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兒院裡鬧鬼的!”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細小的呼吸聲也可以聽得到;大家都你望望我,我瞅瞅你,彷彿他們除了眼睛會動,身體其餘部位都被點了穴。
而最滑稽的人是暴發戶。
他肥厚的雙手護住自己的脖子上,上面早已被勒出一條深深的青紫淤痕,可他再也不敢大叫,一張肥大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驚恐地左右轉動,額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斷滑下來。
看到他們害怕的樣子,木槿知脣角揚得更高。
“小冬,”
她摸摸小冬腦袋,對他悄悄豎起大拇指:“你的新朋友真棒!”
五分鐘前,當小冬被暴發戶捉起來的時候,她眼角餘光就注意到後面趴着一個小孩子的慘白身影,還想着孤兒院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鬼孩子,那鬼孩子聽到小冬害怕的哭聲,就張牙舞爪的要來救他。
木槿知這纔想起小冬剛纔說的新朋友。
想想也是,孤兒院後面就有一大片的荒蕪沙土,除了鬼之外,哪裡會有人家出現?
至於它爲什麼會纏上小冬,等等再問清楚好了。
“木姐姐,”
懷裡的小冬不安地拉拉她衣袖:“曉曉會被壞人打的嗎?我怕。”
“不怕,”
木槿知轉身把他遞給身後的安小雅,“木姐姐不會讓壞人欺負它的,你先回屋裡乖乖待着好不好?”
“來安姐姐這裡,”
安小雅一把抱過小冬,臉上也帶有疑惑,不過她畢竟聽好友說這種事多了,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輕聲附到木槿知耳邊問一句。
“槿知,這兒真的……鬧鬼?”
“鬧!”
木槿知半開玩笑的:“有壞人來搞事的時候就會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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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強拆我孤兒院嗎?”
木槿知眼神示意趴在暴發戶背後的鬼孩子,讓它鬆手,那鬼孩子應該是女孩子,頭頂上扎着一束短短的小辮,年齡和小冬差不多,都是五歲左右的模樣。
接到她的眼神,它先是呆然地眨了眨空洞的大眼睛,幾秒後才緩緩鬆開手上扯的大金鍊。
但它沒有爬下來,依然繼續趴在暴發戶背後。
勒緊脖子的大金鍊鬆開,暴發戶終於可以長長喘上一口氣,不用被勒死;可他的額上的冷汗還是不斷滴落,因爲他還可以感覺到背脊上陰寒的冷意。
木槿知也不管鬼孩子,任由它繼續趴着,反正這暴發戶這麼壞,就該受到多一點教訓!
“孤兒院這裡鬧鬼的,還是猛鬼!就算讓你拆了,這鬼也不會跑。”
她嗓音清冷的,含着五分真,三分假,還有兩分恐嚇:“以後你建成住宅區也好,商業街也好,要是傳出去這裡鬧鬼,肯定買不上好價錢,這生意註定是要虧的!”
這暴發戶眼裡就只有錢和利益嗎?那好,她就和他談錢。
“你!”
暴發戶被她的話嚇得一唬一愣的,臉上的顏色青白交加,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你騙誰呢你!現在是講求科學的社會,哪裡有什麼亂力神怪的事!?!”
“不信嗎?”
木槿知挑挑眉,又給了個眼神曉曉,曉曉這次馬上會意,一雙蒼白的小手立刻又勒緊那條大金鍊。
“咳咳咳!”
暴發戶再次喘不上氣,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又叫又求饒的。
即使他剛纔壯着膽子說沒有鬼,但心裡已經埋下害怕的種子,現在再次被勒住脖子,而背上的陰寒還越來越重,他也知道這裡是不乾淨了。
“我不敢了!不敢來強拆孤兒院了!小姐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讓你的人馬上走,”
木槿知指着他身後面面相覷的手下:“以後都不準再踏進孤兒院半步!”
“是、是!”
暴發戶雙手扯着大金鍊,他用力扯,背後的曉曉也在用力扯,不一會兒那條小指粗的金鍊被扯得繃緊緊,似乎隨時都會斷。
生怕真的會被勒死,他又怕又氣地回頭大聲吼叫:“快走!我們快走!”
“哦!”
後面的人同樣也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聽到老闆說走,一羣人瞬間作鳥獸散,害怕得紛紛轉身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喂!回來!”
暴發戶氣急敗壞地看着他們全都跑掉,大肥臉漲得紫紅紫紅的:“艹!別丟下我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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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看着那些人狼狽逃跑的樣子,安小雅笑得停不下來。
“槿知,真有你的!平時聽你老是說鬼還有點怕怕的,想不到在重要時候,它們還能幫忙啊。”
“鬼也有好壞之分的,”
木槿知朝站在不遠處的曉曉招招手,示意它過來:“幸好我遇到的多數都是好鬼。”
像紅衣女鬼那種惡鬼,說真的,這世上還是少。
曉曉怯怯地打量她,咬着手指就是不敢過來。
“槿知,”
看着那班人終於肯走,孫院長也鬆下一口氣,但她臉上還帶着擔憂:“那些人真的肯放過我們嗎?真的不會再來強拆孤兒院?”
“放心吧,孫院長,”
看它不敢來,木槿知露出善意的微笑,又招招手:“剛纔那肥豬被嚇壞了,他下次要是再敢來,我不會像今天那樣輕易放過他的。”
曉曉低下小腦袋,這纔敢慢慢踱步過來。
下次要是他再敢來?
哼!
那她就帶阿旭過來,關門、放阿旭……嚇死他!
“幸好今天有你,”
孫院長拍拍她手,緩慢地把孤兒院的屋契收回袋子裡:“要不,我真怕會被他們強拆掉孤兒院呢。”
要是真的拆掉了,這一時半會的,她也找不到地方安置這些孩子。
“不會的……”
木槿知話還沒說完,倏地院子外面傳來兩聲連續的汽車急剎聲。
“吱!”“吱!!”
……
她們幾人互看一眼,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跑進來,轉頭一看,原來是剛剛離開的那些壞人又回頭了。
“喂!”
安小雅皺起眉頭:“你們不怕鬧鬼了嗎!?跑回來幹嗎?”
沒人回答她,以暴發戶爲首的男人有序地在門口站成兩排,木槿知怔了怔,然後,一輛豪華型的黑色賓利緩緩開進來,進入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