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你父親這是心大呀,是不把整個家族拖入泥潭,他是不會罷休?
你小子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顧開源,“大爺爺,我這也不過是想求一條活路,我在我父親面前說不上話,他也不會聽我的,可是我的身份註定跟他捆綁在一起,這纔想到大爺爺這裡求一條生路。”
“你是不是猜到了?”
顧開源,“……”我能說我不是猜到,而是經過上一次經歷過了嗎?
面上卻一臉誠懇,“侄孫知道如此行事是大不孝,可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父親爲了他的前程,已經走火入魔,我不得不爲我們這一支留下香火。”
顧開源在賭,賭他這一張跟祖母相似的臉,賭顧立跟他們一家還有一絲香火情。
上一世,爲了護住顧家人,他經常弄得渾身是傷,有時候沒藥了,還是二堂伯家的開春給他送過。
在這麼一個大家庭中,要是沒有顧立開口,顧開春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畢竟兩人可一直都沒有交情。
顧立一下子接收的東西有些多,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
顧開源也沒有糾纏,在顧氏族人憤恨的眼神中,慢慢的退開。
等遠離顧家族人,顧開源這才暗暗的嘆口氣,這也只是他布的另外一條道,能不能走成再兩說?
顧開塵早在一旁等着了,看到顧開源總算是沒跟顧氏族人站在一起,這才揪着人來到車廂旁邊。
顧百江也算是因禍得福,總算能到車廂裡呆着了。
“開源,你大爺爺他們怎麼說?”顧百江聽到動靜,掀開簾子看到顧開源,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連忙從車上下來。
主要是榮睿淵在車上,很多事情他不好問,把人拉到一旁立刻急聲問道。
這漫長的流放路,要是每天給自己來兩鞭子,那他這條命還要不要?
“我說盡了好話,這才讓大爺爺先把怒氣忍下來,恐怕這事情還沒有那麼容易過去,還要父親這邊拿出一個章程。”顧開源嘆了口氣,“這事情畢竟是咱們家對不住整個家族,父親還是趕緊想想怎麼讓大爺爺他們的怒火下去。”
“他們還不就是想要銀子,”顧開塵立刻叫嚷開,“也不想想這些年,都是咱們家護着他們……”
顧百江臉色漲紅,開口呵斥,“這些話豈是你能說的。”
顧開源低下頭嘲諷勾起嘴角,原來顧百江也是有羞恥心,可卻乾的不是人事。
在上京道貌岸然經營自己的名聲,卻連最基本的報恩都做不到。
顧氏族人會如此恨他,那也是有根可尋。
顧開塵這個蠢蛋,不會真以爲顧家族人受了他們多大恩惠?
顧百江要是真照顧了家族,還不傳得衆人皆知,看這麼多年,他們連家族有些什麼人都不清楚,可見顧百江有多忘本。
“我看你也跟你大爺爺能說得上話,”顧百江是真的怕了,他們家就這麼幾個人,而且兩個他一向看中的兒子,又靠不住,只能把希望都放在顧開源身上,“這事情確實是受到我的連累,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更改,你問他們有何要求,只要我能滿足的都儘量滿足。”
“他們還能要什麼,無非是要些銀子,”顧開塵滿臉不屑,“就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有多少家底?
再說了,爹你當了官,當地官員還不知道對他們如何照顧,這些他們怎麼不跟咱們算一下?
對了,爹,當時家族放了多少田地在你名下?”那可是免得一大堆稅收,這些人還真是隻記仇,不記恩。
顧開平輕咳兩聲,這裡面的事情,他算是三兄弟中瞭解最多的。
除了當年回去祭祖修建的祠堂,爹這邊單方面跟老家那邊徹底斷了關係,別說蒙陰,就連當年族裡供養的銀子都沒有提及。
“大哥,你這是不舒服嗎?不會被侄女傳染了吧?”顧開塵離他遠一點,手裡雖然有爹之前給的銀子,但剩下的不多,藥那麼貴,他可不捨得。
顧開源也順着顧開塵的話往下說,“大哥,要是不舒服,可不能硬撐着,要不再找別人買點藥?”
“父親,我倒覺得二哥說的有道理,你既然幫襯了家族,那咱們就有說法。
不可能只得好處,一出現點問題就要置咱們於死地。
我扶你過去跟他們理論一下,要是不放心,我再找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者一同陪同。”
顧開塵也跟着起鬨,“就是這個道理,沒想到三弟你這一下子倒是聰明瞭,想到了這麼一個絕佳的主意。”
顧百江差點被這兩個蠢兒子氣死,兩方一對賬,他這邊不就露餡。
以後他們這一支的名聲,還要不要?還要不要繼續走仕途?
說起來都怪許慧珍,當年他是想給家裡這些族人一點好處,就是那個蠢婆娘緊抓着家中的銀子,他一時沒辦法兌現,後來時間長了,他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不過就幾十上百兩銀子,當時怎麼就豬油蒙了心呢?
“你們兩個別鬧了。”顧開平可不敢讓這兩個弟弟亂來。
三皇子還在這兩天跟安彤相處越來越融洽。
眼看着馬上要成爲皇家親家,以後安彤的名分還要靠這些名聲來定,可不敢節外生枝。
“爹根本就沒有幫過族裡,”顧開平也知道此事難以啓齒,他們家做的不地道,說話聲音都格外低,但是也足夠顧家人都聽到。
顧開塵一臉驚訝,他雖然讀書不是很厲害,但可沒少聽同窗說起功成名就,就要回報家族。
而且他們這些走仕途的,要是遭到家族厭棄,對以後他們的升遷好評那可是息息相關。
不對,這麼多年,父親難道就沒有政敵嗎?爲什麼能把這些事情完好隱瞞?
顧開源也故作一臉驚訝,“大哥,當時你們可不是這麼教我的,你跟父親說過,家族的榮辱高於一切,難道大爺爺不是咱們的親人?”
這些不堪被揭露出來,顧百江自覺丟失顏面,低着頭不語,讓老大去解決解釋。
“這事情說起來也有些複雜,當年爹剛步入官場,畢竟家底微薄,加上一些日常應酬,根本拿不出再多的銀子來反饋給族裡,時間一長也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