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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的一天,週二上午十點半。
對於平靜了一年多的張家來說,此刻宛如頭頂重新懸起了那把流光鋥亮的利劍,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在頃刻間一無所有。
同樣,對於平靜了一年多的陳家來說,也是膽戰心驚、人心惶惶。
因爲,就在昨天晚上八點鐘,掌握着兩家經濟體命脈生死榮衰的季如風親自下令今日要召開股東大會並會親自到場,卻破天荒頭一次沒有言明大會主題。
恰逢前陣子季如風刻意讓人對張、陳放出口風,水之恆的如何如何不作爲,得到了如何如何的懲罰,且一五一十的驚爆出康鑰和水靈悠並無任何血緣關係。
這無疑就更加讓張、陳,兩家的掌舵人食不知味、寢不能寐、焦心難耐,如坐鍼氈。
“來了嗎?來了嗎?來了嗎?”張誠一隻腳剛踏進門檻,父親便心急如焚的迎了上來。
滿臉不安的張誠看着**未免神色憔悴的父親搖了搖頭,沉聲道:“還沒!不過,我剛纔和秦鵬上了,他說季少和集團法務部的律師團已經在來得路上了。”
“什麼!律師團也要來?”父親驚詫萬分,變得更加不安。
“秦鵬是這樣說的!”張誠不敢隱瞞,如實說着。
“你岳父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岳父岳母昨晚和您一樣**未眠,唯一和我們不同的是我岳母第一時間了我小舅子小寰。”
“你小舅子爲了陳家要從美國趕回來嗎?”張誠父親雙眼冒着光,彷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裡看到了一絲光源似的。
“這只是他們的願望罷了!”
“此話怎講?”眼瞅着光源越來越遠,張誠父親肝火騰然而旺,口乾舌燥,心焦氣燥。
“季家給他下了死命令,沒有召見,不得擅自回國。”張誠真心不願意將這殘酷的消息告訴年邁的父親,但此刻不得不說了。
“啊,怎麼會這樣?”張誠父親死灰復燃的心戛然全滅。
“季家在這方面一張冷酷、無情,包括季少他本人,不也是打七歲開始就身無分的生活在孤兒院嗎?”張誠有時候會想,倘若季如風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會不會還能坐擁現在這番輝煌?答案,他想象不到,因爲他越來越相信,天降大任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確實,在對子女歷練方面,季家是一枝獨秀!”至少,就張誠父親自己而言,自己就算再苦再累苦,也斷斷不會苦了累了自己的孩子。
“那你和季少夫人上了嗎?”圈內的人都知道,季少夫人水靈悠是個乾淨的像個水晶一樣的女孩,不但人長得漂亮,心還特別善良,是無情起來堪比六情不認的季少唯一會顧忌的女人。
若是獲得她的支持,張家便可以一如從前屹立不倒。
只可惜,自從除了幾件連外界都不盡詳的事情後,季少就將他唯一深愛的女人給高強度的保護了起來。
莫說他們這些庶出的注資公司,就是季氏集團嫡親的旗下子公司,真正見過水靈悠真容的不會超過五十個。
要知道,季氏集團不算普通員工,光是那些總監級的高層管理人員就成幾千個,就是這幾千個中不超過五十個。
張誠搖了搖頭
聞言,張誠父親的血壓一下蹭的上去了。:“之前她留的號碼已經成了空號,我試着擎軒少爺和其夫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明確拒絕。”
頃刻間,眼前漆黑一片,天旋地轉,連忙扶額,在張誠的攙扶下,這纔將渾身軟弱無力的身軀移到了沙發上。
“爸,爸,您還好嗎?要不要我請醫生來?”
張誠父親哪裡還顧得上瞧醫生,這會兒滿腹心思全在隨時面臨破產的事業,臉色煞白,目光呆愣,無助的喃喃自語道:“難道說我一手創立起來的事業就這樣完了嗎?”
“爸,季少只是說召開新一屆股東大會,並沒有說要終結張家的產業,事情還沒到最後時期,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自己嚇自己。”話雖這麼說,張誠心裡卻也是緊張到了極點,自打他記事起,他就是含着金湯匙,如今這金湯匙可能即將要消失,說真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去何從。
畢竟,季家的勢力在商界大的可怕,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這輩子都找不到一份體面像樣的工作。
一想到這個,他就非常害怕。
心裡對那個打破了自己平靜生活的水之恆恨得牙根癢癢。
“你真的還能看到希望嗎?”不是張誠父親絕望,而是他已經宛若掉進了驚濤駭浪的大海之中,根本就沒有漂浮物讓他抓一下。
“爸,相信我,天無絕人之路,老天既然造就了我們,定然會給我留一條路。”
“完了,你連老天爺都搬出來了,看來我們真的要一無所有了。”
“爸,你千萬別這麼想,兒子,兒子只是在打比方,對,在打比方。”
張誠父親突地笑了。
笑得痛心疾首,悲涼絕望。
“傻兒子,這話你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季少是誰,是連他親老子都忌憚七分的狠角色,只好動動嘴皮子,我們不但要破產,還會負債累累,恐怕一輩子都無可能再翻身。”
“爸……”
被父親戳中內心真正的擔憂,張誠到嘴邊所有安慰的話再也無法故作淡定的說下去。
“爸——,老公——”
突然,外面傳來了火急火燎的喊叫聲。
父子兩人不約而同的蹙起眉頭,本就誠惶誠恐、萬分不安的眸子裡變得更加惶恐不安。
“爸,我去把她弄回家。”隨着腳步聲的漸行漸近,張誠自告奮勇道。
“去!”
張誠父親的聲音滿是心力交瘁,倘若早就知道水清墨和季少夫人水靈悠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就算不要水清墨肚子的孩子,他也絕不會讓她進張家大門。
如今,大錯鑄成,他只希望季少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可以爲張家留一條活路。
門外。
水清墨怒氣衝衝的瞪着一句話都不說就奮力將自己往外推的張誠,喝道:“張誠,你有病呀,我纔來,你爲什麼推我!”
“祖宗啊,我求你,求你還不行,這節骨眼上你就別添亂了。”心急如焚的張誠差點就跪地上了。
“張誠,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給你添過亂,我來只不過是怕你和爸扛不住,所以……”
張誠怒聲喝道:“夠了,水清墨,你參與進來,張家非但不會解除危機,反而會死得更慘,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