一定,不會讓那個人,留在凱以安的身邊。
“怎麼回事?”子軒詢問帶沐藍和林羽臣回來的人,他們是邱氏的保鏢,身手非常好,是一家國際知名的安保公司提供的人員。
“東方少爺給我們發的求援信號,但是我們到了以後只見到沐藍小姐和這位少年。”一名保鏢低着頭回答。
子軒皺着眉頭,聽說東方言是帶着夏向彤和沐藍一起出去的,難道是夏向彤設計的陷阱?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查過夏向彤的資料,身家清白,和黑道沒有任何關係。
“會是誰襲擊他們?”若楓也跟着皺眉,沐藍的雙腳不知道會不會廢了,不過,這倒讓他想起來一個人,同樣也是受了這樣的傷,“會不會是凱以安?”他盲目地猜測着。
“聽說他最近被凱睿的人纏得很厲害,我想他應該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纔對。”子軒皺着眉頭,不過心底也隱隱有些懷疑,那個傢伙的思維不能以正常的人的思維來考慮,而且他們都在英國,他也在英國,而且他對東方言始終沒有死心。
“怎麼回事?我聽說沐藍傷得很重?”肖櫻跟在爵墨後面,兩個人一起出現,她率先開口。
“兩隻膝蓋都被打穿了,恐怕會殘疾,就算治好了應該也不會像正常人那樣靈活。右手手腕紅腫地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斷了,彥熙還在手術室,已經進去了好幾個小時了。”子軒向來相信彥熙的醫術,上次凱以安的腳治癒了,這次應該也可以吧。
“誰下手這麼重,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肖櫻狠狠地握緊拳,她比他們都早認識沐藍,那個笑起來像陽光一樣明媚的女孩子,漂亮地像一朵花,彷彿只要看着她的笑容,天塌下來都不會有煩惱一樣。
子軒蹙眉搖頭,目前只能等他們醒過來。
“我聽說,林家的少爺也受傷了?”爵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林家雖然不算什麼名門大家,但是在L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次在英國受傷,恐怕不好處理。
“恩,林羽臣也中槍了,不過應該不算嚴重。”子軒想了想回答,不過他忘記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傷是嚴重的,但是對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
就在他們不斷猜測的同時,彥熙終於走了出來,衆人圍上去。
“林羽臣的情況沒什麼問題,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只要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麻煩的是沐藍……”欲言又止地頓了頓,彥熙皺着眉頭彷彿遇到了什麼困難,“她的手掌被重物擠壓導致碎裂,手腕也斷了,很嚴重,就算之後有物理治療的幫助恐怕恢復正常是不可能了,不能用力。她的膝蓋倒還好,沒有上次凱以安傷得那麼嚴重,不過也需要很長時間的調養。”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也許以後像是跳躍之類的動作都是不能做了,能不能蹲下來也要看她的物理治療情況,他只能保證可以痊癒走路,事實上沐藍的情況很特別,因爲她還在長身體的階段,不像凱以安,所以膝蓋會不會因爲這樣而有其他的異樣狀況發生,他不敢保證。
“她大概什麼時候能醒?”子軒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襲擊了他們,東方言去了哪裡。
“麻醉藥效還沒有過,可能到晚上就能醒過來了。”彥熙想了想,“林羽臣應該過一會兒就能醒了。”
彥熙揉了揉太陽穴,同時做兩個手術讓他有些體力透支,若楓體貼地上前扶着他回房休息,他一直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半路出家去學醫,這樣就不用每次都要他一個人在手術室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以他的身體狀況來說,太勉強了。
子軒往林羽臣的房間裡走去,這個少年,他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只知道是L城的林家的孩子,曾經聽沐藍提過是她的同學,不過他已經讓流錦去查林羽臣的資料和凱以安的動向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果然和彥熙說的一樣,沒有多久,林羽臣就醒過來了,他微微一動,胸口的疼痛就讓他悶哼出聲,掙扎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很快就適應了光亮,發現身旁坐着一個人。
“還好吧?”子軒不禁讚歎這個少年的冷靜,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過來並且保持冷靜,看來他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沐藍怎麼樣了?”林羽臣皺着好看的眉頭,擔憂地問道,他記得他昏迷之前看到沐藍趴在地上,渾身是血,他想去扶他,卻完全沒有力氣。
這是第二次了,他看着沐藍在自己眼前受傷,而他依然,無能爲力。
“她沒事,在隔壁房間。”子軒想了想,這樣說也沒錯,畢竟她的生命沒有危險,“是誰攻擊你們的?發生了什麼事?”
“凱以安,我記得沐藍叫他凱以安。”林羽臣細細地敘說着當時的情況,這個少年有着出奇的冷靜和觀察力,他居然也能發現當時的狙擊手,還嘗試着猜測東方言不能動手的原因。
果然是他,凱以安。
子軒在心底冷笑,看來他這個弟弟,是越來越放肆了,以爲他撒手不管,他就敢動他身邊的人了。不過,凱以安你最好有一個全身而退的辦法,否則,他一定會讓他死的很慘。
“你好好休息吧,你家裡那邊我會和他們聯繫的,你的傷勢不能坐飛機,我想你在這裡要呆一段時間了。”子軒知道林羽臣爲沐藍擋了一槍,在心裡對他有了些許好感。
“我可以見見沐藍麼?”林羽臣抿了抿脣,詢問道,眼底閃着堅持。
雖然他纔剛醒,不該隨便走動,但是子軒看得出來他很擔心沐藍,易地而處,如果受傷的是洛晴,他一定也會堅持着要見她的,所以他讓人給他準備了輪椅,推他去隔壁看看沐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