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內訌

一天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孟洋帶着他的兒子在樓上的洞窟裡待了一整天,吃飯這件事情也被大家基本遺忘,現在還有胃口吃飯的人,那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晚上所有人早早就上牀睡覺了,沒一會兒又傳來了一陣陣蟈蟈叫,我真的很奇怪海上究竟爲什麼會有蟈蟈,難道是死蟈蟈的靈魂來到了這座島上?

接着沒過一會兒洞口外很清晰地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類似於咀嚼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爲是有人肚子餓了在吃飯,也沒有多想,繼續睡覺。不過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蟈蟈叫也越來越響亮,接着一股股的惡臭傳進了洞裡。趙邊城大聲道:“是不是小孩拉屎了,怎麼這麼臭啊?”

他說過話後蟈蟈叫和咀嚼聲驟然停止,我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起身將身前的鐵門關上,道:“你們最好把自己門給關緊了,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聽我這麼說,只聽鐵門聲此起彼伏,之後除了洞外海浪的聲音,其餘一絲聲音都沒有。我靜靜地坐在門口,注意聽着洞內細微的聲響,不過沒有絲毫異樣,就在我覺得自己可能是緊張過頭的時候,猛然間一聲槍響。

本來很平靜的夜晚被槍聲突然點着,不過只響了這一聲,然後就歸於平靜,我嚇得抱着頭蜷縮到牀底下,一動不敢動。之後過了好久,卻再也沒有後續的響動,我這才從牀下爬了出來,只聽啪的一聲響,洞裡那盞昏暗的燈亮了起來,傳來了發電機轟隆隆的響聲,是西柏開的燈,只見洞內並沒有什麼異樣,剛纔那聲槍響可能來自飯桌上擺放的那把AK。不過是誰開的槍呢?

只聽孟洋道:“剛纔怎麼回事?誰開的槍?”

趙邊城道:“我看見了,開槍的絕對不是人。”

孟洋道:“趙哥,這種非常時期我覺得你就不要再人爲地製造恐慌了,這樣不利於那些膽小的人。”

趙邊城道:“我沒嚇唬人,剛纔槍響時亮光讓我看見了是誰開的槍,你們要是不相信就當我沒說。”

王晨飛道:“你說說細節,我相信你說的話。”

趙邊城想了想道:“信不信隨你們,剛纔開槍的那個絕對是頭怪物。它有人的四肢,但是面部構造和身體構造和人有非常大的不同,它的頭上沒有五官,圓溜溜的就和冬瓜一樣,大約1.7米的身高,非常強壯,整個身體是一種深藍色,槍火的亮光只是一瞬間,我只能看見這麼多。”

靜了很久,馬偉利開始有些撕心裂肺地道:“這是什麼?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

讓一個搞科研的人變成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也不容易。不過我們都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屬於馬偉利一個人。如果之前的種種是讓人心有餘悸,那麼剛纔趙邊城說的情況就足可以讓人崩潰了。因爲這裡真的有可以對我們造成威脅的生命存在。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後悔,對王晨飛道:“王老師,或許這次我們來了就走不了。”

王晨飛比我鎮定得多,他道:“小鄒,如果你想活那就千萬不要亂了方寸,其實我知道這座島上肯定會有怪事,不過既然來了肯定不會是送死,你相信我,大家都會沒事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稍微好受了些道:“您覺得趙邊城的話靠譜嗎?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否有人故弄玄虛?”

王晨飛道:“絕對不是,你可以看看那把槍的扳機。”

我站起來望了過去,只見燈光下扳機周圍有一圈亮晶晶類似於黏絲的東西,王晨飛道:“看見了沒,這是海洋生物特有的分泌物,這不是假的,而且剛纔我也看到了那個東西。”

我聲音有些發抖地道:“什麼,您也看見了?”

王晨飛點頭道:“沒錯,那個東西叫水蟈蟈,我可不是第一次見了。”

怪不得這座島上會有蟈蟈的叫聲,看來就是這些東西發出來的了,我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這東西對人有沒有危險?”

王晨飛道:“它是肉食型的水陸兩棲生物,你說對我們有沒有威脅?”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道:“那怎麼辦,這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種這玩意兒,萬一它們全跑出來,我們就死定了。”

王晨飛道:“你說得沒錯。”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忽然有一點開始懷疑王晨飛了,因爲他似乎對這座島上所有的怪事都瞭如指掌,但之前他卻沒有透露一絲這方面的消息,還有,明知道這裡會有危險,他還是跟了過來,到底爲什麼呢?我越想越覺得王晨飛的動機可疑,也就不能確定這老頭究竟是不是好人了。

平靜了一會兒,我道:“那麼它們開槍這種行爲應該怎麼理解?是不是這種生命具有高度的智慧?”

王晨飛道:“它們不具備智慧,但是它們具有人的行爲方式,剛纔開槍應該是無意的舉動,因爲它們有手指。”

我默然不語。大家在馬偉利的哭泣中戰戰兢兢地到了第二天早上,水蟈蟈應該早就退回去了,山洞裡只有我們,大家鐵青着臉走出了山洞,趙邊城對孟洋道:“現在都這樣了,你也別藏着掖着了,把傢伙拿出來吧。”

孟洋嘆了口氣對西柏道:“去,把傢伙拿出來,給大家分分。”

西柏走到發電機的位置,打開了下面一個看似沒有任何開口的方鐵片,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箱子,打開后里面有兩把微型衝鋒槍,兩把手槍,四五個彈夾,以及許多子彈,而箱蓋上還有一個暗層,打開後上面鑲嵌着一把大口徑的來複槍,西柏別了一把手槍在腰裡,又背上來複槍。趙邊城看看韓西城二人道:“你們現在也知道這些情況了,我放你倆出來,大家如果現在不齊心協力,那就沒有活路了。”

韓西城道:“你放心,這個道理我們拎得清,再說我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趙邊城給他們打開了手銬,不過沒敢給他們重型武器,只是一人發了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我被分到一把微衝,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摸槍械,心裡不禁有些發抖。趙邊城教了我換彈夾,子彈上膛,扣保險以及瞄準的基本方式後,道:“心裡越怕越不能亂打槍,別傷到自己人,一定要瞄準以後再扣扳機,對方不是銅牆鐵壁,一顆子彈足夠要它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連王晨飛都分到了一把漁槍,不過他使用這東西非常熟練,一看就是曾經用過的。

我們全副武裝完畢後,這才警惕地走向了洞口外。趙邊城打頭,他很警惕地伸頭出去左右看了看,示意安全,我們纔跟了出去。只見昨天白天放在洞口的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地上卻有一攤類似於屍液的惡臭液體,應該是它們啃食屍體時留下的液體。

趙邊城罵道:“他媽的這幫怪物,毒死這幫狗日的。”

王晨飛道:“我懷疑就是這具屍體的氣味把它們給引過來的。”

趙邊城道:“什麼?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件事情不就是羅東做的了?他一個鬼還這麼坑人有意思嗎?”說罷,趙邊城意味深長地看了韓西城一眼,韓西城卻裝沒看見。

孟洋道:“本來上島想做藥物研究,沒想到正事沒辦成,怪事卻一件接着一件,邪了門了。”

忽然馬偉利驚叫一聲,哈哈傻笑起來,我們吃了一驚,以爲洞裡出事情了,趕緊回去卻發現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看來他承受不了壓力,已經瘋了。

我們都很難過地看着他。孟洋嘆了口氣,將馬偉利洞窟前的鐵門關了起來。

我們都默默無語地站在他的“房間”前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然傳來了一聲蟈蟈叫,現在我們對這種聲音最過敏,所有人都警惕地向洞口望去,赫然只見一個和趙邊城形容的完全一樣的物體蹲在洞口方向,“用手”將地下的屍液抹起來一口口舔着。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一種深青色的物種,有點和青蛙的皮類似,和人一樣有腦袋、脖子、身體並且有四肢,只是腦袋像個豎着的大冬瓜,所佔身體的比例超過人類的頭,而且滾圓青綠的腦袋上沒有毛髮,只有一張嘴而已,但是並沒有嘴脣,牙齒完全露在外面,一顆顆猶如倒刺,鋒利無比。

馬偉利又一次放聲大笑起來,這東西雖然沒有耳朵,但立刻警覺地擡起頭,慢慢轉向我們這裡。我的心瞬間拎了起來,其餘的人表情也是警惕萬分,西柏道:“要我說就幹了它。”說罷取下來複槍對準它。

趙邊城按住槍管道:“別衝動,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萬一這玩意兒成批量過來,那我們就麻煩了。”

聽了這話,西柏慢慢放下槍,不過這個怪物是不會領會我們好意的,它慢慢站了起來,始終對着馬偉利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擡腳放在洞口。不能客氣了,我們立刻舉起槍對準它,這個水蟈蟈好像能感覺到這點,雖然已經邁入了一條腿,但是並沒有下一步行動,過了一會兒它又退了出去,接着向左而去。

過了好久,我們才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不過目力所及沒有任何東西,洞口左邊延展20米左右就是大海了,顯然那東西回到了海里。

王晨飛小聲對我道:“這下是真麻煩了,左邊有一羣水蟈蟈,右邊有一個龐然大物,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但從這點能看出這片海域的水生物,地域意識特別強,水蟈蟈可能就是因爲右邊水域有東西,所以它們只在左邊海域居住。”

我道:“王老師您既然什麼都知道,幹嗎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上這座島呢?”

王晨飛道:“現在和你說還不是時候,不過以後你會知道的,如果有以後的話。”

我道:“您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您確實帶有一定的目的上的這座島?”

王晨飛想了想,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其餘的人並不知道這座海島的右邊還有一個龐然大物的存在,他們只以爲這座海島可能都是水蟈蟈,孟洋道:“我看大家還是儘量少往水邊去的好,被這東西咬一口,就算傷不致命,感染都讓你受不了。”

趙邊城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孟總,要不然你打電話通知船隊來接我們吧,現在我看任何行爲都沒有保命重要了。”

孟洋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說罷向衛星電話所在的房間走去,我剛纔心太慌,沒有想到這點,被趙邊城提醒後,心裡一陣狂喜,如今能平安回去是我最大的願望,即使不要錢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不過很快就聽到孟洋一陣憤怒的喝罵,我們不明所以,趕了過去,只見衛星電話的接收裝置已經被人爲損壞,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旁邊居然是那隻斷手,斷手裡握着一個錘子,好像這一切都是它乾的。孟洋是個心機特別深的人,平時說話做事很少明白表露自己的感情,不過此時罕見地破口大罵了好一陣子。

趙邊城道:“誰他媽的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所有人都在這個洞裡,有誰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損毀了!別說是這隻手,我就是死了也不相信。”

我皺着眉頭走過去把那隻手拿起來看看道:“這隻斷手我都忘記好幾天了,沒想到居然被人放到了這裡,真是蹊蹺了。”

孟洋道:“這是有人存心搞破壞,我不信是那個叫什麼羅東的人乾的,更不相信會是這隻死人手。”

韓西城道:“你們都別懷疑我,這些天我可都被銬着,我看是你們自己人出了問題。”

西柏道:“放你媽的屁,別在那裡挑撥離間,我們沒事把衛星電話砸了幹嗎,回去可就是靠它傳遞消息的,誰也沒打算在這裡待一輩子。”

這纔是我們目前要面對的最麻煩的事情,因爲沒有衛星電話我們就沒法通知巨鯨設備的人過來救援,即使過了一段時間他們能發現這方面的異常,也可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天知道我們是不是能堅持到那時候!希望的破滅往往比沒有希望更讓人痛苦。

孟洋兩眼通紅地對趙邊城道:“趙哥,咱們真人不說假話,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趙邊城道:“你瘋了,我做這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孟洋道:“韓西城說的不是沒道理,這裡面的人總共分四撥,我一撥,你一撥,韓西城一撥,還有王老師和鄒老闆是一撥,我實在找不出比你嫌疑更大的人了。”

趙邊城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可能去破壞衛星電話,你們不想在這裡長住,難道我想?你覺得我神經不正常嗎?”

他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無論抱着什麼樣的目的上島,至少安全回去是個前提。我們都不是自覺自願上來開墾荒島的,把唯一的退路給堵死,這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

趙邊城皺着眉頭道:“孟總,老實說雖然我一直不信鬼神這玩意兒,但是從破壞電話上來看,很有可能我們這裡真鬧鬼了,你想無論是你或我,包括這裡所有人,大家都想安全撤離的,破壞衛星電話者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我們離開這裡,你覺得有這種思想的人會是我們這羣人中的一個嗎?”

孟洋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說鬼我絕對不信,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有蹊蹺,我們有必要搞清楚,我在想此地除了我們或許還有一羣人存在。”

這句話又讓我們大吃一驚,孟洋自己解釋道:“也沒什麼好吃驚的,不是鬼就是人,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雖然這裡的環境除了這個洞,外面的一切似乎很難讓人生存,但我相信一點,沒有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趙邊城道:“我不是和你擡槓,不過就算是有這種人,他是如何做到在這個洞裡一天不斷人的前提下進來搞破壞?這點不是很讓人費解嗎?”

孟洋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最好他是個鬼。”

兩人爲一件懸而未決的案子鬧得極不愉快,當然不會是那種自己的判斷未被採納而覺得沒有面子,他們是心底裡開始懷疑對方,氣氛開始變得尷尬,變得沉默,只有韓西城兩人缺心眼地找東西吃個不停。

到了下午,趙邊城道:“我們總是這樣也不行,得想個防衛措施,大家都打起點精神來,畢竟不是世界末日。”

孟洋道:“我們刀槍都有,還需要什麼樣的防衛,難道你還能有炮不成?”

趙邊城沒有理他,帶着三個手下和韓西城二人開始滿世界尋找起來。沒一會兒工夫找到一堆如鵝蛋般大小的碎礁石,16根不知道哪個年代流傳下來的鏽得不成樣子的鐵條、鐵棍,每根有一兩米長。他們用礁石將鐵器身上的鏽跡刮擦乾淨,然後將孟洋帶來的準備釣魚的漁線拆下,將鐵條挨個捆在漁線上,做成鐵柵欄,不過我很懷疑這種鐵柵欄的抗衝擊能力。

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將這些鐵柵欄用作大門,而是橫着吊在了洞口上方,然後將撿到的大量礁石擺放其間,這就成了一個裝石頭的兜子,而且還有一節漁線固定在洞口底部,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了這根漁線,那麼就會連左邊固定處的漁線一起踩斷,大量的石頭瞬間就會砸下來。

然後趙邊城蒐集了我們帶來的所有打火機,拿出一個來,其餘的全部用塑料袋封存好,道:“這玩意兒或許就是我們以後生存的根本了,所以沒脫險以前,打火機包括火柴一定要省着用。”

這個認識絕對沒錯,而且很有道理,事實證明趙邊城在這方面是絕對具有先見之明的,如果不是他,後來我們就要做野人了。之後他又讓人把所有的子彈歸類,整理出一個房間專門放這些東西,另外菜刀和一切匕首、刺刀、砍刀、魚叉全部集中到一起,點過數後除了他和自己手下三個人每人身上插了把匕首,其餘的全部入庫。

尋找了半天,趙邊城終於找到一把能用的好鎖,把門鎖上,把鑰匙放在自己貼身的衣服裡,對我和王晨飛道:“萬一出了緊急狀況,你們倆的責任就是看守這些東西,我不需要你們出去打仗拼命,不過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動裡面的東西,明白了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點頭。趙邊城對孟洋道:“孟總,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在這羣人裡面也就我的人在這方面最專業,我想這些子彈可能是以後大家保命的本錢,所以一定要管理妥當,你覺得呢?”

孟洋道:“可以,子彈歸你管我沒意見。”

搞清楚這些事情後,趙邊城目光轉向了剩餘的六桶半柴油,這些柴油是發電專用的,上島至今一共用了半桶。趙邊城道:“這幾桶柴油是我們以後最重要的東西了,可以發電,也可以用作對付那些怪物,所以我建議從今天開始不要輕易使用這些能源了,並且我們要把這些東西管理好。”

孟洋道:“這點我也贊成,不過你打算把這些東西怎麼辦?”

趙邊城道:“很簡單,二樓還有許多房間空着,我們把這些柴油運上去,如果用槍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就潑灑柴油燒他們,火引子也有,韓西城他們找來那麼多破衣服正好可以用上。”

說到這裡他愣了一下道:“韓西城,你這些破爛衣服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說嗎?”

韓西城道:“沒有500萬,我絕對不說。”

趙邊城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原則。對了,孟總,之前你不是說你們的貨運船會運一批機器設備來嗎,包括出海用的機動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即使沒有衛星電話,我們在不久的將來也可以回去了?”

孟洋嘆了口氣道:“他們來按約定是需要我通知的,本來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差不多了,我這不正打算打電話嗎,結果你也看到了。”

趙邊城點點頭道:“那就不用說了,大家再去找一點鐵條來。”

那幾個人又去找了一堆破碎的鐵條,趙邊城用漁線將它們一根根地編在桌面上、桌腿上,甚至連桌肚子都編上了,之後他又如法炮製地將兩張牀編成了鐵條牀,直到所有的鐵條全部用完。

趙邊城將兩張牀和一張桌子橫着放在洞裡道:“這就是我們在洞裡阻擊對方的第一道防線了,如果被他們突破,我們就進牢房,你們千萬記住,到時候我們就靠近左邊的房間。爲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右邊絕對不能進人。千萬不要慌不擇路,如果必須要進,大家全部進左邊的房間,記住了。”

接着他們又用桶裝了許多海水進來,每個牢房放了一桶,我道:“趙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邊城道:“如果那些怪物進了洞裡,二樓的千萬記住,用瓢舀柴油,儘量灑在它們身上,然後用火燒,那麼我們這些在一樓牢房裡的人就用海水將被子潑溼,然後將鐵門給罩住,或是將自己罩在溼被子裡,我就不信燒不死這些怪物。”

他的計劃都是非常合理的,現在開始我有些佩服他了,沒有他我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我們把一樓的子彈給移到了二樓,害怕被火點着,做好這一切夜色降臨。這天晚上柴油發動機沒有發動,我們在黑暗中吃的飯,吃飯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自己其實還有一個撒手鐗,就是帶上島來做飯的液化氣。

我們用的液化氣存貯設備是專門設計裝備的,可不是普通居民用的那種大罐子,巨鯨設備這種液化氣其實是個冷凍氣,因爲天然氣在-60℃下是呈冰塊狀態的,並且體積壓縮得非常小,以我們帶上島的分量足夠一年使用的,吃飯並不需要節省,不過這東西也不能輕易使用。如果點燃了這罐天然氣,這座島都能被炸平,爲保險起見我們特地給廚房又裝了一道鐵門,然後包上了棉絮等物。好在這玩意兒是個高科技,不需要用電,否則還真麻煩。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天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大家心裡都不踏實,趙邊城安排人員值夜,他自己值第一班,這樣最靠近外面的牢房就成了“值班室”。

第一崗太平無事,我是第二崗,這是抽籤決定的,我抱着自己的微衝坐到了“值班室”裡。在這裡可以看到洞外的天空,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因爲這裡的天空始終被一股水汽所籠罩。

百無聊賴的我眼皮開始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就在這時候洞口忽然傳來了蟈蟈的叫聲,我睡意頓無,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接着轟隆一聲大響,門口的機關被觸發了,石頭砸了下來,洞里人全部被驚醒。火光一亮,趙邊城點燃了一支蠟燭,雖然光線不強,但是在黑暗的夜裡卻顯得特別明顯,只見一個水蟈蟈被石頭砸倒在了洞口處,而外面響起了一片蟈蟈叫,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顯然它們並不打算“救回”自己的同夥。

被砸倒的水蟈蟈動都動不了,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接着嘴巴里開始冒出一股股綠色的液體,腥臭無比。趙邊城把蠟燭遞給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對着它腦袋就砸了下去,啪的一聲,綠色的液體四下飛濺,他道:“明天早上把它吊在洞口,給它的同類好好看看。”

能不能到第二天早上還是一說,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微弱的燭火併不能照亮洞外那黑如墨團的夜色,不過蟈蟈叫也暫時停止了,說不好是不是受了刺激,被砸死一個後它們就悄無聲息了。

戰戰兢兢中,我們捱到了天亮,除了海浪的聲響,其餘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趙邊城小心地伸頭出去看了看,呼了口氣道:“警報解除,沒什麼事情。”

我們這才放下心來走出洞外,只見海水一片濁浪,沒想到其中居然隱藏着這樣一羣莫名其妙、令人作嘔的生物。孟洋道:“王老師,你們做水生物研究的,知不知道這種東西?反正我不知道。”

王晨飛道:“水蟈蟈不是什麼神秘的動物,它們其實經常打劫人類的貨船、漁船,只不過很多人沒有留意這種生物的蹤跡,而有的人看見了卻以爲是海盜,不過說來這玩意兒確實不算常見動物,我們對它的研究並不深,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趙邊城道:“先把它吊起來再說,我們要給這些東西一個警告,讓它們知道這裡很危險。”

孟洋道:“你不是腦子壞了吧,它們知道個屁啊?”

王晨飛道:“那也未必,再原始的生物也會感覺到,恐怖感本來就是所有生物共有的特性,或許同族的屍體能對它們起到警示作用,我們可以試一試,就算不行,我們也沒損失,不是嗎?”

趙邊城說幹就幹,他用漁線將水蟈蟈的一條腿拴好,倒吊在洞口處,只見大團墨綠色的液體從它被砸爛的腦袋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趙邊城又將石頭機關重新安裝好。之後我們纔開始吃早飯,不過很快我們就發覺不對勁了,因爲一陣陣清晰的蟈蟈叫傳進了洞裡。

我們顧不得吃飯了,趙邊城抓起槍道:“全部各就各位,千萬不要慌亂。”

我們慌里慌張地跑到各自的位置。趙邊城幾個人端着槍以牀和飯桌爲據點,對着洞口,我和王晨飛從看子彈變換到了看守天然氣儲存櫃,茉莉花負責潑灑柴油,當然那是最後的手段了,孟洋則帶着他的兒子和那個老女人躲在洞窟裡。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水蟈蟈出現在洞口,它的動作並不快,移動甚至可以說比較遲緩,趙邊城大聲道:“大家都別亂開槍,聽我口令。”

水蟈蟈的頭猛地轉向洞裡,慢慢向洞口走來,我們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過它到了洞口切近的位置忽然停住了腳步,仰頭向頂端的同類屍首“望去”,遲疑了一會兒,它伸手將屍體拽了下來,張嘴就開始啃食自己同類的身體。一會兒圍上來四五個水蟈蟈,風捲殘雲一般,將這具屍體吃了個乾淨。

本來還想恐嚇一下它們,結果沒想到只是爲它們準備了一頓早點,自己的同類似乎並不能滿足它們飢腸轆轆的肚皮。其中一個水蟈蟈起身就將一隻腳踩了進來,不過立刻觸動了機關,碎石頭轟隆一下砸了下來,但是這隻水蟈蟈身體並沒有探進來,所以石頭只是砸斷了它一條腿。只見它和人一樣,捂着自己的斷腿叫了起來,雖然沒有五官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它應該很痛苦。

其餘的水蟈蟈可管不了這麼些,其中一個從碎石頭裡撿出那條斷腿,張口就咬了起來,剩下的似乎想要搶,不過被它連推帶擋地“阻止”了。其中一個似乎已經餓得忍不住了,忽然抱起自己同類的還連在身上的那條斷腿,朝着傷口一口就咬了下去。

這下那隻受傷的水蟈蟈叫得更響,其餘的幾隻也不管它了,扒在它身上就啃了起來。

我們看得目瞪口呆,趙邊城道:“這幫怪胎,真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麼創造它們的?”說罷狠狠拉動了槍栓一下。

它們分食完了自己同類的屍體,終於不再猶豫,大步走進了洞口,韓西城站了起來道:“奶奶的,老子看你們有多硬。”

說罷連開四槍,要說他的槍法還真不錯,槍槍都命中腦門,四個水蟈蟈立刻倒地殞命,但是趙邊城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查看,等了一會兒,見它們沒有動靜,端着槍包抄了上去,用腳踢了踢它們的屍體,只見十足死透了,這才拖着將它們扔了出去。不過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張卻扔出第一具屍體的時候,忽然一雙綠色的手掌出現在他背後,張卻毫無防備之下,被拖了出去。

接着足有七八個水蟈蟈忽然出現在洞口圍着張卻一陣亂啃。等趙邊城他們反應過來舉着槍一陣掃射,把這些“吃客”打死後,張卻胸口表層已經被啃了個乾淨,部分骨頭和內臟清晰可見,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死,張大嘴一陣陣地抽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韓西城怒罵了一聲道:“兄弟,別怪哥手狠,哥只是想讓你少受些罪。”說罷對他的腦袋開了一槍,接着韓西城暴跳如雷地用石頭拼命砸着洞外面那些水蟈蟈的屍體。

這是這些日子來我們這裡死的第二個人了,而且其狀之慘簡直讓人不可接受,我們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

沒砸兩下,又傳來一陣蟈蟈叫,趙邊城道:“趕緊退回去,這幫孫子沒完沒了了。”

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情況,這片海域說大不大,但是估計裝個萬兒八千的水蟈蟈還是綽綽有餘的,憑我們現在的子彈擁有量,根本撐不了多久。

沒一會兒洞口又來了六七個水蟈蟈,這次它們沒有急着分食屍體,而是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它們忽然向洞裡走來,趙邊城毫不猶豫舉着槍就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水蟈蟈的移動速度非常快。

之前我們被它們慢吞吞的移動速度所迷惑,以爲它們就是這個速度,其實這些生物擁有非常強有力的下肢,它們的腳不但有蹼,可以用作游泳,而且腿部力量異常發達,估計和它們常年游泳有一定的關係,雖然它們走得確實很慢,但是彈跳力驚人。

這突然而來的意外狀況,讓我們猝不及防。只見三個水蟈蟈呼的一下就越過趙邊城設置的“防線”,向我們而來。老實說我雖然手上有槍,而且我也知道如何開槍,但是這個時候立刻就慌了,手足無措起來。反倒是王晨飛比我鎮定,他舉起漁槍就射倒了一個,不過漁槍的魚刺一次只能發射一根,需要安裝,他着急地對我大喊道:“快開槍啊,你等着當菜呢?”

我這纔回過神來,舉槍對着其中一個開火,剩下的那個卻已經逼近了我。我瞄準已來不及了,於是萬念俱灰。千鈞一髮之際,那隻水蟈蟈忽然身體抖了一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而趙邊城他們也收拾完了洞口那幾只,對我點點頭道:“幹得不錯。”

我失魂落魄地點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那隻水蟈蟈爲什麼突然就倒下死了,當然這也沒必要奇怪,肯定是趙邊城他們開的槍。我們沒急着搬運屍體出去。先將子彈上滿,以防水蟈蟈的下一波“攻勢”,然後纔將洞裡的屍體運了出去,不過這次靠近洞口大家就小心多了。

很快我們就發現這撥水蟈蟈並不是從左側而來,而是從洞的正前方而來,基本上可以判斷它們是從島西段那裡登陸的,而且這次數量明顯多了不少,不像之前是六七個一撥地上來,這次來了估計足有五六十個,遠遠望去只見綠油油的一片,蟈蟈叫聲此起彼伏,聽得人異常煩躁。

趙邊城嘆了口氣道:“媽的,沒想到這麼年輕老子就捐了,早知道我寧可受處罰也不會上這座島的。”

他一個手下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還是面對現實吧。”

王晨飛對我道:“記着留兩顆子彈自殺用,這樣總比被活啃好受。”我抱着槍抖成了一團,王晨飛白髮蒼蒼的腦袋也有些顫動。

這時候人除了怕,心裡還異常難過,本來想賺錢,結果把命給送了,真不知道圖什麼,不過世上不會有後悔藥賣的,我們也沒有退路了。

水蟈蟈們漸漸逼近,忽然它們的腳步停了下來,我以爲它們是打算直接跳進來,不過很快我們洞口又出現了一羣水蟈蟈,這次它們並沒有面對我們,而是面對着從島西端過來的那羣水蟈蟈。

趙邊城舉起槍正要喊“打”,王晨飛道:“千萬別開槍。”

趙邊城回頭道:“怎麼了,對它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王晨飛道:“不是和它們客氣,水蟈蟈是有很強地域性的,這兩路水蟈蟈不是從一個地方上來的,它們弄不好就會自相殘殺,咱們先忍一忍,看看會發生什麼情況。”

趙邊城道:“有道理,就按你說的辦。”

所有人立刻按兵不動,只見洞口的水蟈蟈也越來越多,雙方快要接觸上後,都停住了腳步,兩方都恐嚇似的昂着頭對天叫了起來。沒一會兒工夫,島西側過來的其中一個忽然伸手拽住地上一具水蟈蟈的屍體,拖進了它們那羣裡,四五個水蟈蟈立刻撕咬起來。

趙邊城道:“這幫畜牲除了吃就沒別的事情了。”

這時洞口左側那方立刻有幾個撲到了對方身上,啃咬起來,平衡的控制被打破,後面就是血戰了,只見兩方水蟈蟈至少有上百隻,混在一起撕咬起來,它們的牙齒鋒利異常,一口咬下去就會連肉帶皮地撕扯下一大塊兒,島上一時間蟈蟈叫聲震天。

我們都面面相覷地看着這場莫名其妙的大廝殺、大混戰,這完全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另一種生物的殘殺。不過這也很正常,地球上每一種生物其實都有領地意識,當然我們並不清楚這座島真正的主人是誰,反正肯定不是我們。

它們撕扯了很長時間,直打得雙方都元氣大傷,島上佈滿了綠油油、亮晶晶的體液。水蟈蟈的屍體絕大部分被自己同類所分食,即使有沒被吃的,也被咬得不成樣子,場面極其殘忍血腥,不過因爲不屬於人類的屠殺,我們也沒覺得有多震撼,大家考慮的是如何把剩下那些沒死的給徹底消滅。

忽然天地間響起了一聲巨大無比的吼叫聲,我們沒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能發出如此巨大的叫喊,震得我們耳鼓膜嗡嗡作響。忽然整個島都轟轟晃動起來,也不知道是地震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王晨飛靠着鐵門還好,趙邊城幾個人和那些桌椅板凳都向左邊滑去。

震動和吼叫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停止,當這一切結束後我們再看向外面,除了死的水蟈蟈,活的一隻也看不見了,不知道它們是不是被剛纔那陣怪聲給嚇跑的。

總之怪事越來越多,我們的處境越發岌岌可危。趙邊城端着槍,警惕地走出洞口,不過看樣子他似乎愣住了,過了很久才咒罵了一句:“媽的,這次真見鬼了。”

我們趕緊跟了出去,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洞口左邊一條山道上出現了一條又長又粗又深的坑,顯然這是剛纔纔出現的,水蟈蟈不可能弄出這樣一個坑來,而且這條坑還有一截被壓得稀爛的水蟈蟈的身體。

趙邊城道:“你們誰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晨飛道:“很明顯,這種痕跡應該是被某種力量極大的觸手給砸出來的。”

趙邊城道:“你肯定?這可是礁石,不是一般地硬。”

王晨飛道:“你看看坑道兩邊,全是碎石屑,顯然是剛纔的事情,如果聯繫到那陣吼聲和小島的晃動,你們誰能給出更好的解釋?”

大家都不說話了,這時孟洋才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趙邊城臉色大變,從懷裡掏出手槍,抵着他的腦袋道:“你他媽的給老子說句實話,上這座島到底幹嗎來了,害得老子陪你一起送死?你要是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反正都是要死。”

西柏把槍對着趙邊城道:“姓趙的,我警告你千萬別亂來。”

氣氛忽然間又緊張起來,這時馬偉利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簡直有些歇斯底里,現在我們這羣人裡唯一能笑得出來的也就他了。

孟洋很鎮定,他將趙邊城的槍管用手按了下去,道:“安排你監視我的不是我,你該找誰找誰,和我說不上。”

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趙邊城嘆了口氣蹲在地上,西柏見狀便將槍插到了懷裡。孟洋看了看我們道:“開會,我們大家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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