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印社,三春不免又好奇的問了一下,賈環倒是把和賈璉合作的事向他們說了一遍。三春沒想到賈環竟會仇將恩報,聽了都頗感愕然,但同時也覺得賈環心胸廣大。
隨後迎春和惜春帶着幾個丫鬟逛街去了,而探春則和韓山商議明天開張的事:放招牌、,買鞭炮、排版、免費廣告等問題。此時探春已經掌握了報社的運行模式。
對於這些問題,賈環並沒有過問,只是說了聲:“以後賴大鋪子的廣告不做,給錢也不做!”
孔子曰:一直報直,以怨抱怨,對這句話賈環有了些新的理解:對於不講道德的人就不要講什麼道德了!讓步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雖然第二天報社開張,不過因爲要上學,賈環並沒有去,他相信以探春的能力管理報社的平常事物足夠了,並且還有韓山幫襯着!
……
炮竹聲中,滿地落紅,報社重新開張,韓山以及一衆夥計、都歡呼起來,而三春和彩屏、翠墨等則在虛掩的門後甜甜的笑了。
一切都讓他們欣慰,唯一的遺憾在於此處實在偏僻,觀看的人寥寥無幾,而且還都是一閃而過。
當然有人反映特別劇烈,那是在報社的夥計出發之後……
謝府伯牙廳內,炭火通紅,春意融融,謝思賢、左攀鬥、葉齊標三人寬袍廣袖、峨冠博帶,正坐在太師椅上侃侃而談,一怕名士風流景象。
但是三人像是有默契一般,絕口不提現在最流行的話題——賈環!其實左攀鬥、葉齊標,包括謝思賢也明白,他們詩詞方面的才賦是萬萬比不上賈環的,現在謝思賢在心裡也承認了這個現實。
但東邊有雨西邊晴,現在謝思賢最得意的莫過於自己這報社終於趁機開起來了,雖然現在生意還不好,但他現在正找人寫話本,他相信這京都的唯一一份,會慢慢好起來的。
而且不蒸饅頭爭口氣,現在這口氣終於出了!
其實暗地裡他還是很感激王夫人的愚蠢的,雖然偶爾他也和其他士子們一起痛罵!但對於這股輿論的影響力,他畢竟年輕,眼界也狹窄,所以估計不足。
他的父親倒是能看清,但看清時已是輿論成潮之時,並且貴爲一國之首輔,公務繁忙,是顧不上過問這些小事的。而且自從上次錯估了賈環的能力,謝俊平時就有意無意的避開了謝思賢。
“道玄兄,學仁弟,這春日將至,我卻不願再蹉跎時光,打算去香山書院苦讀三年,不知二位去否?”說着葉齊標吹了吹茶杯裡的浮葉。
他們三個現在都已是秀才,官方稱呼叫生員,也就是取得了科考之路的資格,就像現在高中考大學一樣,你必須顯示高中生,然後才能考大學。而生員的下一步就是鄉試、會試、殿試。
考上生員後,就要入國子監學習,預備三年一次的會試,當然也可以進入書院之類的學習,書院一邊是由名儒大家講習,和國子監相比就像是普通高中和重點高中一樣!這是因爲國子監裡除了童考試進來的生員外,還有廕生,這是靠老祖宗光進來的,比如賈政就是,然後皇上賜予個等同進士出身,做了官;還有例監,花錢買的;所以管家的學院比較混亂,有心讀書上進的大多去了私家書院。
而現在賈環所做的就是童生試的最後一步,考取生員,獲取科考的資格,考取生員後,也就進入了士林的門檻。
謝思賢聽了自然點了點頭,而左攀鬥聽了卻笑道:“二位兄長都去了,我要不去,只怕家父會打死我。哎!只是小弟才疏學淺,三年後兩位兄長秋閨大捷之日,就是小弟痛哭流涕之時啊!”
“學仁弟不要自輕,你底子雖差,但心性聰明,後來居上也並非不可能!哈哈。”
謝思賢正得意,外面突然傳來錢海的急促的聲音:“少爺、少爺!”
錢海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而且聲音有這麼慌張,謝思賢心裡沒由來的一緊,急忙喊了聲:“進來。”
門‘吱’的一聲開了,“少爺、少爺你看。”
錢海滿頭白氣繚繞,三步並作一步,一邊跑着,一邊從袖中抽出一卷紙。
謝思賢接過,展開一看,但是胸口像捱了一擊悶棍,大紙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新都商報!
“怎麼這麼快就重開了,還帶這麼坑人的嗎!”
謝思賢腦海裡一道道雷霆滾過,他深知自己的京都商報是沒法和賈環的新都商報相提並論的!而家患者一關一開,一退一進之間,自己不但傷了銀子,更丟了面子——堅持;業績一定會下滑,惹人笑話;不堅持,黯然退場也是惹人笑話。
“這該怎麼辦?”進退維谷之際,謝思賢驀地感覺心口一疼……
……
……
而在此時寧王鏡中的府邸中,沈士周正和寧王朱瑞侃侃而談,朱玉初卻站在寧王身後,不時給兩人是老相識,沈士周子在福建當巡撫時,恰好是他的封地,沈士周還曾向寧王借過家兵剿匪,而朱玉初更是拜沈士周爲師。就和林黛玉白賈雨村爲師一樣。
此刻沈士周和朱瑞卻正在談論着賈環的事:
“不想如此俊彥竟折於婦人之手,實在可惜!”
朱瑞長嘆了一聲,明朝的王爺基本是被朝廷當做豬來養,什麼都不要做,國庫撥款養着,所以無所事事之下,這些王爺都養了喜而特殊的癖好,有的喜歡女人;有的喜歡戲曲;特殊點的喜歡虎豹、龍陽、盜墓什麼的。朱瑞的愛好還算正常,除了銀子,便是歌舞。
賈環十五的表演,不論是歌,還是舞都令朱瑞驚豔,所以他纔有如此一嘆。
而沈士周卻微微的一擺手,說道:“此子雖然才華橫溢,但心性卻太狡詐,卻是稱不上什麼俊彥!”
朱瑞聽了,捋這而鬍鬚的手一停,愕然道:“自維何處此言?”朱玉初聽了也是微微一愣,星眸眨了眨。
而沈士周卻捋着鬍鬚,沉聲說道:“此子借我士林之力,以言爲刀,把士子玩弄於鼓掌之間,實在可惡,哼,我猜他快出來了吧!”
聽了沈士周這麼一說,朱瑞和朱玉初兩人都有些愕然。
而在這時,門被‘輕輕’的敲響了,站在門口的侍女紅綾開了門,但很快又轉了回來,手上拿着一卷紙,對着朱玉初行了個禮,說道:“郡主,張掌櫃讓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