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了。
肆虐了整夜的風雪終於停止，玉蘭花熱鬧開滿枝頭。適逢週末，小孩子們高興地在籃球場上跑來跑去，互相捏了雪團扔雪球，打雪仗。
方麗坤推門出來。
門口靠着一個人，門一開，他的身子直接往後就倒。
待得看清楚男人的面孔，她素來溫和的面上，眉頭也不禁稍稍皺了皺，淡淡道，“先生，你怎麼還在這裡？”
曲存姿從夢中驚醒，自己站起來，怔怔地看着她。他在門口坐了一夜，終於等到她開門。
門口的女人正裝，烏黑頭髮盤起，昨日的睡衣慵懶，一絲也不見。她拿着包包，顯然是要準備外出。
只是語氣有點不耐煩了：“先生，請速速離去，不要再呆在這裡了。”
他定定神，“小寶，你……你要出門？”
她非常淡漠，語氣固執：“我叫方麗坤。”
沒有再搭理他，徑直關門離去。
昨夜，以爲他是走錯門的病人，所以善意。
今日，以爲是搭訕的登徒子，已經失去耐心。
“小寶……小寶……”
他追上去。
她頭也不回。
走出很遠，回頭，那個男人終於不見了。她鬆一口氣，手機響起來。電話號碼非常陌生。
她接聽。
“小寶……”
那聲音很慢很慢，蕩氣迴腸。
“小寶，是我，曲存姿，我會記得每天給你打一個電話……”
曲存姿並未繼續騷擾，緩緩掛了電話。
那手機，本是李小寶的，是當年他送她的。
當年，他對她的承諾，全是謊言。
直到今天，才能用這個電話，給她打第一個電話。
辦公桌上放着厚厚的一疊文件。是秘書連夜找來的。
關於方麗坤的那一份很薄，只得一頁內容。沒錯，如假包換，她的確叫方麗坤：十五歲就考上本碩連讀的重點醫科大學，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去，又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教授對她的評價也很簡單：性情溫和，沉默寡言，最大的缺點是不善交際。而且，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念大學時，經常被同學們評價爲：天然呆。也許因爲她的年齡比同學們小得多，所以纔不合羣。
曲存姿想，那不是主要原因。
她的經歷很簡單，本碩連讀後，去美國加州大學攻讀醫學博士，並且以全優的成績畢業。
在加州大學曾有過一段非常傳奇的經歷：據說當初有個學生出了車禍，重傷不治，幾乎所有名醫都放棄了，但是，彼時在該醫院實習的李麗坤忽然毛遂自薦，要求改變治療方法。學生的父母死馬當作活馬醫，任憑李麗坤下手，居然生生地將他受損極其嚴重的腦部創傷癒合。不久，這少年完全康復。
這事情，成爲業界的一段傳奇，還有權威醫學雜誌刊登了這個典型案例。也因此，在李麗坤還沒畢業之前，已經有好幾家國際級的醫療機構拋出橄欖枝。
在所有的評註裡，都註明“天才”樣的字眼，而且，她主攻的領域本是“腦神經”類，但不知爲何卻改行做了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