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發誓。
永遠永遠不會把她趕走。
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他沉默得很短暫，但是，給人的感覺，非常漫長。
在月明這裡，做不得任何的僞裝和姦詐。也無可取捨。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開口，聲音很乾很澀：“月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曾經答應過她不讓她走……但是，這絕不是愛她……真的，我半點也不愛她……我答應她是因爲……是因爲……”
看穿了他此刻的猶豫和虛僞——真的，曲存姿，他竟然猶豫——因爲別的女人而猶豫！儘管只短短的片刻，可是，這不啻對姜月明自尊心的強烈踐踏。
姜月明笑了，聲音充滿了諷刺，“看吧，你捨不得了是不是？”
“不是，沒有……月明……我……”
他理屈詞窮，不知該怎麼說。
那時候，姜月明的目光才漫不經意地從李小寶臉上移開，她無法壓抑心中的震撼，所以不敢再看。但是，她是頂級明星，不只是最高貴的青花瓷瓶，還是真正的實力派，演技派。她半點也沒有流露出內心的震駭，只定定地看着曲存姿，看着那個男人臉上的不安，焦灼，憤怒……呵，此時此刻，他是在乎她的！
至少，比在乎她李小寶在乎得多。
曲存姿，依舊是那個把她姜月明放在首位，爲了她，可以去殺人的那個瘋狂男子。
這一點尚未改變，她縱然不算欣慰，也有點安慰。
曲存姿迎着那雙淚花閃爍的美目卻沉不住氣了：就是這一雙美麗眼睛，就是這一張嬌豔面孔，他第一次見就掉了魂。
只要面對這張臉，他便不是人——不不不，不是曲存姿，而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愛美人不愛江山。
所以，月明決定好好役使一下這個可以被利用的傀儡，手指清晰無誤地再一次指着另一個木偶：“曲存姿，如何對她，才能證明你對我的誠意。”
“李小寶，你快走！”
他已經急得失去了方寸。
誓言也算不得什麼。
背信棄義只是家常便飯。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賭咒發誓，但是，幾個人的誓言算得真？
他幾乎是在怒吼：“你還杵着幹什麼？？走啊？李小寶，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要看着我失去我最愛的女人你才甘心？走啊……走啊……”
小寶還是靜靜地坐在原地，似對這一場鬧劇充耳不聞。不知怎地，只是渾身失去力氣，非常非常的軟弱。擡擡腿，腿很僵硬，麻木得不似是自己的。
他見她不動，更是兇狠。幾乎恨不得一腳踢過去，將她踢得老遠老遠。
她忽然窺到他揚起的靴子，瞳孔放大，微微瑟縮了一下。就像無數次糾纏過的噩夢，捲土重來——早就裂開的腦子，就如被一陣轟天雷炸過，疼得完全失去了主張。
“踩死你，我踩死你這個賠錢貨……你的命都是老子的，何況一個腎？這個腎必須給你弟弟，你是死是活誰管你？”
誰在耳邊怒吼？是誰一個比一個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