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飛嘆了口氣道:“這個誰也不知道,不過我們還是提高警惕的好,上這座島來的人都是瘋子,誰也摸不透他們的想法,我們還是把精力放在調查工作日記上吧,說到底我是個搞科研的,你是個做生意的,羊入虎口。”
我道:“可是進樹林不就死路一條嗎,茉莉花就是在樹林子裡做的事情。”
王晨飛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還是接受現實吧。如果我們倆也是孟洋的目標,那只有聽天由命了,不過我想他是不會對我們下手的。”
我道:“爲什麼?”
王晨飛道:“殺人是最後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孟洋這種人不會隨便殺人的。他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你也知道,本來是想給趙邊城一個做科研工作的假象,從這點來看他並不是將殺人放在第一選擇上的。不過事態發展到現在他已經很難用科研做藉口了,所以他必須要殺了趙邊城這幾個人。我們本身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少招惹他應該就沒事了。”
王晨飛分析得也很有道理,而且也確實如他所說,在這座島上,就算想跑也無處可逃,所以不如埋頭做人,如果能平安回去,那就是賺了。不過有了這種思想,孟洋一手導演的這出兇案就絕對不能讓趙邊城知道了。因爲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孟洋肯定要想辦法對付我們,那事情就變得複雜了。雖然我們的這種想法很自私,但在特殊環境下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放下碗,我們正要出去,孟洋忽然道:“你們倆想去哪兒?”
我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麼意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晨飛道:“是這樣的,昨天我和小鄒商量了一下,這個島上怪事情太多了,我們想去那座神廟看看,是不是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說不定會對我們有幫助。”
孟洋點點頭道:“那倒也是,那你們去吧,不過樹林裡面你們也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晨飛道:“他們是在池塘邊出的事情,神廟離那裡畢竟有一段距離,如果在神廟的位置都不安全了,那你們也可以考慮是不是直接搬到密室裡算了,我們就算當大家的警戒線吧。”
孟洋表情有些凝重地點點頭道:“王老師,除了對您說句抱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王晨飛道:“事到如今大家早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們也跑不了我們。我倒不怕死,這麼大年紀也夠本了,只希望你們這些年輕人能平安地回去。”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能對這個冷血殺手有一定的觸動,只見孟洋的表情有些發呆。王晨飛沒再說什麼,和我走出了屋子。這次我們帶了兩把鐵鍬,用來鏟鳥糞,整整打掃了一上午的衛生,纔算把空間清理出來,我們倆累得直吐舌頭。
歇了一會兒,我們用手電筒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其實不用仔細看,我們都能看到神廟中間的位置有一大片是彩繪的雕刻圖案。只見一個巨大的金黃色太陽周圍刻着一些飛鳥、狼等動物的圖形,雖然雕刻得非常精美,但是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這些圖案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因爲很明顯和神廟裡的整體風格不同,這裡忽然出現一些雕刻確實有些突兀。
王晨飛蹲在地上看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具體在看些什麼,反正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擡起頭來說道:“小鄒,你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我道:“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些雕刻與廟裡的整體風格格格不入,沒聽說過神廟裡會有這些雕刻。”
王晨飛道:“你說得很對,不過你也要考慮到一點,這座廟本來的建築目的就很奇怪,顯然這不是一座用來給人供奉的神廟。而且你注意這幾個動物,分別是狼、鳥、野豬、蟒蛇、梅花鹿,總共是這五種,爲什麼會是這五種動物呢?你覺得哪裡不對頭?”
我想了想道:“好像島上除了昆蟲之類的東西,動物我們總共只見過這五種,難道這神廟是爲了島上這幾種動物建造的?”
王晨飛道:“這當然不可能,我們應該換個角度看這個問題,既然神廟的建造是具有目的性的,或許這五種動物的出現也是因爲某種原因呢?”
我道:“您的意思是……”
王晨飛皺着眉頭道:“我沒有什麼意思,因爲到現在我根本搞不清楚發生的這些事情到底意味着什麼,一切因由都沒頭沒腦的。”
我道:“咱們也別空想了,如果這是有人刻意爲之,我們也想不明白,畢竟是很多年以前發生的事情,而且看樣子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活着的,我們就是想找線索也難了。唯一可能呈現真相的東西就是那本日記了,我們只有找到那個科學家丟失的日記纔有可能知道這座島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我心念一動道:“對了,孟洋好像已經看到了這本日記,還記得那天早上他故意透露了一點日記上的內容給我們聽,我當時還奇怪您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好,愣是裝糊塗。”
王晨飛笑道:“這個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算他知道我有心隱瞞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不過我覺得孟洋不會有另一本日記,因爲密室我仔仔細細地找過一遍了,並沒有發現第二本日記。”
我道:“或許被他拿走了呢?”
王晨飛道:“也許吧,除非那本日記不在寫字檯上,因爲寫字檯周圍是我打掃的。”
我道:“這本來就有問題,如果按您所說,孟洋上島來真是帶有某種目的,那他還能不知道寫字檯的重要性,就這麼輕易地把這個地方交給您打掃?”
王晨飛眉頭一皺道:“小鄒,沒想到你心思還真細,這個問題都被你想到了,你的意思是我們進去之前其實早就被人打掃過一遍了?”
我道:“我也是剛纔想到的,因爲我們並不是第一時間對密室進行的發掘,他完全可以事先進去做一番尋找,如果能爲他所用的直接拿走就是了,我們反正也不會知道。”
王晨飛道:“這麼說還是我的疏忽了。”
我道:“也不能這麼說,您是好心,怕我們中毒,不過也確實給了孟洋時間去做這些事情,一個卑鄙的人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的很難提防。”
王晨飛想了很久道:“你說怎麼辦?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這件事情也算無頭公案了。”
我道:“不行我們就去孟洋的房間翻翻,對他這樣的人不存在盜竊一說。”
我現在的心思已經徹底在孟洋這個人身上了,我想徹底搞清楚這個人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因爲他實在是太卑鄙、太邪惡了,而且他佈置的這個謎題也確實太複雜了一點。截止到目前,至少我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意欲何爲,殺人也好,欺騙我們上島也罷,他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王晨飛道:“我們天天在一起,即使我們現在是各忙各的,不過茉莉花和那個女人是24小時不離房子的,我想我們沒有下手的機會。”
我道:“您錯了,我們絕對有下手的機會。”
王晨飛道:“哦,你這麼肯定?爲什麼呢?”
我道:“因爲咱們這羣人中有一個人身上帶着迷魂藥呢。”
王晨飛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道:“我把這茬給忘了,你說趙邊城吧?”
我道:“王老師,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您,不過最近事情太多我忘了,您是怎麼想到要隱瞞被人暗中使用麻醉劑這個真相的?難道您從一開始就預判出孟洋有問題?”
王晨飛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爲我睡覺從來不會睡得這麼死,早上起來的時候頭又暈得厲害,所以我當然知道是有問題了。不管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肯定是沒安好心的,我勢單力薄一個人當然不能亂講話。這麼大年紀什麼沒學會,無非就是學會害怕而已。”
我道:“原來是這樣!”
王晨飛道:“做科學工作,有幾個人是粗心大意的?這是搞科研必須具備的素質,而且我們又在社會上待了這麼多年,見過不少人,當然知道和人打交道纔是最危險的,所以上了這艘船我是萬般小心啊。”
我嘆了口氣道:“您說得太對了。我也算學到一點爲人處世之道吧,對了,您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讓趙邊城把他的麻藥拿點出來?”
王晨飛道:“我建議最好別這麼做。道理很簡單,茉莉花到底是個什麼人你也知道,有必要給自己惹這麼大麻煩嗎?”
我道:“如果孟洋要對付我們,即使我們再老實,他也會下手。所以與其被他招招搶先,不如我們也主動一點,至少可以給自己一個準備的時間。”
王晨飛道:“你想明白了嗎?就爲一本日記,值得冒這麼大風險?”
我道:“不光是日記的事情,我想搞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陰謀,就是死我也要做個明白鬼。”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覺得王晨飛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眯着眼盯着我看了一會兒道:“我支持你這麼做。”
主意是定了,不過如何找趙邊城要麻藥,還真是個難題,因爲如果被他一次拒絕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所以我沒有輕易開口。第三天早上我看見趙邊城一個人往海邊走去,立刻下樓跟了過去。因爲三個手下突遭意外,趙邊城的心情這段時間一直比較陰鬱,也徹底放棄了和孟洋一較長短的打算。
坐在海邊釣魚,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閒聊着,故意把他往這幾個同事身上帶。原來這幾個人都是跟了他四五年的老人了,他們之間感情也比較深,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遭遇不測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忽然轉口風道:“你有沒有懷疑過他們的死因?”
趙邊城的臉色一變,有些狐疑地看着我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道:“沒什麼意思,就當我沒說。算了,還是釣魚吧。”
趙邊城放下釣竿道:“不對,你肯定知道什麼內情,是不是孟洋這個王八蛋乾的?你告訴我,如果是,我現在就去斃了他。”
我道:“你別這麼衝動,我真的就是隨便一說。因爲你們上島來主要是爲了監督他,所以我有這方面的懷疑。”
趙邊城搖了搖頭道:“懷疑沒用,當時孟洋和我在一起,我的隊員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就算孟洋親自動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更別說那幾個女人、孩子和老人了。”
我道:“這麼說你不懷疑孟洋?”
趙邊城道:“不是不懷疑,而是我不知道應該懷疑他什麼,這裡沒有人可以同時殺害兩個訓練有素的特工。你覺得呢?這就是一場意外。當然孟洋肯定也是希望我的人死光的。”
我道:“是不是現在還不好下定義,我有個想法和你交流一下。”
趙邊城眯着眼睛看着我道:“你說。”
我道:“是不是可以把你身上帶的麻醉劑給我一點,咱們對孟洋的房間好好調查一次,我想裡面絕對會有線索。”
趙邊城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道:“你只麻翻了我一次,第二次就被我給對付了。”
趙邊城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鄒老闆,沒想到你一個生意人還是蠻有手段的,我小看你了。”
這時孟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道:“什麼高興事,談得這麼愉快?”
趙邊城沒好氣地道:“沒什麼事情,他在和我說以前怎麼對付生意上競爭對手的事。對了,鄒老闆,你說想和我合作的事情我答應你了。”
孟洋甩開釣竿後道:“和你合作?你回去準備做生意?”
趙邊城道:“怎麼,不行嗎?”
他們後面說什麼我都沒有注意,不過趙邊城已經暗中答應了我的要求。果然吃過午飯,他給了我一個小瓶子,上面滿是英文字,我也沒有多問,藏在身上。
到了半夜我爬起來,王晨飛也沒睡着,他道:“你現在去?”
我把藥拿了出來,道:“東西都拿到了,還有道理不動手嗎?”
王晨飛點點頭小聲道:“注意安全。”
我悄悄摸出房間,躡手躡腳走到孟洋的房間門口,剛要動手,忽然聽到一個人道:“那你說怎麼辦?”
沒想到這時候他屋子裡居然有人,我趕緊就想往回走,又聽到孟洋道:“殺人絕對不是辦法,我不贊同。”
這一句話又讓我走了回去。道理很簡單,他們現在正在商量殺人計劃。那個人此時又道:“這不是你說了算的。這裡的人對公司有巨大的威脅,他們不死,公司的事情可能就會被人發現,你不是還希望把他們帶回去吧?”
孟洋道:“你們之前殺人就沒有得到我的同意,這次我絕對不同意你們的做法。”
那人口氣非常輕蔑地道:“笑話,我做事還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你昏頭了。”
我心裡暗吃一驚,孟洋這種身份的人居然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這人到底是誰?巨鯨設備過來的可都是他們公司的員工,不可能有這麼橫的僱員,難道其中隱藏着一個不方便露面的高層?不過據我所知,孟洋已經是最高層的領導,除了他爸爸,也就是董事長,剩下的就是他了,而且孟洋是那種有話喜歡說一半的人,這麼和人爭論,在之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只聽孟洋口氣非常謙和地道:“把這些人全部殺死,我們回去怎麼交代?”
那人道:“這由我負責,與你無關。不過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有時候做事情必須心狠手辣一點。沒辦法,這都是他們自己找死。”
孟洋道:“可是鄒凱男和王晨飛,他們是無辜的。”
聽他說到了我,我心裡一緊,不知道自己命運如何,只聽那個聲音道:“誰讓你多此一舉地讓他們跟過來?還說什麼拿他們做幌子,騙趙邊城這些人上當,結果趙邊城沒上當,公司還白白要給他們兩個2000萬的資金。這種人不死,誰死?”
我心裡那個罵啊,把說話這人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遍。這樣看來孟洋還真沒騙我,他讓我們上島就是做戲給趙邊城看的,不過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也出乎我的意料。雖然之前還抱有一定的幻想,總覺得巨鯨設備沒有殺我們的道理,不過現在算是明白了,1000萬還是足夠換一條人命的。
孟洋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那人道:“這你就不用管了,計劃早就開始,只要有機會隨時會要這些人性命的。”
我心立刻沉了下去,知道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現在我們要面對的任務已經變得非常簡單,那就是:保命,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重點想明白後,我也不多做停留,因爲他們再商量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但有一點我很奇怪,屋子裡那個人究竟是誰?巨鯨設備過來的人中除了女人孩子就是瘋了的馬偉利、他的助手小王,還有那個劉大夫和西柏,看來那個神秘的隱藏身份的人就是這四人中的一個。我個人比較懷疑馬偉利,我不信他是真的瘋了,雖然他裝得很像。
回去後我把情況告訴了王晨飛,他道:“這些人實在是太狠毒了,爲了不兌現那筆錢,居然寧願選擇殺人。”
我道:“怎麼辦,您有什麼辦法嗎?”
王晨飛道:“現在只有拉攏趙邊城了。事情已經非常危急,我們也沒必要顧慮太多了。該挑明的全都告訴他,我們要聯合起來對付巨鯨設備這幫人。”
我想了想道:“不過還有一點是我沒想到的,那就是孟洋反對殺我們。”
王晨飛道:“這也很正常,畢竟我們是他找過來的,如果我們死了,他脫離不了干係。”
這一夜我們都沒睡,第二天一早我就準備去找趙邊城把話挑明,不過卻發現門口有一張字條,撿起來看,上面寫道:“注意,有危險。”
我遞給王晨飛道:“真沒想到孟洋這麼快就來提醒我們,看來他還算人性未泯。”
王晨飛道:“小聲一點,當心隔牆有耳。”說罷接過字條看看,然後撕得粉碎。
見到趙邊城後,我立刻將昨天晚上聽到的事情告訴了他,並且將他那兩個同伴被殺害的事實真相也一道說了出來,之後道:“本來我一直以爲孟洋是這件事情裡最大的幕後操控者,不過現在看倒也未必,而且他還提醒我們有危險,不過字條被王老師給撕了。”
趙邊城一直聽我說完才從手裡拿出一張字條道:“是這張吧?”
我打開一看從字數到筆跡都與我們那張完全一樣,趙邊城道:“看來這個人至少還有一點良知,不過我們現在真麻煩了。”
我道:“所以我們要商量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刻不容緩了,我可不想就這麼被人謀殺。”
趙邊城道:“他們要是想殺我,只怕還嫩了點,這些天你千萬記着把槍帶在身上。”
我道:“那沒用,你的手下身上都有槍,不還是被茉莉花給殺了?”
趙邊城咬着牙道:“我看這裡面最麻煩的就是這個女人,我建議不如干脆點,我們把她先幹掉。”
我道:“你在開玩笑吧?真要動起手來我們未必是她的對手,除非在飯桌上突然拔槍打她。”
趙邊城道:“這他媽的也不是沒可能,現在已經到了漁死網破的境地,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趙邊城手下死在茉莉花的手上,他當然想報仇了。王晨飛道:“你也別激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自己被殺害,如果蠻幹就不能保證自己沒有損傷,這樣到頭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趙邊城道:“得了,你們知識分子沒動過刀槍,遇到這事肯定不行,我還得找個幫手。”
我心裡一動道:“你說的是韓西城?”
趙邊城想了想道:“沒錯,之前沒辦法讓孟洋給制住了,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中午你們身上都帶槍,我要讓他們把韓西城給放了,沒他我們一樣還是死。”
我道:“你能保證韓西城和咱們一條心嗎,這個人也是有自己目的的?”
趙邊城不耐煩地道:“他是我親弟弟,真名叫趙錫成,現在你都知道了吧!”
沒想到這點也與孟洋預料的不錯,他也沒有栽贓趙邊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從這時候開始我有點佩服孟洋了,但是我越發搞不清楚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邊城伸手到孟洋麪前道:“拿來。”
孟洋一愣道:“你說什麼東西?”
趙邊城道:“開韓西城手銬的鑰匙,你今天必須把他給放了。”
孟洋眼睛一眯道:“憑什麼?”
屋子裡的氣氛驟然緊張,我左右看看,心裡猶豫是不是該掏槍了,只聽趙邊城道:“他是我弟弟,我帶着他就是爲了騙你錢的,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你應該放心了吧。”
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地對孟洋承認這件事情,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要有一個合適的藉口把韓西城放出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合適的。
孟洋也沒有吃驚的意思,笑道:“你終於願意說實話了。”
說罷從身上摸出鑰匙遞過來道:“想要我們放了他可以,不過有一點,你必須把所有武器交出來。”
趙邊城面色一變道:“什麼,我憑什麼把武器交到你手上?”
孟洋道:“這個道理很簡單,我對你們兄弟倆不放心,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趙邊城道:“孟洋,你真夠卑鄙的。”
孟洋笑道:“客氣了,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對我最好的肯定。”
說罷使了個眼色,西柏在趙邊城身上仔仔細細搜了起來,搜出了一把槍,一把匕首,孟洋道:“把趙哥的這些東西放好,如果需要再拿出來發給他。”說罷從身上拿出鑰匙道,“咱們這叫公平交易。”
趙邊城鐵青着臉接過鑰匙,進屋把韓西城給放了出來,孟洋道:“看來這個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不是嗎?”
兩人也不顧他的冷嘲熱諷,轉身走出屋子,也沒吃飯。我們也不知道趙邊城到底唱的是哪齣戲,雖然救韓西城沒錯,可那麼輕易地就把武器給交了出去,這不等於自殺嗎?我一頭霧水,不過當時也不好過問。
中午趙邊城那屋子裡門關得死死的,我回到自己房裡小聲道:“您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嗎?”
王晨飛道:“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我把握不住,不過韓西城出來了,總算多個幫手。”
我道:“槍都沒了,多個人有屁用啊?”
王晨飛道:“他的槍被收了,我們的槍還在呢,反正我們也不會用槍,到時候給趙邊城不是一樣嗎?孟洋也是沒辦法。如果直接就把韓西城放了,肯定要引起別人懷疑,我猜他應該是這個心思。”
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屋外有微小的動靜,我立刻收聲,從懷裡面掏出手槍。雖然一次沒用過,不過如果巨鯨設備那幫人來硬的,至少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一會兒忽然從門縫下面塞了一張字條進來。我覺得奇怪,不是早上纔給過嗎?難道把這事忘了?這記性也太差了吧。
想到這裡我走過去拿起字條一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道:“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有人想要殺你們。”
我沒有猶豫,立刻打開門。只見過道上空空如也,顯然那人已經走了。我關上門道:“按理說有人提醒這很正常,可爲什麼要上午下午各來一次呢?”
王晨飛看過條子道:“這張是茉莉花給的。”
我吃了一驚道:“這個殺手會提醒我們?爲什麼呢?您沒猜錯吧?”
王晨飛道:“絕對不會錯。痕跡太明顯了,只有外國人能把漢字寫成這樣。她當然有她的打算,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丫頭應該是看上你了。”
我哭笑不得道:“您這個假設實在太大膽了,我還是想問一下您的根據。”
王晨飛道:“小鄒,這裡面也就你沒看出來,我們都看出來了。你就是問孟洋,他也會這麼說。還記得在黃泉眼上那幾天嗎?她服侍你可不是一般的盡力,而且那座島上如此危險,她寧願留下來服侍你,這是爲什麼?普通關係很難做到這點吧?說白一點,如果你們兩個對調一個,你是否願意爲她留在黃泉眼?”
一句話就把我問住了,我道:“可是我想不明白,憑什麼?總不能沒來由地愛上一個人吧?”
王晨飛道:“這點我們老頭子哪能知道,現在年輕人的愛情觀和我們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但是她肯定喜歡你,是沒錯的。我想這是好事,至少在這座島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