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嘉逸知道季雨恬不知恥的自戀，絕對不願意搭理他。
可惜，偏偏季雨長着一副迷惑人的外表，看起來也是文質彬彬，讓人心生好感。吳勤恩長相一般，爲人老實，不會讓人有牴觸感。總的來說，杜嘉逸對東方兄弟的第一印象還是非常不錯的。
明明在聯繫的時候，是一箇中年人的聲音，看到杜嘉逸和許晴之後，季雨和吳勤恩還是有一點迷茫。
自我介紹之後，季雨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比自己還要年輕都已經是一個集團的董事長了，是這個世界瘋了嗎？
幸好之前蘇志偉和他們聯繫的時候，提到過來人可能比較年輕，季雨和吳勤恩稍微有一點心理準備。
“不是說還有經紀人嗎？”杜嘉逸坐下來問道，“怎麼沒看見他人呢？”
蘇志偉給杜嘉逸的信息不是很多，只知道負責聯繫的人聲稱自己是聯繫人。
吳勤恩的臉突然地漲紅了，季雨稍微好一點，但是還是能夠看得出一點窘迫。
杜嘉逸是非常敏感的人，坐在面前的兩個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咳……”季雨咳嗽了一下，“經紀人有點事情，沒有跟我們來魔都。”
“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做主，我們親自來談也能夠表示我們的誠意。”季雨補充道。
杜嘉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小蘋果》畢竟是自己從另一個世界抄過來的歌曲，不該蒙塵纔對，否則實在是對不起穿越者這個羣體了。
“按照你們經紀人在電話裡面開出的條件，是想要這首歌的獨家版權是吧？”杜嘉逸問道。
“沒錯。”
“從網絡上的反應來看，這首歌十分大衆化，加上已經有了一個很不錯的口碑。把這首歌做成單曲，一定能夠獲得關注的。”
小蘋果在網絡上也出現了不少的翻唱，不過都是沒有得到版權授權的，都是私自進行。在國內的大環境下，版權意識還很弱，翻唱基本是不問原唱者的意思的。
勞資唱你的歌是給你面子，你居然問我要錢？
基本都是這個心態，加上網絡不少盜版資源，把用戶給慣出了用盜版的習慣，音樂的正版化實在是太艱難了。
東方兄弟想要做單曲發行就不一樣了，發行自然是會有利潤，一旦有了作者有意起訴，很可能是會被重罰的。加上東方兄弟混在音樂圈子裡面，對於版權的意識非常強烈，才這麼不辭辛苦地從京城到魔都，想要把版權買下來。
“那你們打算付出什麼代價呢？”杜嘉逸頗有興趣地問道。
旁邊的許晴就靜靜地看着杜嘉逸和東方兄弟談判，雖然杜嘉逸的談判技巧幾乎爲零，完全是和東方兄弟直來直去，可是許晴總是覺得杜嘉逸有着一股特殊的氣場。
季雨和吳勤恩對視了一眼，吳勤恩回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眼神。
季雨暗自鼓了鼓起：“我們可以出五萬塊，購買《小蘋果》的版權！”
幾萬塊買首歌，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
很多著名的曲作者，除了基本的酬勞，還能夠拿到歌手收入的分紅。而一般的作者，幾千塊錢已經足以打發了。東方兄弟商量出來給五萬塊，是因爲《小蘋果》已經在網絡上證明過魅力了，這才高價購買的。
杜嘉逸笑了笑。
五萬塊，用句非常欠揍的話來表達：我分分鐘幾十萬上下，五萬塊算什麼？
杜嘉逸根本看不上這麼點錢。想要收購小蘋果版權的不止是東方兄弟一個，畢竟已經是在網絡上大火了一遍了。之所以選擇和東方兄弟見面，是因爲小蘋果其實是組合唱的，杜嘉逸不想改變罷了。
雖然杜嘉逸真不在乎這個錢，可是貌似季雨提到的數字遠遠低於預期。《小蘋果》什麼影響力，沒有人比杜嘉逸瞭解了。
現在是在網絡上很紅，不斷地翻唱，讓這首歌保持了熱度。可是真正的紅，是廣場舞大媽將這首歌作爲了她們的代表作，那時候，幾乎是任何一個廣場都在跳小蘋果。每個綜藝節目、選秀節目，都會有小蘋果出現。就算你不會跳，也能夠哼唱兩句。
總得值這個價格吧？要是杜嘉逸隨隨便便賣了，等將來影響力上來了，別人一報道，杜嘉逸五萬塊就把神曲賣了，絕對會讓人覺得杜嘉逸有眼無珠。
“這首歌應該可以更高一點。”杜嘉逸也不解釋。
季雨也沒指望能夠五萬塊就把歌給買過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季雨只是出個價試探一下而已。
“八萬塊錢！”季雨把價格提高了一點。
杜嘉逸笑着不回答。
只是提高一點，根本打動不了杜嘉逸。東方兄弟簽約的唱片公司也不小，在北方也是很有地位，出價太低根本就不符合公司的地位。
季雨和吳勤恩對視了一眼，吳勤恩微微地搖了搖頭。
杜嘉逸在等着他們的回答，有點走神，倒沒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小動作，而坐在一邊的許晴注意到了這點。
買一首歌，經紀人都沒有出面，這本身就有點奇怪。就算是經紀人忙，也不該只是讓歌手出面談判。歌手哪裡會有什麼談判技巧，壓價估計都不會，哪家公司會這麼大大咧咧啊！
場面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良久，季雨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絕對。
“十萬！還可以加上分紅！”
季雨說完之後，整個人都有點虛脫。
“我們哪來的這麼多錢！”旁邊的吳勤恩着急地說道。
“你別管！”季雨一邊說一邊注意杜嘉逸的神色。
到了這會，杜嘉逸也察覺到了面前這兩個人狀態不對。
“要不……”
“要不你們打一架？統一一下意見？”杜嘉逸非常沒有節操地說道。
吳勤恩的發問讓兩個人的表演瞬間崩潰，季雨也不強做鎮定了。
“杜總！我們真的非常需要這首曲子！”季雨情緒激動地說道。
“如果沒有這首歌的話，我們這個組合可能就得被公司拆分了！”
“其實，小蘋果是非常適合組合來的，配上合適的舞蹈動作，就能夠把我們這個組合起死回生了！”
見堅持不下去了，季雨乾脆把自己的故事給講出來了。杜嘉逸不缺錢，那就試試感情牌，說不定能夠起到影響不到的作用。
東方兄弟最大的問題在於經紀人的不作爲，面對公司的決定，經紀人根本就不站在季雨和吳勤恩這邊。經紀人的收益是和管理的經紀人掛鉤的，東方兄弟很難賺到錢，經紀人自然也沒有不樂意。
分拆組合之後，季雨走偶像派的道路，應該很有前途，到時候經紀人也能夠跟着喝口湯。
沒有任何人支持東方兄弟走下去，季雨決定拼最後一把。
公司想要分拆組合，不過是因爲組合沒有錢途，不能夠給公司帶來利益。說到底，就是東方兄弟的名氣不夠。
季雨就和吳勤恩商量着買下《小蘋果》的版權，藉着這首歌火一把，到時候公司看到了組合的價值，就不會再提分拆了。
簽約唱片公司兩年，也發過唱片，可是銷量並不好，兩個人也沒賺多少錢，加上玩音樂的開支比較大，拼拼湊湊也只有幾萬。還是季雨開口向家裡要了點，纔夠有八萬的。
當季雨喊出十萬塊的時候，吳勤恩心裡就很過意不去了。這個時代是看臉的時代，吳勤恩覺得季雨一個人能夠闖出更廣闊的天地，自己不該這麼拖累他。
十萬塊啊！
就算是把歌曲買下來，後期製作還要花錢，這些都是得不到公司的同意的，只能夠自己承擔，還不知道要多少才能夠把單曲做出來。
吳勤恩覺得有點不值得。
分拆之後，季雨有更好的路。他把自己當兄弟才這麼賣力，自己更不該拖累他。
與其忙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可能惹到公司，如果就這麼算了吧。
吳勤恩是個老實人，但心裡也有自己的標準。他覺得季雨已經夠兄弟了，不能坑了他。
聽完了季雨說的故事，杜嘉逸搖了搖頭。
季雨一臉的失落。
“你們也看到了小蘋果的價值。不管是哪個組合出這張單曲，都能夠大火！”杜嘉逸說道。
“既然肯定能夠賺錢的東西，我爲什麼要給你們公司呢？”
“我是個資本家，又不是大善人。”
“幾萬塊錢就賣了你們，太不合算了。”
杜嘉逸堅決地搖了搖頭。
商人追逐利潤，無可指摘的。
只是……
只是錯過了這首歌，季雨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組合起死回生的機會。
旁邊的吳勤恩到時舒了一口氣。
真要是借錢把歌買下來，萬一失敗了，吳勤恩會覺得更加對不起季雨的。現在人家不願意賣，正好也斷了季雨的想法。
人啊！
有時候就要人命。
吳勤恩意興闌珊地想到。或者自己真的不適合音樂這條路吧。
杜嘉逸接着問道：“你們不被公司看重，說拆分就拆分，那麼你們的合約肯定很低級嘍~”
這是什麼意思？
看不起我們？
季雨突然心裡面有點不爽，但是還是回答了杜嘉逸。
“我們是在比賽被髮掘出來的，給我們的合約其實待遇很一般。”
“既然這樣……”
杜嘉逸笑了笑。
“我乾脆把你們的合約買下來，你到我公司來，這首歌也免費給你們唱。”
“怎麼樣？”
杜嘉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