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來時的路,東方墨帶着木槿知一路趕回去。
前方迷霧越來越濃,而且路上見到的鬼魂也越來越少,顯示鬼門關快要關上。
兩人不停歇地走了好一段路,多虧東方墨的方向感出奇的好,帶着她一路從忘川河回到黃泉路上。
“啊,看見了!”
突然,木槿知指着迷霧遠處的一點若隱若現的亮光:“東方墨,你看到了嗎?那就是還魂燈的光,爺爺說看見後一直跟着光走就可以回家了!我們快點!”
說着,拉起東方墨的手,就往亮光跑過去。
“再不回去就趕不及了。”
東方墨的大手被她柔軟的小手拉着,她手指太纖細了,只能拉緊他的一半手掌;他挑了挑眉,反手溫涼的手掌把她的手指全部包緊起來。
嗯,手指軟軟的很好捏,不過太瘦,回去後要督促她吃多點。
“你慌什麼?難得下來一次,你就不想看看陰界是什麼樣子的?”
木槿知怔了怔,隨即沒好氣地瞥了一個大白眼給他。
啊,這個人……
他真的以爲他們是來郊遊的嗎?還這麼的悠哉遊哉的。
“我現在對陰界是什麼樣子的沒有興趣,等到以後真的死掉後,你喜歡在這兒遊蕩幾十年都行。”
木槿知小聲咕噥:“boss你的癖好還真特別,都火燒眉毛的要趕回去啦,還想着看看陰界是什麼樣子的。”
也不知要贊他淡定好,還是說他遲鈍。
“你叫我什麼?”
“boss啊。”
“爲什麼?你不是我未婚妻嗎?”
爲什麼還要叫他boss?這不是應該是上下級的稱呼嗎?
“啊,那個嘛……”
木槿知眨眨眼,倏地一絲狡黠的光芒從她湛清的眸底迅速劃過,清了清喉嚨,“boss,你忘記自己說過的保證嗎?”
“保證?”
東方墨眉頭輕挑,“我和你說過保證?”
雖然他現在是暫時性失憶了,智商可沒丟,依照他向來的行事作風,是不可能隨便向一個人保證什麼的。
“真的啊!”
木槿知重重點頭,無辜地指着自己:“boss,又是你自己說的,我做你未婚妻也算是一項工作,還是很辛苦的工作哦,”
想想,要伺候他這一個毒舌又腹黑的boss是多難的一件事。
“所以你每個月都會開一筆工資給我的。”
哼!
她可是很記仇的,說她是搓衣板,看她這回兒不趁着他失憶狠狠敲詐一大筆!
“呵,”
東方墨黑眸清冷,薄脣微揚,也不知道信不信她的話,似笑非笑地順着她的話問下去:“給多少?”
“額,”
木瑾知悄悄在心裡估量了一個差不多的數字,然後弱弱地伸出三個手指頭,“三……”
“嗯?”
她本來想說三千的,結果一聽東方墨這還有商量的語氣,果斷地把三個手指換成五個手指。
“五……”
“嗯?”
“不不不,”木瑾知眼睛幾乎整個放亮起來,這時候不敲詐,以後哪裡還找得到機會?想到這些,她歡快地一口定價。
“是一萬哦!”
要賺了!
如果東方墨真的肯每個月格外給多她一萬塊,加上她的工資,再加上獎金什麼什麼的,譁……
木瑾知低頭數了數手指頭,那她每個月保守估計妥妥的都有三萬多的進賬了,而且這些還不包括以後工作上每個項目的完成獎勵!
這換成其他剛剛出來工作的人來說,那是多高的收入啊!
“真的只要一萬?”
東方墨看着她眼裡的晶亮光芒,暗嗤了嗤:這小妮子真沒志氣,只是一萬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對啊、對啊,”
木槿知是真的不貪心哦,生怕他會臨時改變主意,連連點頭,期待地追問道:“那boss你會不會給?”
“給,”
東方墨出乎意料的爽快點頭,“既然是我們之前說好的給你,那我也不會食言,”
木槿知差點忍不住舉手歡呼起來:耶!每個月的一萬塊就是這麼輕易到手!
結果,還沒等到她真的歡呼出來,東方墨話鋒倏地一轉:“不過……”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轉折詞的出現。
“不過什麼?”
木槿知脣角的笑意收回來:“boss,你要出爾反爾?”
“不是,”
“啊?”
木槿知眼前突然一黑,他的俊臉逼近過來,握着她的雙手也改成十指交纏,把她密密實實的壓在身下。
四周靜悄悄的,濃濃的霧氣把他們圍起來,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東方墨黑眸上揚,薄脣離她的只有短短的半個手指距離,他說話的時候,清冷的氣息徐徐地侵蝕她。
木槿知耳背迅速泛紅發熱,不知道是他失憶的緣故還是什麼,雖然他們之間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但此刻,她莫名其妙的彷彿也回到了剛認識他的時候。
那種慌亂又期待的怦然心動。
“既然每個月都有一筆屬於未婚妻的額外支出……”
他把未婚妻這三個字說得又輕又重,同時帶有涼意的指尖還慢條斯理地在她臉上滑動:“那你是不是也需要表現一下,纔不算白領這筆支出。”
“表、表現什麼……”
他動作太妖孽,聲音太蠱惑,木槿知差點就口吃:“我都不要命下來救你了,這表現還不滿意嗎?”
“不,不是這個,”
東方墨搖頭,然後貼近她耳邊,用兩人只聽得見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轟!
木槿知臉上瞬間漲紅,“你、你……”
“我什麼?”
“流氓!”
東方墨笑,越發暖味的氣氛下,他又貼上她耳邊再說一句話。
……熱氣攻心,木槿知覺得自己此刻是熱氣攻心。
以前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有這樣流氓的一面,是因爲在陰界所以更加有恃無恐嗎?
“誰要理你這個流氓,”
生怕他會再說出某些驚天地的話,木槿知左右盼顧的,就是不肯再看他:“我要回去。”
“靠,那還魂燈的光怎麼一時有一時沒有的?”
木槿知望向前方又消失不見的光芒:“這樣我們怎樣從迷霧中走出去嘛。”
知道她在逃避“責任”,東方墨也不再逼她,笑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似乎真的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