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嬋這個賤人,還在惦記着她的子越,難道這個賤人不知道,子越已經主動向她示好了麼?
如果有一天,洛嬋把她的秘密告訴子越,子越會不會看不起她這個公主,轉而重投洛嬋的懷抱?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把柄被人捏在手裡是件很危險的事。
“公主殿下?”見她久久不回答,洛櫻又喚了一聲。
宋懿如回過神來:“你剛剛問本宮什麼?”
聲音裡雖怒氣滿滿,臉色卻沒那麼盛氣凌人了。
“臣女是問公主,不知可否認同太師的說法?”洛櫻重複一遍。
“子越的話本宮當然認同。”宋懿如毫不猶豫。
“臣女多謝公主不殺之恩。”洛櫻知道宋懿如不過是個外強中乾的公主,就如洛玥一樣,所依仗的只是別人那點可憐的疼愛,若無疼愛,她們便會失去一切。
宋懿如剛纔說要誅她九族,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怎敢真的誅滅洛熙平九族,再說,她施盡渾身懈數想要得到沈遙,好不容易快得到了,自然不肯得罪沈遙,所以她纔會那樣問她。
宋懿如一臉陰霾:“想不到你的嘴皮子倒挺厲害,跟你那個賤人姐姐一模一樣。”說完,一拂袖,“子越,我們走!”
她剛纔的話的確不妥,再怎麼說,打狗也得看主人,洛櫻畢竟是清平侯府的嫡女,不是輕易能打殺的平民百姓,更不要說誅九族了。
就算是太后,也不敢輕易說出誅清平侯九族的話,雖然太后疼她,但對她的行爲已有諸多訓斥,她不能因爲一個野丫頭亂了心神。
見洛櫻的話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她也就順勢下了。
剛走兩步,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陰冷無比的聲音。
“站住!你得罪了我的貴客,竟然想走,你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很沒有面子!”
“衛元極,你讓誰站住?”
宋懿如不敢相信衛元極會如此無禮,雖然從前他仗着她喜歡他也很無禮,但從來沒有用這樣可怕的語氣喝令她站住。
相比於對沈遙的喜愛,她對衛元極又愛又怕,沈遙做事至少還有底限,而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衛元極的底限在哪裡。
他本來就是臭名昭著的催命鬼郎君,發起狠來殺人根本不講任何原因,要不是有整個鎮國公府爲他兜着,他早就把牢底做穿了。
“你是不是腦袋不好,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衛元極語氣輕幽幽的,聽在人耳朵裡卻分外冰涼,“我當然是讓你站住,道歉,我要你跟她道歉!”衛元極伸手指了指洛櫻。
“……”
洛櫻愣了一下,看了看衛元極,這廝到底是在爲她出氣,還是在給她招惹麻煩?
見洛櫻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衛元極得瑟的衝她挑一挑眉毛,洛櫻卻沒有半點回應,悶悶的埋下頭不再看他。
“……呵呵,衛元極,你是在說笑話嗎?”宋懿如輕嗤一聲,難以置信的瞪着他。
“爺爺我纔沒空和你說笑話,要麼死,要麼道歉!”
好不容易得到的注意這麼快就沒了,衛元極更加鬱悶。
“元極,你不要再說醉話了。”衛元則深覺他鬧的不像話。
“大哥你怕死,我可不怕。”衛元極將手中酒壺往地上一擲,站起身來,將寬大的袖子往上一擼,恐嚇宋懿如道,“爺爺我的耐心有限,宋懿如,你給我滾過去道歉!”
雲安楠“嘿”了一聲,豎起大拇指道:“你小子終於發力了。”
“安楠!”衛元則沉着臉色輕喝一聲。
雲安楠委屈的扁扁嘴,將頭一扭,看向洛櫻,眼淚水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洛櫻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低低在她耳邊勸道:“姐姐莫要生氣,身爲鎮國公府的世子,承擔着整個家族的責任,樂陽公主不是普通人,她是太后的掌上明珠。”
或許,雲安楠並不知道樂陽公主的地位,得罪了她,很有可能禍及滿門。
說起來,此事因她而起,她不願雲安楠爲此對衛元則產生怨懟情緒。
雲安楠這才微微消氣,只是還不肯搭理衛元則。
衛元則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從來都不捨得兇雲安楠,這一次,情況不同,元極惹的人可是樂陽公主,他不能再讓不知道其中厲害的雲安楠火上澆油。
“衛元極,你不要以爲本宮不敢拿你怎麼樣?告訴你,惹惱了本宮,本宮……”
“好了,公主,衛元極醉的厲害,你無需跟一個醉漢計較。”沈遙上前將宋懿如往後一拉,把她和衛元極隔開了一段距離。
宋亦歡已經公然向他宣戰了,如果這個時候再讓宋懿如和鎮國公府爲敵,對他行事不利。
“滾開!別擋了爺爺的道!”
衛元極絲毫不把沈遙放在眼裡,狠狠的將他往旁邊一推,力道之大,差點讓沈遙沒站穩。
“元極,你鬧夠了!”
衛元則陰沉着臉色上前阻止。
“大哥,你若害怕,大可以帶着雲安楠從這裡出去,所有的事,我一力承擔!”酒氣上頭,衛元極不管不顧,緩緩走到宋懿如面前,漆黑幽亮的瞳仁裡充盈着醉意和殺氣,迷魅而又冷戾之極,“怎麼,你是不是也想誅滅我的九族?你不要忘了,我的九族也包括你。”
宋懿如看着眼前這個美到動人心魄,惡到恐怖如閻羅般的男子,渾身發軟,又是沉醉,又是駭然。
她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道:“你……你想怎麼樣?”
“你耳朵聾了,給她道歉!”衛元極執着的伸手指向洛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