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麼，提醒他：“曲大人，你以後不許口無遮攔了。”
“我怎麼口無遮掩了？”
“還沒影兒的事情，你以後不許在爸爸面前說。不要害得老人家總是空歡喜。”
“好好好，那我不說了。老婆，等半個月之後檢測出來了，我再悄悄地告訴老爸，行了嗎？”
“也只能告訴老爸一個人，不許對外到處說。”
“知道，知道，前三個月孩子小氣嘛，不能亂說的，我知道。我保證不亂說。除了大姐和老爸，我什麼人都不說，嗯，連大姐也不說了，告訴大姐，陳亦舟就知道了，陳亦舟知道了，陳姐那一家人便都知道了……哇，這天下果然沒有秘密可言……算了，我只告訴老爸……”
“這還差不多。”
他的大手溫柔地撫摸在她的肚子上：“小寶寶呀小寶寶，快點來吧，爸爸歡迎你，媽媽也歡迎你，爺爺更是歡迎你。你瞧，我們全家都歡迎你。等你來了，爸爸換一輛新車子……”
“曲大人，我怎麼聽着像是你想換新車的藉口呢？”
他一本正經：“小朋友不適合坐舊車，至於我嘛，順便沾沾小朋友的光。”
她也哈哈大笑。
“我得盤算盤算，估摸着該弄嬰兒房了。”
“太早了。”
“早什麼早？早點弄好，小朋友知道我們這麼愛她，亟不可待地就來了嘛。不然拖拖拉拉的，人家還以爲我們不歡迎，懂嗎？”
麗坤無語了。
這傢伙，懶得理他。
他一本正經：“小寶，今天大姐的婚禮實在是太平靜了，我們本以爲至少會有點徵兆，但是，什麼都沒有。越是平靜的時候便越是危險。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倒有點兒憂心忡忡：“我天天不是在研究所就呆家裡，哪有什麼危險？曲大人，倒是你，你要注意安全。”
“我沒任何問題。小寶，我就擔心你呢。”
她也點頭，非常慎重：“曲大人，我保證不隨意外出。如果有事情，我會跟你一起的。”
他這才放心了。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他翻身，抱住她，又說一句：“小寶，我愛你。”
她也口齒不清：“嗯，我恨你。”
他哭笑不得。
接到喬之的電話，是在午後休息時。
麗坤從辦公室出來，看着手機發呆。
“麗坤……我在家裡等你……”
就這麼短短几個字。
她忽然一橫心，不能讓喬之久等。有些話，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既然他非要一個答案，那麼自己就必須告訴他一個結果——這是自己的義務。
司機送她到了小區門口。
她下車，走回去。
不知不覺間，竟然闊別已久。
老遠，她看到喬之站在那個大露臺上——當初，大露臺上有將軍甲將軍乙，鸚鵡陛下，以及無數的小動物……還有一叢巨大的老藤，上面纏繞着盛開一叢叢紅色的小花。那是喬之親自設計，她幫着一手完成的，也是二人最滿意的地方。這裡，曾經是一個溫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