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真的需要適當的傾訴。
把悶在心裡的一通委屈酸澀說出來後，木瑾知楸緊的心臟才感覺沒那麼難受。
看她似乎好了點，周嫺又拍了拍她肩膀，緩緩開口:“嫺姐我比你年長好幾歲，無論社會閱歷還是感情方面都比你經歷的多，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
“嗯，你說。”
木瑾知擡起頭隨意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偏頭看她，“嫺姐，我信任你的。”
當初，她剛進公司的時候，嫺姐就教導過她很多職場上的技巧和要領。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我以前也是認爲感情的事是男女雙方的私事，”
周嫺收回拍她肩膀的手，把懷裡的一沓文件夾往旁邊的臺階一放，空出來的兩隻手撐在背後的臺階上，她這是第一次在公司裡表現得如此的放鬆。
在職業習慣下，周嫺在公司裡的行爲一向都是專業且嚴謹的。
“只要兩人互相喜歡就好。”
周嫺說到這裡一頓，視線像是盯着前面的臺階，眼神則是放遠，陷入回憶裡的樣子。
“現在再回頭看看，真的是太傻太年輕。”
看她難得的一臉心思，木槿知微怔了下:“嫺姐你……”
周嫺在她心裡一向都是女強人般的存在，進入公司快一年了，她從沒見過或聽過周嫺的感情傳聞。
其實周嫺自身的條件不錯，樣貌中上、工作能力強，算是御姐級的女人。
這樣的御姐應該會有很多男人喜歡吧?
她偏沒有傳出半點緋聞。
現在看她這種神情，木槿知是挺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周嫺喜歡。
“我剛出社會的時候也和你一樣，”
周嫺聽出木槿知語氣裡的好奇，偏頭對她笑笑:“剛出來工作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她說到這裡停下來，眼前很自然的浮起一個男人的身影。
“很喜歡。”
周嫺重申一次。
木槿知忍不住屏起呼吸:“然後呢?”
“然後?”
周嫺視線拉回來，自嘲般的輕笑道:“沒有然後。他太好，我剛出社會什麼也比不上，每次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後面的人都會指指點點，久了我自己就受不了各種冷嘲熱諷，自己離開他的。”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拼命似的去工作。
“這過程肯定是很痛苦吧。”
木槿知懂周嫺的心情，畢竟此刻她也在經歷同樣的事。
對方太好，自己要多努力才能攀得上?
“槿知，你比我堅強。”
周嫺：“從開始知道你和boss在一起後，其實我心裡是有點擔心的。我自己經歷過這樣的感情，知道其中是有多艱難。不過……”
她對木瑾知投去讚許的目光，“你是出乎我意料的能堅持下來。”
大家都同一間公司，她知道木瑾知爲了追上東方boss的腳步是有多努力。
別人做的工作她做，別人不做的工作她一樣做。
周嫺是把木瑾知的所有努力都看在眼裡。
“有什麼用？”
木瑾知扯了下脣角，比她還要自嘲，“最後還不是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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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能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最後才發現原來有些事真的不是她努力就可以了的。
橫掛在兩人中間的問題解決不了就會永遠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
“真的挽不回來？”
周嫺問，實在不想看到他們也落到分手的下場。
“boss的脾性你也知道，認定了的東西就絕對不會放手。”
更加不用說是她。
“不是他肯不肯放手的問題，”木瑾知腦袋再次往膝蓋裡埋進去，“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自卑得不敢再和他站在一起。”
自卑的心她一直都有，只是以前都不敢正視，以爲只要一切聽他的就可以當作沒有。
原來不行。
這種心態早已在她心裡生根發芽，她越想攀上他，就逼得自己越壓抑——
她配不上他。
“你會自卑是對的，畢竟兩人環境差異太大。”
周嫺點了點什麼，理解木瑾知的糾結，還想說什麼，突然從樓梯上傳來一陣慌忙的腳步聲。
“周秘書，你在嗎？”
周嫺愣了愣，隨即很快從臺階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才揚聲回答，“我在這裡。”
“太好了！”
來人如釋重負般的重重鬆下一口氣，“你快點跟我上去，”他來到周嫺身邊，不由分說的就想抓起她手腕跑，“你沒有到會議室，boss在上面發了很大的火！”
“發火？”
“是啊，樣子太嚇人了，我當時真的是寧願見鬼也不敢面對boss！不過也奇怪，”
來人撓了撓頭，“會議明明可以不用你出席的，他生氣幹嗎呢？”
周嫺笑起來，意有所指的瞅了一眼木瑾知，“恐怕他生氣的對象不是我。”
她沒猜錯，東方boss是真的放不下人。
木瑾知沒說話，別開視線。
“管對象是誰，快點上去滅火！”
“你先上去，我們隨後就來。”
等到來人走了後，周嫺面對面的雙手按着木瑾知的肩膀，認認真真的開口說道。
“瑾知，我不能幫你想辦法，不能勸你回去和好，但我可以給你最後一個忠告，你聽好了。”
看她認真的樣子，木瑾知也認真地點了下頭。
“這世上，你不能原地踏步卻又好高騖遠。不能不思進取地等待你的男神把你從黑暗中拯救出來，能被稱爲男神的人都不會缺乏愛慕者，所以你要努力地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有自信更有魅力才能與你的男神相匹配，否則就算男神瞎了眼和你在一起，身邊也一定會有各種閒言碎語。”
……
樓梯下再次響起高跟鞋咯噔走路的聲音，周嫺走在前面，木瑾知抱着一沓資料緩慢地跟在後面。
她視線像是在看路又像是在思考，周嫺最後說過的每一個字不斷的在腦海裡旋轉。
要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和他能在各方面都相匹配……
“來了？”
倏然，一道冰冷到零度的嗓音近距離的在面前響起。
“周秘書，你是忘記了自己的秘書職責嗎？”
東方墨的話是對周嫺說，而冷酷的眼神則一直落在走在後頭垂下腦袋的某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