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識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了電話,只知道杭以舟是真的不在了,只知道席大少在電話裡說阿笙的寶寶出生了,現在不能跟阿笙提起任何關於杭以舟的事。
阿笙的寶寶出生,對於雲識淺來說是開心的,可是,杭以舟的離開,她又悲痛的不行。
一時,雲家完全沒有了剛旅遊歸來時的好心情,都被一股悲痛給覆蓋。
次日一早,天氣灰濛濛的,雲識淺吃好了早餐,放下了碗筷,對坐在對面的雲泰和向芳豔沙啞着嗓音道,“爸媽,我想今天去看看杭阿姨。”
“小淺,媽跟你一起去。”向芳豔放下了筷子,說道。
“外婆、媽咪,還有我。”樑宇航也說道。
雲泰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點了下頭,在雲識淺三人起身時,才說了句,“到了你杭阿姨家,別提以舟的事。”話是對雲識淺說的。
“好。”雲識淺狠狠點了點頭。
雲識淺和向芳豔帶着樑宇航到杭家的時候,很快發現了杭家不再像以前那樣繁榮,反而少了很多很多人,一個大宅子,空曠曠的,根本看不到幾個人,屋子裡都繫了白色的布條,拉着白布。
看着這一幕幕,雲識淺的眼淚控制不住又漫了上來,幾次差點哭了起來。
胸口悶痛,不知道是替杭以舟痛,還是替誰痛。
阿笙應該比她還難受吧!
不管怎麼說,他們可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以前,她一直以爲三人中間,她肯定是最先離開,然而是‘阿笙’先離開,還好阿笙回來了,可是如今以舟走了,還能回來嗎?
以舟,你能以另一個身份回到我們身邊嗎?
“小淺,你把眼淚擦下,千萬別被你杭阿姨看到了。”向芳豔給雲識淺拿了張紙巾。
“雲太太、雲小姐,我們夫人身體越來越差了。”管家杭中順在一旁插嘴道。
許是想到了自家少爺去世了,他的臉上老淚縱橫了起來。
樑宇航在一旁乖乖的,對於屋子裡的白布,他雖然充滿了好奇,可也一句話沒問,只擡起小手拉了拉杭順中的衣袖,“爺爺,你別哭。”
杭順中是認識樑宇航的,一手抹着淚,哽咽着聲音應着,“好,好,不哭。”說着,等差不多擦乾了臉上的淚,他又擡起了頭,對雲識淺和向芳豔道,“麻煩你們幫我上樓勸勸夫人。”
“是一定的。”向芳豔牽着樑宇航向二樓走去,雲識淺緊跟其後,杭順中沒再跟上,繼續在大廳裡打理着。
杭家二樓,雲識淺跟着向芳豔、帶着樑宇航熟門熟路的進了焦翠晴的房間,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才半個月沒見,焦翠晴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原本好看的雙眼,完全凹陷、曾保養很好的臉頰,比杭天去世後,還要暗沉無色,臉上都佈滿了皺紋,頭髮花白,整個人昏躺在牀上。
“杭阿姨。”雲識淺幾步上前,坐在了牀沿邊,兩隻手握住了焦翠晴瘦成皮包骨的手,眼前一片霧氣。
“你是誰啊?我們家以舟呢,怎麼還沒回來。”焦翠晴緩緩的側臉,雙眼無神的看向雲識淺。
“杭阿姨,是我,我是小淺。”雲識淺說着,緊緊咬住了脣瓣,生怕自己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