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方醫生是什麼人！是女人！是女人，男人就該送她禮物。嘿，舅舅，我看你就是不想花錢而已。哼。”
陳亦舟哭笑不得，朝麗坤擠擠眼。
麗坤心領神會，也眨眨眼。
她對陳亦舟這人之前說不上什麼特別感覺，但是幾次相處下來，覺得此人十分滑稽，頗有真性情。
新裙子到手，小靈早已忘記了對舅舅“吝嗇”的不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路過假髮套的賣場，她停下來，驚喜地撫摸一副長長的直髮：“方醫生，你看，這頭髮好漂亮……”
售貨小姐走過來，微笑着取下發套：“小妹，你要不要試試？你臉型秀麗，戴這種直長髮一定非常好看……”
“好好好……我試試……”
小靈戴上髮套，配上新買的裙子，整個人變了個人似的，一掃昔日的孩子氣，隱隱几分秀麗端莊少女氣質。
她驚喜不已：“天啦，好漂亮，舅舅，我要買這個……多少錢呀？”
“一萬四千三百元，小妹妹，你是刷卡還是付現？”
她遲疑一下：“這麼貴？能不能便宜一點？”
“小妹，這是名牌，而且是最新款，已經是優惠後的價格了。”
她仰起頭，眼巴巴地看着陳亦舟：“舅舅，你給我買這個好不好？”
陳亦舟叫起來：“一萬四？太貴了吧。小靈，咱不要這個，好端端的花季少女，戴什麼髮套嘛……”
“不行，舅舅，你答應我的，說只要我考第一名，要什麼你就給買什麼。”
“我已經給你買了裙子……”
“可是，我更喜歡這個髮套，我非要不可……舅舅，你當時又沒說只許買一件。”
“不許買。小孩子，花一萬多，你以爲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可是，人家就是喜歡嘛。”
“喜歡也不行。”
“舅舅，你當着我媽媽的面怎麼許諾的？哼，說只要我喜歡，什麼都給買，就這樣騙着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唸書，一天也沒休息過。你們這些大人，可不作興騙小孩子。”
“你也知道自己是小孩子？小孩子有這麼敢花錢的嗎？”
小靈抓着髮套就不放了，小臉也沉下去，嘟嘟囔囔：“舅舅，你再這麼吝嗇下去，這一輩子真的要打光棍了……”
“嘿嘿，你舅舅我追女，從不花一毛錢。”
小靈狡黠一笑：“幸好，我又不是你女友，我是你的外甥女……”
趁他不備，她已經一把掏出他的錢包，飛速拿了卡，興高采烈：“小姐，麻煩你開單吧，這個我要了……”
導購小姐喜笑顏開：“好好好，小妹妹，我陪你去收銀臺刷卡，走吧……”
小靈興沖沖地走了，剩下陳亦舟站在原地，苦笑，一攤手：“這孩子，沒轍了，跟匪徒似的。姐夫薄有家產，又只得這個女兒，寵得寶貝似的。加上她長得可愛，又年年考第一名，還得過數學競賽全國一等獎，別的家長爲孩子們升學頭髮都急白了，她卻輕鬆保送本市最好的重點中學，讓姐夫在親友們面前不知多有面子，所以寵得她益發沒形沒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