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譽恆對她寵溺的笑了笑,“其實,我還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不過還是有句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今天我們要操心的事情已經更多了,其餘想操心的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
靜謐的夜晚。
傍晚的時候剛剛下過雨,將夏日的燥熱和沉悶,驅趕的一乾二淨,清涼的風徐徐吹過陸家的上空。
這樣的晚上,都不用開空調,蘇清悠躺在牀上,聽到窗外蟋蟀和蛐蛐兒在暗夜中的歌聲,她心底有些悵然,輕輕嘆了口氣。
??小語,現在還在s市吧?
一般護照都至少要辦半個月左右,就算是加急,也至少要一個星期,蘇清悠確定落語現在肯定在s市,她很擔心自己的好朋友。
她和宋許諾之間,就真的沒有問題了嗎?雖然宋母已經從病症中痊癒,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可以同意落語和宋許諾在一起的事情。
如果她不同意,落語千里迢迢隻身前往國外,只換回的是無情的拒絕,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睡不着?”身旁,男人輕喃一句。
蘇清悠窘了,“不好意思,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夫妻之間,最不需要說的就是,謝謝,對不起,還有請原諒。”
薄譽恆伸了個懶腰,從牀上坐起來,他走下去把燈打開,然後坐在牀邊,凝視着自己的妻子,“是在想小落的事吧?”
不等蘇清悠回答,他又說:“我已經跟許諾說過了,只要他這邊兒護照已辦好,他就會在那邊接她。”
“小語又不是小孩子,我怎麼會擔心她走丟呢?我擔心的是,如果她出去了,見到了宋許諾,可依然不能夠被被宋許諾的母親接受,那該怎麼辦?小語得多傷心啊。”
蘇清悠的眉眼間染上一層哀愁,她想起什麼,對薄譽恆由衷地說:“譽恆,比起宋許諾的母親,你的父母可真開明啊,我覺得,如果不是你的父母,我估計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這樣想着,她回想起第一次和薄譽恆回家的時候,薄譽恆的父母見到她時喜上眉梢的樣子,心裡驀地一暖,“你爸爸媽媽人可真好。”
薄譽恆脣角微掀,“繼續說,我找個錄音軟件,把你剛剛說的話全錄下來,然後發給我爸媽看,他們看了一定會高興的出去吃一頓。”
“況且??”他搖搖頭,“能生出我這樣兒子的父母,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蘇清悠抿脣一笑,拿枕頭打他的背,“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好像不管誇誰,你都能聯繫到自己身上去。”
兩個人玩鬧了一會兒,蘇清悠還是感覺不到累,她苦着臉,對丈夫說:“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樣都睡不着,你快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睡着啊?”
薄譽恆凝神想了一下,“這樣,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是啊,我們好像都沒有一起看過電影,這不應該是情侶之間最應該做的事嗎,薄譽恆,你從來都沒有帶我去過電影院。”
面對嬌妻的埋怨,薄譽恆覺得自己的提議,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腳。他也不搭腔,而是好脾氣的開始在平板上搜索想要看的電影。
“想看些什麼?”他一邊在平板上搜索,一邊向後滑動着。
蘇清悠逐漸靠上了他的肩膀,嗅着他身上溫暖的氣息,語氣變得懶洋洋的,“你看吧,我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好。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看恐怖電影,可現在懷孕了,可不能嚇着寶寶了。”
薄譽恆聽出她聲音裡的睏意,微微翹起了脣角,他在衆多繁雜的影片中,終於挑選出來一部。
他再次把屋裡的燈關上,兩個人躺下來,薄譽恆就這樣手裡拿着平板,開始一起看電影。
“這叫什麼電影?”蘇清悠問道。
“時空戀旅人,我也沒看過,不過看封面覺得挺好看的,應該很適合你這樣的小清新。”薄譽恆的聲音也逐漸輕柔。
蘇清悠先是看了一會兒,然後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譽恆,你一直這樣舉着不會累嗎?要是待會兒困了,睡着了,平白啪的一下打到臉上怎麼辦?”
“不會的,我肯定比你晚一點睡着。”
薄譽恆說得篤定。
只不過沒看一會兒,蘇青清就不太好意思了,她看自己的老公一直這樣幫自己舉着,覺得很過意不去,就對他說:“譽恆,這樣吧,我來舉一會兒。”
她不由分說的就把平板拿過來,薄譽恆看他這樣,也就放下了有些痠痛的雙手。
電影是好看的,只是進展有點緩慢,笑過了一會兒,蘇清悠忽然覺得眼皮沉重,她想拼命睜大眼睛,但很快,眼皮子就又耷拉下來。
最終,她沒能抵抗住睏意的侵蝕,眼睛整個閉上了。
平板啪的一聲落下來,砸到了某個人的臉上。
“??!”
薄譽恆高挺的鼻樑率先受到了這樣的攻擊,他只覺得鼻子一酸,又辣又疼,甚至疼得他的眼角都有些溼潤了。
只不過,他的嬌妻已經在旁邊入睡,如果他現在疼得大喊一聲,那蘇清悠肯定會被他嚇醒,然後醒來,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必然是要自責的,到時候肯定又睡不着覺了。
薄譽恆只得在黑夜中,摸索着把平板,悄無聲息地放到了桌上,揉着痠疼的鼻子,靜靜的抽着冷氣。
有些人在此刻已經進入夢鄉,但也有些人保持着清醒,沒有睡着。
糜亂吵鬧的酒吧裡,有一處包廂卻靜靜的。
良澄仰靠在包廂裡的真皮沙發上,他閉着眼睛。
片刻後,有人在門邊小心的敲了幾下,然後走進來,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良澄是這裡的地頭蛇,他們誰都不敢惹他,平常他也喜歡在這裡,泡一些美女。
只不過今天,良澄一直在默默的喝酒,或者說,喝的悶酒。
他也不找美女過來,甚至也不叫幾個朋友跟他一起喝,只是自己靜靜的一個人喝着,幾乎喝了快兩瓶酒,而時間也已經晚上的9點,到了深夜的11點鐘。
老闆看出良澄此刻心情不好,所以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良澄說:“良哥,最近太忙了吧,這段時間都沒怎麼看你過來。”
良澄搖晃着酒杯裡的酒水,劍眉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的說:“之前出差,也是半個月之前纔回來的。”
老闆不安地搓了搓手,感覺自己刻意的搭話非但沒有讓良澄開心,反而好像更給他添堵了。他心裡有些懊悔自己貿然進來打擾了良澄喝酒,但事已至此,他想做補償,就對良澄說,“良哥,最近酒吧裡來了幾個嫩雛,要不要嚐嚐鮮?”
良澄的眉頭,狠狠地擰起來,就當老闆以爲良澄要發怒時,他忽然淡淡的來了句,“行,有幾個,你就叫幾個,最好把他們都叫過來,我有的是錢。”
老闆心中一喜,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好的良哥,我這就把她們都叫過來!”
不多時,開始有一個一個的美女,從外面走進來,良澄迷着眼睛,搖晃着酒杯,極有耐心的等候着。
原本寬敞的包廂,忽然進來了七八個美女,就顯得有些狹小了。
這些女孩都很年輕,可能剛剛纔上大學,也可能連大學都還沒上,雖然每個人都濃妝豔抹,但依然可以透過她們厚重的妝容,看到她們眼底的稚嫩和期盼。
“你們記着,良哥在酒吧,他是第二,我就不敢排第一,你們好好的把良哥給伺候好了,只要能哄得他開心,少不了給你們獎勵!”
老闆冷厲的對七八個美女說了一遍,他們連忙低下頭,齊齊地應了聲是。
老闆靠近良澄,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都是雛,想開哪個,隨便您!”
他說完,一臉壞笑地退出了包廂。
如果可以,這些出來賣的女孩子們都不希望第一夜陪一個肥胖的滿臉油光的老男人,現在看到良澄這樣英俊又多金的男子,她們自然激動壞了,每一個都儘量在良澄眼前做出各種嫵媚的舉動,希望他能因此而注意到自己。
對於她們的搔首弄姿,良澄覺得有些辣眼睛,奇了怪了,平常這些女人做這些的時候,他甚至還會興奮的吹口哨!可現在??
想到剛剛,酒吧老闆退出去時對他說的那句話,他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雛,雛算什麼?他前幾天剛開了一個,還一分錢都沒花!
想到這兒,他的那些不安的扭動的女人怒吼了一聲,“都他媽給我站直了!”
女人們立即嚇得站得直直的,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
良澄匆匆掃了一遍女人們,手突然指向中間的一個,“你出來!”
那個妝塗抹的比其他人淡了一點的女子心裡一喜,扭着小蠻腰,朝涼城走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樑哥~”
她都準備好給良澄倒酒了,卻沒想到良澄指着她的手放下,然後冷不丁的說了句讓她摸不着頭腦的話,“我要你學一句話。”
“學什麼?”
女人沒有反應過來。
良澄有些不耐煩,“聽不懂人話嗎?我要你學一句話!”
“是,良哥,您說你要我學什麼,我都學。”
女人立即但戰心驚地答道。
良辰抿脣,閉上了眼睛,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出口,“你說一句話,說,‘我就當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