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最後的燈,滅!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楞了,包括賈環!剛纔他還想着迎春、探春怎麼不顧男女之別……

而在他一愣之間,迎春已經走到褚健身邊,款款的微蹲着纖巧的身子,聲音如嬌鶯急囀:“不知褚大哥能不能幫忙治療一下我二弟。”

眼前的玉人端在溫雅,褚健是很想答應的,但他也清楚賈環和榮國府愛恨情仇,他和賈環關係要好,一時之間幫與不幫,他心裡有些躊躇,看向了賈環。

而寶玉對於賈環而言,以他的心理年齡而講,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實際上是從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可他也沒想到寶玉竟然這麼不經風吹雨打……於是賈環他嘆了口氣,說道:“還要麻煩褚大哥一趟。”

還是那句話,褚健是清楚賈環和榮國府的愛恨情仇的,沒想到賈環居然這麼直截了當的請求自己,他不僅欽佩的說道:“環兄弟真義士也。”

而迎春和探春見此卻綻顏一笑,長長的吐了口氣,隨即探春說道:“環弟恭喜你高中!哎,我們先回去了。”

“我也跟你們回去。”黛玉瞧了賈環一眼,說道。

她的眼中有不捨、有遺憾,但這種情況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賈環輕輕地點了點頭……

黛玉和迎春、探春、褚健走後,喜宴開始,只是由於寶玉事件的影響,喜慶氣氛淡了一些,但由於被衆人勸酒,賈環依然喝的

而在第二天,賈環又開始了鄉試的那一套:拜座師,飲酒;拜業師,飲酒……

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三月二十七日早晨,賈環才從醉酒中清醒過來,趁着吃早點的時間,賈環向褚健道了謝,並向他詢問了一下寶玉的情況。得知的結果是寶玉的瘋癲已經好了,但還受不的刺激,需要靜養,完全恢復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這話的意思賈環很明白,精神上的創傷別說實在這個時代,就是在後世也不好治療,前任造孽,後人遭災,賈環嗟嘆不已,但這事牽扯個人的心理素質,誰也無可奈何……

……

鄉試之後就是殿試,時間按常規定在四月二十一,但殿試已經不存在落榜的風險,考試也只是一道制策題,說白了也就是一場盛宴而已。

因此賈環感覺以前的經書現在可以扔了……吹面部寒楊柳風,美人扶我過橋東,心情舒適,有無所事事,賈環正想喊着晴雯、鴛鴦幾個上山遊玩一番,而就在這時,院門外馬車轟隆,下一刻有人喊道:“賈大人在嗎?同年趙如志同李滄海、古道風前來拜訪。”

一天的時間,賈環幾乎實在同年、鄉紳的拜訪下度過的,賈環感覺自己笑的兩腮都發疼了……

而在第二天早上,三春和黛玉來了,隨後像賈環敘說了寶玉的具體情況:他現在倒是不瘋瘋癲癲了,但是卻變得呆滯不動,兩眼空洞,嘴裡偶爾喃喃着假的、假的。

或許是因爲畢竟是一家人的緣故,三春心裡有狐悲之意,說這些是語氣頗爲悲慼,而賈環聽了心裡去猛然醒悟:“難道這就是後來寶玉出家的原因?”不知爲何想到這裡,賈環心裡升起了一股微弱的薄涼。

其後幾天,賈環還是在各種拜訪中度過,而或許是他高中會元名聲太響的緣故;也可能是焦炭的好處逐漸被認識的緣故,上門而來的人竟逐漸多了起來,而且其中還有很多的商人,比如花滿樓的東家,西雲窯洞的東家、趙記鐵鋪的東家。

當然賈環看的出對於自己高中的賀喜,他們只是順手捎帶,或者說是拜訪他的理由,因爲三兩句恭喜之後,他們就把話題扯到焦炭上,要麼少量求購,要麼大量求購,要麼尋求合作。

賈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焦炭的這些焦炭的好處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試驗過、從哪裡弄到的焦炭,但先現在的焦炭只是供應宮裡和兵部都勉強,因此賈環只能婉拒,至於趙記鐵鋪東家提出的合作,賈環也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把時間往後推了推。

時間一轉眼到了三月六號,至此拜訪的客人才逐漸稀少,賈環纔有了餘暇……

而在三月六號的早晨,賈母依然坐在她房間的前檐下的躺椅上,旁邊只有琥珀、玻璃、文官三個丫鬟,而因爲寶玉的緣故,賈母明顯得衰老了,雙目灰暗無神,空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日上三竿的時候,大門處突然傳來賈喜的一聲高呼:“二老爺回來了,二老爺回來了,璉二爺回來了,璉二爺也回了……”

既然回來了,那就極有可能意味着沒事了,意味着榮國府沒事了——這正是榮國府上下期待的一刻!更是賈母堅持的一刻!

所以賈喜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聲春雷……榮國府上下所有人聽了都涌向了大門口,同時心裡鬆了一口氣——擎天的大柱終於回來了一個!

而賈母的眼睛也是猛地一章,一瞬間精氣如芒,緊接着就扶着柺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同時對着琥珀、玻璃喊道:“快扶我去看看。”

而他們還沒走兩步,嘈雜的腳步聲已經向她這裡來了,賈母是知道賈政的孝順的,估計賈政是向她這邊來了,當下她停下了腳步,雙手扶杖,柺杖顫顫悠悠如風中之燭,顯示着她內心的不平靜。

片刻後,賈政和賈璉出現在賈母面前,兩人都是一身白囚衣,蓬頭亂髮,憔悴之極……

“我的兒啊!”見此,賈母心疼的大叫了一聲,扶着柺杖就迎了上去。

而賈政已經搶上前去,‘噗通’一聲跪在了賈母的腳下,隨即嚎啕大哭:“孩兒不孝,累母親擔憂;孩兒無能,愧對列祖列宗。”

“你,你怎麼了?”

賈母隨然也是激動的老淚橫流,灰白的頭髮亂顫,但聽到賈政那句‘愧對列祖列宗’卻還是讓她心裡一揪。

“孩兒已被皇上罷官革職。”

“啊!”“啊!”“啊!”……

賈政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他們都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畢竟他是元春的親身父親!他們還以爲是擎天巨柱回來了,好日子可以繼續……

而這話更是擊滅了他們心中最後的一盞燈——賈政都這樣了,賈赦和賈珍的結果肯定更差!

總而言之,榮寧二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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