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惱羞成怒,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咬牙切齒的喊出某個人的名字,“池、琛!”
水眸中此刻失去了剛纔的媚情,滿滿的全是兇狠,池琛仍舊低低的笑。
蔚藍一直覺得自己的體質經過七年的磨練已經變得無比的好了,卻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因爲承受不住而暈厥。
池琛撐在她的雙肩兩側,修長的腿將她困在其中,半個身子的重量幾乎全部過度到了她的身上,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她的周圍,蔚藍感到一陣陣的壓抑。
池琛懶散的笑,看着她面目猙獰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惹毛的了小貓咪一樣,這個時候的她,比她清醒的時候可愛多了。
“寶寶……”他吻上她滲出薄汗的額頭,輕聲呢喃着她的名字,繞指柔長,百轉千回。
因爲剛纔沉浸在晴欲中太久的緣故,直到現在,池琛的聲音也有些低啞,帶着一絲誘人的愛昧。
“寶寶,”池琛低低的嘆息,悠悠開口,“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接受我,但是,我求你,能不能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原諒我七年前做錯的那件事情?你知道的,我再也不敢經歷第二個七年了。”
他閉上雙眸,吻上她的額頭,漠漠的乞求。
蔚藍明顯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這麼要求,想了想還是迴應了一句,聲音溫和,“我知道,但是你也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接受一切事情,只要你不再做出像七年前一樣的事情,我就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接受你,不會對你怎樣,放心。”
池琛不說話,輕輕添祗着她的眉眼髮梢。
蔚藍的態度很平靜,就像是那種……那種百鍊成鋼之後的久病成醫,面對着他的傷害與掠奪,都能夠刀槍不入,無所畏懼。
面對着這樣的蔚藍,池琛倍感恐慌。
或許是因爲分別的時間太長太長的緣故,她這些年來的變化,他一無所知。
面對着這樣一個陌生而不可控制的她,池琛心中難免也會產生恐慌,只是現在的境地已經容不下他退縮,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早就利落而果斷的斬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只得咬牙前進。
他埋首在她的頸項,悶悶的喘息。
池琛身材雖然勻稱不胖,但是畢竟也是個男人,骨架擺在那裡,這樣壓在身上,說不重,那是假的。
只是這份沉重,在這樣的時刻卻讓她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
“我知道,寶寶,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記我對你造成的那些傷害,畢竟我捫心自問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一定會那麼快就原諒你。”池琛輕輕開口,帶着試探性,聲音如同軟泥,“我知道你過的不好,但是請你相信我,這七年來,我也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心裡的痛,並不比你少,但是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也選擇等待,打算等到你瞭解其實我也不好過的再主動來追求我,寶寶
,我知道你恨我,我以後會好好的彌補,絕對不會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你看在我也等了你七年的份上,提前接受我,好嗎?”
沉默許久之後,蔚藍終於悶悶的的答應,“嗯。”
“謝謝你,寶寶。”池琛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兩個字,“謝謝你還肯給我機會,你不知道,我在美國的時候,做過相同的一個夢很多次,尤其是在深夜的時候,總是會被那些噩夢驚醒,我夢到你愛上了別人,夢到你不要我了,夢到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家,而我,對於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年少時無關痛癢的過客,寶寶,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這些事情的發生,我怕你因爲七年前的事情恨我,但是我更怕的是你不恨我,因爲沒有愛才沒有恨,歸根結底,我只是你害怕你的心裡真的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蔚藍沉默不語,聽着他溫柔的話,一時之間思緒萬千,迷茫中,不知怎的竟然伸出了雙手,將他給緊緊摟住。
兩人就在沉默的氣氛中緩緩消耗壓抑的時光。
池琛的後悔與自責愈發的清晰,蔚藍聽的思緒萬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摟住他的肩膀,聊以安慰。
“好了,沒事了……”蔚藍輕輕開口,“池琛,那些事情我們無法將它抹去,但是以後我們以後儘量忘記,這七年的是非愛恨,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再輕易的開口提起,我們慢慢忘卻,不管是誰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也不管到底是誰受的傷比較深,我們都不計較了。”
不計較了,她也再也不想去計較了。
其實,有時候一個人靜下心來的時候,她也會細細的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儘快將這件事情給釋懷,畢竟,她也知道,人的一生,沒有多少個七年來供他們兩人盡情消耗。
如果結局註定是要在一起,那麼提前一些,不比拖後好很多麼?
池琛心中的酸澀愈發洶涌起來,天知道,他等她的這句“不計較”究竟等了多長時間,他摟緊了她纖細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試圖藉此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蔚藍看着他幼稚的舉動,哭笑不得,眉眼處的溫柔卻愈發的柔和起來。
“寶寶……”池琛悶悶的叫了聲。
蔚藍漫不經心的答應,“嗯?”
“我……”只說出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卻再也無法輕易開口說出。
要提前告訴他嗎?要將那個埋藏在她心底深處七年的秘密告訴他嗎?池琛心中此刻好像是住進了兩頭困獸,在劇烈的掙扎着,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一個比生死選擇還要難的抉擇,猶豫了半晌,也沒有想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微微擡眸,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的側顏,蔚藍正擡頭看着他,澄澈純粹的水眸深處散發着濃郁的糾結。
寶寶,七年前的事情是我迫不得已,是池擎和舒夢佳逼我,我沒有辦法,害怕他們會因爲我而傷害到你,所以只能離開,因爲我不
敢拿你的性命與安全去賭,你的幸福與未來,都是我賭不起的。
七年前我之所以離開你,只是希望自己能夠變得強大,只有這樣,纔可以將你牢牢的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不讓你受到傷害,現在,我做到了。
我沒有忘記當初對你的承諾,一直都記着,寶寶,我愛你,深愛。
池琛微微扯了下脣角,那句話,幾乎就要衝破理智的束縛瘋狂涌-出。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害怕,他躊躇,他不知所措。
剛剛蔚藍才選擇說,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都不要再去計較,但是他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將那件事情說出來的話,蔚藍一定會再次恨死他的。
到時候,說不定那些是非恩怨愛恨糾纏非但沒有一筆勾銷,或許還會在他們之間的傷痕上再重重的刻畫上一刀。
事關蔚藍,池琛就必須小心翼翼,因爲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都是他所輸不起的。
以她對蔚藍的瞭解,如果現在真的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他估計她一定會在衝動之下去找舒夢佳問。
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最深沉、最壓抑的秘密,他該找誰去傾訴呢?又該如何張口說起呢?
他想將這些話說出來,但是卻又不敢說,因爲蔚藍不知道真相,更不知道那些發生在他身上的黑暗的往事。
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一個字都不敢說。
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毫無雜念的在這個時刻將將那個秘密說出來的話,那蔚藍會失控成什麼樣子?
是會微笑着接受他?還是會瘋狂的質問他爲什麼不告訴她真相?
他不敢想象。
池琛心中的困獸在死死的掙扎糾結,一個彷彿要衝破牢籠,衝破束縛欲要說出,而另一個,卻又在警告着他,不要親手粉碎這個幸福美好的一刻。
那個在商場上素來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的男人,此刻正無措的糾結,想要說出,卻又自私的不想讓這一刻這麼快就消失。
難得的平靜,她怎麼捨得輕易的就讓它這樣消失不見?
“池琛?”蔚藍看見他眸底隱忍着的糾結,輕輕皺眉,“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沒有,”被她戳中心事,池琛連忙否認,只是剛剛否認完畢,卻又後悔了,他應該說的,其實這是個很好的時刻,因爲蔚藍剛纔還答應她,什麼都不計較了,但是卻又下意識的否決了自己的話,躊躇了片刻,又輕聲開口,“是想對你說幾句話,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寶寶,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等過去這段時間,我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相信我。”
池琛覺得,就算是知道了,蔚藍應該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就算是氣急了他,恨極了他,也不至於從此將他給拒之門外吧?
再說了,她心底肯定對七年前他先放手的那件事情有心結,心中難免對她會有些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