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你死了我怎麼辦

素問沒有說話,躊躇着是否要踏出這一步。

她一直想要離開,可機會就在眼前,她忽然覺得不安。

夕催促:“要走儘快,我開車送你。”

她不能選擇,看到了陸錚的字跡開始,她已經不能選擇。

素問拿起自己來時的揹包,最後看一眼,將那把劈刀也隨身帶上。郝海雲的房間關着門,上一次吵架,他說:“……與其放你走,我寧願把你的羽翼折斷了留在我的身邊……”

這個惡人。

在山嶺上可以看到昏黃色緩慢流淌的湄公河,下了山,便是西城,陸錚在那裡等她。他們可以一起坐上輪渡,一起坐上火車,一起坐上飛機,一起回家。素問暗暗的想,她再不要惹他,再不跟他鬥嘴,給他煲湯喝。

只要他好好的。

……

兩個女人一直都沒有說話。車子本來在盤山公路上平穩的行駛,夕突然停下來,剎車的聲音在空曠的山嶺裡格外的刺耳。

夕沒有看她,自顧自的從腰間拿出手槍,從容的上膛,下一秒鐘,銀色的槍口頂在素問的太陽穴上。

素問沒動。

“怎麼都不求我一聲?不信我殺了你?”

“你要殺我,求也沒有用。”

她最恨她這故作鎮定的模樣,夕反手一個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終於得嘗所願,做了件她最想做的事。

素問的嘴裡有厚重額血腥味。

她被夕拽着頭髮拉下車,拎到公路上,力量蠻橫。

夕說:“看,看見塔頂沒有?”

紅色的尖形塔樓遠遠隱在山嶺綠樹之間。

夕說:“我送你已經很遠了,這裡馬上就到西城了,那就是西城的天主教堂。你從這條道下去,穿過樹林就到了。”

素問向上掙扎着要扒開她的手。

夕說:“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但我是守信用的,你的男人就在下面等你。”

夕鬆開她的頭髮,把她推向黑逡逡的樹林,素問不敢向前,夕開槍打在她的腳邊,把她一步一步的逼向裡面,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

夕收好槍,看一眼車子的儀表,汽油剛剛好用完。她拔下車鑰匙,扔到遠處,紮好了褲腳,準備徒步跑回山上。

等陸錚回來,有人問起,她怎麼說?

反正跟她無關。

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自己偷了車子跑出來,可是中途沒有了汽油,她徒步抄近道去西城,誰知道,誰知道……

夕微微笑。

誰知道,這片樹林是佈置好的雷區。

那個女人會粉身碎骨的。

但這與她無關。

那個女人被保護得太好,所以一旦丟到蠻荒野地,就是死路一條。這終於讓她找到了一絲成就感,她矯健的奔跑上路的時候非常愉快。

只是她忽略一件事情。陸錚即將回來。

*

夕奔跑回山上,看看手錶,一小時四十三分,成績不錯。這段山路對從小光着腳跑在罌粟田裡的她來說,不算長。

她覺得有點口渴,回了自己的房間倒水喝,進去了,就看見陸錚坐在那裡,迎面看着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問,“首領不是派你去清萊府領取軍火?”

“剛剛。你去哪了?”他問。

不習慣撒謊的夕咕咚喝了一大口水,背對着他,說:“出去跑步了。”

棠教過她僞裝,教過她殺人,可唯獨沒教過她欺騙。因爲棠不需要不忠誠的僕人,所以這時候的夕漏洞百出,像個幼稚的孩子。

她不斷的眨眼,在心裡對自己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偏偏直接的問:“她在哪?”

“誰?”

“……聶素問。”

“爲什麼問我?”夕擦擦嘴角。

“你的車子呢?”

“……是啊,我的車子呢……”她藉故要抽身而退。

陸錚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上:“你的首領沒教過你,做這種事情,要做的俐落,周全。不要用自己的車子,不要留證據。”他緩緩掰開她手中被揉皺了的紙片,上面是三個繚亂的漢字:聶素問。“你撿走了我扔在垃圾筒裡的字跡,拿着這個把她騙到哪裡去了?”

夕惱羞成怒的用力甩開他的手,不打算繼續費力的說謊:“我把她殺了。屍首藏在你找不着的地方。你再殺了我給她償命吧。”她擡頭看着陸錚,目光裡都是憤怒的火焰。

“你以爲我不會?別以爲你是政府的情報人員我就不敢動你!”他抓住她的手腕,幾乎要捏碎一般,“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碎屍萬段。”

“那你還留在這裡幹嗎?你已經見着她了,可以帶她走了!口口聲聲說幫我完成任務,你心裡只有女人而已!”她控制不住自己,對着他吼,“她有什麼好?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而已,你爲了她受了多少傷了?你知不知道首領派你去和察猜那頭老狐狸交易是想你死?你已經暴露了,是她害的你!我就是要殺了她,我就是要除掉她……”

陸錚手臂一揚,夕被推在牆上,身體劇烈的疼痛,他上前幾步,繼而伸手抓住她的頭髮,拉她起來,咬牙切齒的還是那三個字:“她在哪?”

夕看見過他們倆獨處的時候,他待那個女人有多溫柔,對她,卻這樣兇狠無情。他被憤怒扭曲了臉孔,咯咯作響的指骨,彷彿下一秒就要掐死她。

他要她死?

都是爲了那個女人。

夕在他的掌握中笑起來,仰着頭憤恨的說:“我告訴你也不要緊,她肯定已經被炸死了。不過不是我乾的,我跟她說你受傷了,她就急着要去救你,她要穿過那片樹林——你還記得嗎?你來的時候差點被炸飛了的那片雷區,首領親手佈置的雷區。她肯定已經死了,轟——”夕忽然揚起手,“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陸錚聞言即走,甩開她,頭也不回。

“她已經死了!”夕在他身後喊,“你永遠也看不到她了,連屍首也看不到!”

夕看着他離開,以爲自己做了這麼漂亮的安排會笑出聲來,誰知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夕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爲什麼……爲什麼沒人愛我……!”

*

陸錚飛車疾馳,山路幾轉,終於找到那停在路邊的車子,山下便是西城教堂,隱在墨綠的叢林中。

他太熟悉這片樹林了,初次潛入金三角時,他就迷失在這片樹林裡。即使他是接受過嚴酷訓練的特種兵,也無法安全排除每一顆地雷。後來他不甚引爆了一顆埋在高草裡的雷,因爲時間過長火藥受潮,纔沒有將他炸死,爆炸聲吸引了前來查看的人,他就是在那個機會,見到了夕,得知他是中方的情報人員。

夕告訴他:這裡是禁區,人畜不近的地方。如果素問走了進去……

陸錚閉上眼睛:她休想一個人先死!

陸錚脫下上衣,紮緊褲腳,緩緩進入叢林。

他四肢着地,山獸一樣迅速的向前爬行。這樣一方面眼睛更貼近地面,有利於發現地雷,另一方面,壓低身體,分解身上的重量,而且不會碰到吊在樹上的雷。

沒有硝煙的味道,說明尚且沒有雷被引爆。

這片樹林如此的靜謐,連鳥的聲音都沒有,可是誰知道,只要有一點的忽略,就會引爆致命的炸彈。

一陣風吹來,陸錚停下,向上看,樹的枯枝上懸着一枚黑色的梭形的雷,被透明的化纖細線牽引着,在山風中輕輕的蕩,此時即使一隻鳥落下來,也可以引爆這靈敏的炸彈。

陸錚耐心的等待。

山風過去,樹雷漸漸穩定。

空氣有短暫的凝滯,陸錚尚未動身,忽然聽見,呼吸聲。

他緩緩回頭,終於看見素問正在離他大約五米遠的叢林裡,直立站着,不敢動彈。她也看見了他,那一剎那的蒼白的臉上有複雜的表情。眉微蹙,眼朦朧,嫣紅的脣張開着,因爲終於沒有成功的逃離而沮喪,還是因爲又見到他而慶幸?

陸錚沒有急於過去,向她的身體四周看了看,一條黑色的蛇盤在她旁邊的樹丫上,三角形的腦袋正向着她緩慢的探去。

陸錚搖搖手指示意她不要動,自己看好了四處無雷,輕巧的繞過樹枝藤蔓,直到她的面前。

素問屏住呼吸,因爲她的面前,離得更近的是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

蛇也在觀察着眼前的這個獵物,那是個溫暖的東西,舌尖傳來的信息告訴它:她香而且柔軟。它向後弓起頸子,舒展身體,要盡情的品嚐了,就在要向前彈去的那一剎那,突然被兩根鐵鉗一樣的手指準確的按住了要害的七寸。毒蛇頓時骨肉痠軟,再沒力氣,緩緩垂下身體,任其宰割。

說是遲那時快,陸錚手臂張開,將擒住的毒蛇向遠處甩去,同一秒鐘,素問被他牢牢的扣在懷裡。

顧不得太多。

怨恨,委屈,欺騙,周旋,還是這裡密佈的地雷,遊走的毒蛇,都比不上他還能這樣抱得着她,吻得到她來的更加的真切。他用嘴脣,用手指,用皮膚感受她,確定她,她在這裡,好好的,沒有走,沒有死掉。

呼吸都要被掏空了。

素問掙扎着離開他的脣,額頭抵在他的鼻尖上,混亂的要平復自己的喘息,她斷斷續續的說:“陸錚,陸錚……”

“是我,是我……”他終於不再隱瞞她了,他的手埋在她濃密的頭髮裡,擡起她的頭,讓她面對自己:“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死了怎麼辦?你死了,我怎麼辦?……”

她的淚難以抑制的流出,不能回答,只是看着天兵一樣來救她的陸錚,用手撫摸他的臉:“陸錚,陸錚,真的是你……”

他矮下身,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壓低她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耳朵邊:“不能擡頭,知不知道?什麼都不能碰到。這裡到處都是雷,你不聽話的話,我們就一起死在這,喂毒蛇。”

她此時像個孩子一樣的乖,軟軟的趴在他的背上,手攀在他結實的肩頭。

其實是還沒有從現實從清醒過來。

她夢見了他那麼多次,沒一次,他會這麼近的出現在她面前,每次,總在她快要觸到他的時候,他就不見了。可是這一刻,他在他她身下,在她伸手就能觸得到的地方,是真的嗎?她總還懷疑。因此不敢動,也不能動。

陸錚沿原路返回,在叢林裡走的輕快而穩健,素問一身疲憊,漸漸要睡着了,看着他線條美好的脖子,黑色的精短的頭髮,白淨的耳朵,她湊上去就在他耳珠邊低聲的說:“蕩我的奴隸吧,當我的崑崙奴。我們這麼走下去,永遠不停。”

他心中震動,腳步慢下來,側頭看她,素問閉上了眼睛。

回到山上,他把素問抱回自己的房間。

他進進出出的打水,夕就站在院子裡看着他來來回回。

終於,給她燒好了一桶熱水,抱着她放進去,問她:“自己可以嗎?”

素問點點頭。陸錚輕手放下她,離開房間。

門在身後關上,他擡頭,一杆槍對着他的額頭。

夕在他的面前站定,撥了撥手裡的扳機。

陸錚放下水舀,貼着她的槍口站起來。

他們看着對方,一樣的面無表情。

“你帶她回來她一樣是死路一條!”夕哽咽着說,“你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陸錚向她搖頭:“沒有爲什麼。只因爲她是她。”

槍口還是對着他,可是夕的手在發抖,心中波瀾起伏,不願相信,不能不信。這世上還是有至死不渝的愛情的,只是她沒有遇到。她從小就不知道家人爲何物,她把首領看作她的全部,首領就是她的家人,她的愛人,她的信仰,可是她只是首領手上的一件貨物,賤命不值一條製毒配方。

“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這麼說。她死,我死。我絕不會獨活。”他的俊美的臉孔還是那麼平靜,頭髮和身上溼漉漉的,水珠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神一樣的陸錚。

夕淚流綿綿,突然間收回指着他的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絕望的堅定的看着他:“我做錯了事,我賠給她一條命!”

她以爲這樣一了百了,終於擺脫了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誰知開槍的那一剎那,陸錚的動作還要快,如閃電一樣的擡手別住她扣動扳機的食指,指動腕轉,子彈匣“啪”的一聲被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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