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憑你自己能對付我嗎?”
陰沉壓抑的空氣中,聽到東方墨的那一聲冷喝,安月嫦先是一怔,隨即下意識的害怕起來,等聽到木槿知讓他別過來的話後,忍不住諷刺大笑,血肉模糊的臉在空氣中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
“哈哈,不自量力!”
只要沒有東方墨,它根本不怕木槿知那個死丫頭!
“嗤,”
聽到它的嘲笑,木槿知冷嗤了嗤:“是不是不自量力還要試過才知道。”
“你如果真的有辦法對付我,”
安月嫦的鬼影步步逼近,“剛纔就不會被我折磨成那樣子。”
“做鬼也別太自信,”
木槿知微微翹起脣,眼神冰冷空靈,霸氣十足的直視安月嫦,雙手合十,拇指、食指、中指豎着對齊,結出一個劍指手印:“安月嫦,你危害人間,傷害數條無辜性命,我不會再讓你放肆下去。”
“你能對我做什麼?”
對上木槿知霸氣的眼神,安月嫦心裡咯噔一下,無端慌了少許,可身上的戾氣讓它氣焰持續上升,根本不屑理會本能的警告。
“你這個只學了法術幾年的毛丫頭!”
“阿墨,”
不遠處的葉艾看得惶急不已:“你快點去救槿知!”
“她說不用,”
東方墨冷冷淡淡的站在原地,連嗓音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只有他垂落在身側暗中握緊的拳頭才能泄露出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不安和糾結。
“我們要相信她。”
對,他在選擇相信她,相信她的每一個決定。
雖然特麼的他想立即就衝上去,把她穩穩的護在自己身後!不讓她面對這世上的任何邪惡,可他也知道,她更希望的是能憑着自己的本事站穩。
“槿知會出事的,”葉艾急得哭起來:“阿墨,你快點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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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學了幾年法術,”
木槿知挑脣,體內的靈氣正被她緩慢洶涌地從丹田引出來,合十的雙手上一股清澈的、透明的氣流纏繞在她白皙的指尖上徐徐流動。
“對付你也綽綽有餘了。”
都說了她還有一個大招未用。
爺爺說過這個大招會耗費靈力,不是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儘量別用。
“我看你還嘴硬!”
安月嫦嘶吼着,血腥的鬼影瞬間增大數倍,朝木槿知迎頭砸下來,眼看就要把她砸成肉糊,“我要把砸碎,讓東方墨親眼看着你死無全屍!”
木槿知!
東方墨緊繃的太陽穴猛地跳動幾下,指甲用力得已經掐進掌心肉裡。
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出手了!
嘖,
頭頂上的巨大陰氣颼颼的壓下來,木槿知不動聲色的站着,合十的雙手有秩序又快速地結出手印,一個手印對應一個字,徐徐的從她脣瓣裡詠唱出來。
“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
隨着最後一個字落音,她劍指直直指向安月嫦,嬌脆的嗓音擲地有聲,直擊心臟。
“誅邪!”
四周樹木吹動猛烈,把夜空中壓了一整晚的烏雲全部吹散,一束異常耀眼明亮的光芒從木槿知的手指射出來,以磅礴狠絕的氣勢重重刺進安月嫦的身上。
“啊!!”
安月嫦鬼氣一窒,劇烈的痛楚從體內迅速傳到四肢百骸,它從來沒感到這種吞骨般的痛,那束靈光像是一條靈活的金龍纏着它不能動彈,渾身顫抖只能瞪大黑色的眼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魂體在金光下一點一點的消失蒸發。
“你問我……”
木槿知冷凝的嗓音淡淡的在金光中響起:
“有沒有恨?孫院長被你殺死,我被你冤枉過這麼多次,我怎麼可能不恨?我是正常人,有正常的七情六慾。在知道你所有的惡事之後,”
她聲音咬牙切齒的:
“我恨不得親手殺死你爲孫院長報仇!但是……”
木槿知上前兩步。
“我和你唯一的不同是,我有理智,恨就是恨你一個,不會像你那樣牽連別人;我會憑着自己的實力討回公道,而不是像你一味的把錯怪責在別人身上,還傷及無辜。安月嫦,”
木槿知對上它在半空中僅剩下的眼睛:“你最大的錯,就是沒有善良之心,危害無辜。”
當一個人,連它的親生兒子都可以狠心推去送死,安月嫦是一早就註定了今天的路。
“我……”
安月嫦黑色的眼睛漸漸的恢復原樣,眼裡溢滿從來沒有過的悲傷,豆大的淚簌簌落下來,“我……”
空氣再一次歸於平靜。
它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已經消失在三界塵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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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都解決完。
夜空恢復明朗,周圍的鬼氣也散盡得差不多,木槿知身子一軟,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摔坐到草地上。
真累啊,對付一個鬼煞比對付幾個惡鬼都要累。
她才摔坐下來,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扣在她腰身上。
東方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一言不發的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還緊緊抱住她,清冽的氣息貼在她耳畔,淺淺呼吸。
“我沒事,”
即使他不說話,木槿知也知道他擔心什麼,輕笑着安慰回頭:“東方墨,你看,我多厲害。”
“厲害個毛線!”
東方墨冷着嗓音輕罵:“知不知道剛纔我差點就被你嚇出心臟病了!”
當親眼看到惡鬼差點就弄死她,那一刻東方墨差點就忍不住衝上來。
“以後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他惡狠狠的把她攬進懷裡,用力得想把她嵌入骨子裡頭:“聽到了嗎?不準!”
“額,痛痛……”
木槿知呲牙叫痛:“東方墨,你碰到我的傷口了。”
“……麻煩!”
靜靜的又過了幾分鐘,突然他嗓音低啞的貼着她耳畔輕哼。
“木槿知,不錯。”
木槿知眉頭一挑,偏頭望進他幽深如墨的雙眸裡,“東方墨,你說什麼?”
他是在贊她嗎?
天知道,她辛苦了這麼久就是爲了得到他的一句讚賞,這是多不容易的事!
“沒聽到就算了,”
東方墨撇過頭:“好話不說第二遍。”
“說嘛,說嘛,”
木槿知不顧身上的傷,靠在他身上努力賣萌:“東方墨,再讚我一次?”
“……不說。”
“啊,你好小氣!再說一次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