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推門聲音打破黑暗中的死靜,面前緊閉的木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門是真的很殘舊了,吱吱呀呀輕微又刺耳的聲音不斷劃過耳膜。
像是銳利的刀鋒一點點地貼着耳際划動,讓人頸後的寒毛跟着這聲音根根倒豎起來。
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去開門的安小雅一愣,隨即幾乎是下意識的抓緊雙手慌忙連連後退,直到背部靠上冷硬的牆壁後她才停下來。
有人進來了?是不是抓她的壞人?
安小雅腦海裡不由得想起近這幾年裡,霖市或其他城市被綁架勒索的富人案件。
所以她也是被人綁架了?爲的就是讓家人拿高額贖金來救她?
天啊~!
她不由得有點欲哭無淚,要真的是綁架那綁匪也太不會做事前調查了吧。她家雖然也算是富裕家庭,但比起霖市這個國際大都市裡面的有錢人來說,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綁架她能拿到多少錢?
三百萬?還是五百萬?
一點朦朧又暗淡的光從被推開的門縫射進來,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突如其來的一點點光線都讓安小雅不適地舉起手背捂住眼睛,然後就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
周圍太靜,即使進來的人刻意放慢腳步,她還是聽到了聲音。
“喂,我說你……”
安小雅吞了吞口水,決定先開口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免得這笨蛋綁匪到時候向家人獅子開大口,不但浪費精力還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地步。
說不定這綁匪沒有拿到高額贖金,一個不高興就把她宰了怎麼辦?
“我家裡並不是很有錢的,自己身上的錢加起來也不到一百萬,你要是真的想從我身上得到很多錢的話,我拜託你趕緊打消這念頭,因爲我是拿不出來的。”
來人腳步一頓,似乎沒有想到被關了這麼久的她還有勇氣開口說話。
普通人被關在這種充滿鬼氣的房子裡,不是應該早就嚇得手軟腳麻的嗎?
“不過如果你要得不多的話,”安小雅沒有聽到來人開口,還以爲是自己猜對了,害怕的心不由得也鬆了下來,思忖了幾秒才繼續補充說道。
“譬如就只要一百萬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叫人拿來給你,再多就沒有了。”
怎麼沒動靜?
她都說完好一會兒了,周圍卻是連腳步聲都聽不到,而這會兒她的眼睛也適應了光線,捂住眼睛的雙手便慢慢放下來。
倏然,哧哧的陰笑聲在黑暗中響起來。
“呵呵。”
“喝!”
安小雅被嚇一跳,連忙又飛快往角落裡頭縮了縮。
“你以爲我是那種綁架你,然後勒索贖金的綁匪?”
進來的人終於開口說話,聽到那聲音,安小雅纔剛剛冒出的勇氣又無聲無息的縮了回去。
媽啊,怎麼這人說話的聲音會這麼陰森和……奇特?
對,就是奇特。
來人的聲音像是正在變聲期的孩子說話,又帶着詭異的清鈴語調,就是孩子硬硬要學大人腔調的感覺,聽得人心裡頭寒毛直豎。
“呵呵,還真的以爲我稀罕你那兩個臭錢?”
不是綁匪?
安小雅微怔,大着膽子眯眼望過去,“那你爲什麼要捉我來這裡?”
木門已經被打開,外面有朦朧的光照進來,再加上那個人手上拿着的微型小電筒,她可以很清楚看到來人的模樣……戴着一頂灰色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壓得低低的,遮掩住他的樣子,而且腦袋垂得低低的,安小雅努力看了好幾秒鐘,也分不清這人是男是女。
“哼!”
那人好像和安小雅有很大的仇恨似的,哼聲裡充滿濃濃的厭惡與恨意:“安小雅,看你平時牙尖嘴利的,原來是個傻子,連自己做過什麼好事也忘記。”
安小雅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她也看清楚了,那個人是戴着變聲器的,怪不得說話的聲音那麼奇怪:“我做過什麼得罪你事?”
她仔細回想起來,好像自己最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吧。
上班、下班、出去玩,和以前完全沒有兩樣。
甚至連螞蟻都沒有踩死過一隻。
“喂,我說你是不是記錯了?”
來的是人,而不是出現什麼鬼鬼怪怪的東西,安小雅的膽子稍微又大了一點,皺眉:“我認識你嗎?我如果真的對你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你直接點說出來,別把我關在這種嚇死人的地方。”
要不是她膽子大,換做其他人看到地上那堆腐爛的骨頭,早就要嚇哭了。
“嚇不死你死算你命大,不過接下來可沒那麼好過了,哈哈哈。”
她就是故意把安小雅扔在這片鬧鬼的區域,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不怕。
“你看到那堆骨頭了嗎?”
那人沒理會安小雅一連串的問題,伸出藏在衣袖裡的手指,咻的指向門口那堆讓人噁心的、腐爛的骨頭,笑聲裡充滿陰狠。
“知道那些是什麼骨頭嗎?”
安小雅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
堆放在門口的骨頭在手電筒蒼白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駭人和噁心,那腐爛的地方佈滿了烏黑色的腐肉和血跡,旁邊還有老鼠在啃咬那些骨頭;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安小雅清楚看到老鼠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嘔!”
她越看越噁心,胃裡翻江倒海般的上涌起來,忍不住扶着牆壁彎腰狠狠的吐起來。她已經將近十多個消失沒有吃過東西,胃裡早已是空的,嘔出來的全部都是酸水。
頓時屋內本來就不好聞的味道更加難聞,站在前面的人忍不住皺起眉頭,往後退了好幾步。
“安小雅,你真噁心。居然還說自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這當着別人的面嘔吐,真噁心!”
安小雅:“……”
尼瑪的!
要不是胃裡太難受,心裡太害怕,她早就跳起來罵人!
這個瘋子將她關在這麼一間噁心的屋子裡,居然還好意思說她噁心?
“那是什麼?”
終於吐完,安小雅捺不住好奇問出讓自己後悔的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
“嘿嘿,”
那人手裡的小電筒又往骨頭晃了幾下,晃得瘮人。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死人骨頭哦。安小雅,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捉你來這裡嗎?因爲你……”
她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安小雅刷白的臉色。
“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