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黎錚知道我尿遁之後會是如何的氣急敗壞,我一方面樂得合不攏嘴,一方面心裡還是有些怵的,這越發堅定了我要躲幾天的想法。
明日正是賢妃、淑妃、德妃以及寧貴嬪的冊封典禮,早朝過後,黎錚要去鳳儀宮與皇后一同接受四妃的拜見,見證皇后訓導,完成冊封的最後一步,他應該沒時間搭理我,就算我罷朝,他一時半會也沒工夫收拾我。
打定了主意,我就四仰八叉地一倒,再翻個大大的身,八爪魚一般扒住小荷,舒服地眯着眼睛嘆口氣,道:“果然女孩子家家的,要有點肉肉抱着才舒服,小荷這手感,嘖嘖,沒得說!”
小荷羞紅了臉,邊推我邊撇嘴:“你是王爺哎!能正常點兒麼?別天天整得跟登徒浪子似的成麼?”
我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她嫩滑的臉蛋,流裡流氣道:“本王欺男霸女那可是出了名兒的,上了本王的牀,你還指望能半分便宜也不讓佔麼?”
小荷氣結,憤憤地瞪我一眼,便不再吭聲了。
我蹭了蹭她軟軟的臉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開睡,誰料,眼睛還沒閉起來,安生就被打破了。
門外響起梅兒帶着抽泣的急呼:“小姐!小姐!不好了!”
我騰的一下坐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裳,小荷隨着我坐起身子,一臉倦容地問:“出什麼事了?”
梅兒是孃的貼身丫環,她在外頭鬼吼鬼叫,那就只能是娘那邊出事了。能鬧到我這兒來的,只有一點:那幾個女人不消停了。
我匆匆忙忙地趕到松風堂,卻見松風堂裡很安靜,走進寢室,只見娘獨自靠着牀頭坐着,手裡捏着條帕子,那帕子溼漉漉的,都快能擰出水來了。
見我進去,娘連忙抹抹眼淚,道:“華兒回來了?”
我走過去在娘身邊坐下,溫聲道:“娘……”
我本想問娘哭什麼,但話到脣邊,突然想起來皇上新賜了三個小妾給老爹,前幾日我還勸老爹去應付應付來着,老爹這會兒必然是去應付了,因此娘纔會在這兒獨自傷懷。
我默默地抱住娘,在她懷裡蹭了蹭,嬌聲道:“娘,別哭了.瞧你一哭,眼角都起魚尾紋了呢!”
娘連忙抹抹眼淚,臉現惶然:“華兒,娘是不是……老了?”
我心裡一沉,這幾個女人的到來,在娘心頭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她與老爹是少年夫妻,相伴十六年,老爹對她極盡溫柔憐愛之能事,娘也一直很有安全感。可現在,她居然會問我自己是不是老了。
我暗暗地下了決心,這幾個女人是留不得了!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幫黎錚做了五年見不得光的事,殺人放火、抄家滅門,什麼事情我都敢幹,處理掉幾個女人,只不過是小事一樁。
我將臉埋在娘懷裡,不讓她看見我眼裡的陰狠:“娘,你一點兒也不老!咱們孃兒倆站在一起,你簡直就像我姐姐,我都嫉妒你的美貌呢!”
娘滿懷傷感地苦笑道:“華兒,你說娘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是皇上的旨意,你爹也是沒辦法,可……可我心裡還是……華兒,娘是不是錯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老爹這是被我連累了,皇上是想折騰我,這才弄了三個女人給老爹,好讓咱們家不得安生!虧我天天拍他馬屁,他就這樣對我!”
娘輕輕照我後腦勺上拍一巴掌,溫聲道:“華兒慎言!皇上畢竟是皇上,不論他做什麼,爲人臣子都不可出言不遜。你身在朝堂,萬萬不可忤逆聖意纔是。”
我默默地應了,嬌笑道:“娘抱我睡吧,好久沒和娘一同睡了呢!”
娘嘆口氣,喚來了丫環洗漱,這才與我一同睡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早晨醒來的時候,娘已經起身了,在梳妝檯前坐着抹眼淚。我實在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正在這時,老爹回來了。
“阿沅,怎麼這樣早就起來了?天那麼冷,多睡會兒纔是。”老爹滿臉堆笑地上前,輕柔地將娘擁在懷裡。
我躲在被窩裡斜着眼睛看,只見娘身子一顫,既不掙脫,也不迴應,一徑兒低着頭暗自飲泣。
老爹打橫抱起娘就往牀邊走,邊走邊說:“怎麼身子這樣冰?快到牀上好好暖暖。”
走到牀邊,見到我露在被窩外面的腦袋,老爹臉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死丫頭,你怎麼在這兒?”
我嘿嘿一笑,曖昧道:“礙着老爹的好事兒了,嘿嘿,我這就走,這就走!”
我手腳利索地爬起來,披上衣服,套上鞋子就往外頭衝,將老爹的呵斥與孃的呼喚盡數拋之腦後。
“天恩閣的牀上還有一個肉呼呼的小美人等着本王吶!”我頭也不回,留下一串盪漾的笑聲。
誰料,一回到天恩閣,我就傻眼了——小荷不在!那也就罷了,連被子都沒了!就剩下一張空蕩蕩的牀!
小荷這是腦袋被驢踢了嗎?不告而別也就算了,居然把本王的被子都捲走了!
我悶悶地坐在牀邊,醒了醒神,叫來元寶服侍我洗漱。元寶一見到我,也傻眼了,瞪大了眼睛跟見了鬼似的:“小姐?!你這麼快就回來啦?”
“我都一夜沒回來了,還這麼快?”我不悅地瞪着她,一大早給本王擺出這麼一副見鬼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元寶的眼睛瞪得越發大了,萬分震驚地指着我,結結巴巴道:“小姐……你、你、你昨晚沒回來?那、那、那……”
我一巴掌拍落她的手,擰着眉頭斥道:“死丫頭,跟着本王那麼多年了,一點兒沉穩勁兒都沒學到!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有話好好說!”
誰料,元寶下一句話就讓我跳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元寶是這樣說的:“那卯時初宮裡來了人,擡走的又是誰?”
壞了!壞了!壞了!出大事了!宮裡來人從我牀上擡走一個人,那人必然是小荷無疑!
我的乖乖!小荷被當成我擡進宮了!這下事情可真
是大條了!萬一人家把小荷當成我放到黎錚牀上……
我不敢往下想了,不過話說回來,黎錚這貨可真夠毒的,居然趁着天黑讓人連着被子搶人!這要是萬一小荷鬧騰起來,三拳兩腳過去,被黎錚當成刺客給咔擦……
我腳下生風地衝到隔壁踹門狂叫:“輕寒!輕寒!”
輕寒屋裡卻沒動靜,我這纔想起來這個點兒輕寒應該已經練劍去了,氣急敗壞地一腳踹過去,掉頭就跑,邊跑邊吩咐下人備馬。
輕寒這個殺千刀的是怎麼當的護衛?居然任由宮裡來擡人而不做任何反應!小荷也真是的,分明是個會武功的,怎麼連出聲都沒有就被人擡走了呢?宮裡那羣草包都是吃什麼長大的,胡亂擡個人就走,也不看看抓對了沒有!
我一路策馬狂奔,心裡默默祈禱着,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一定要保證黎錚已經去上朝了,還沒回來,他和小荷還沒打照面,小荷也還沒醒過來,最好宮裡人下了迷藥迷香什麼的,總之,事情還沒鬧大發。
等我一路策馬狂奔到宮門口,跑斷兩腿來到太極殿的時候,萬幸,黎錚還在龍椅上坐着,一臉威儀的睥睨衆臣。
我呼呼地喘着大氣,衝進去就跪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臣臣臣臣來晚了……晚了……請皇上恕恕恕恕罪……”
黎錚見到我時,很明顯也傻眼了,右手一拍龍椅扶手,做了一個要起身的動作,但很快,他就坐下了,收起了一臉驚詫的表情,沉着臉斥責:“你還知道自己來晚了?”
我磕了個頭,強笑道:“臣臣臣臣知罪,臣臣臣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黎錚的臉色陰陰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齒道:“你還知道自己罪該萬死?”
我一哆嗦,顫聲道:“皇皇皇皇上,您您您……”
其實我是想確定一下黎錚到底有沒有見到小荷,從他看見我之後的震驚反應來看,他和小荷還沒打照面。
還好,還好,一切還來得及!只要趁着黎錚還沒下朝,把小荷轉移走,那就萬事大吉了。
沒想到黎錚那廝居然異常配合,沒等我找藉口開溜,他就擰着眉頭怒斥:“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朕滾到御書房跪着去!朕瞧見你就覺得礙眼!快滾!”
我連連應聲,站起來彎着身子往後退,退出太極殿,拔腿就跑。
一口氣衝進乾安宮,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寢殿跑,跑到寢殿,卻見亂糟糟的一團,外頭烏泱泱圍着一大堆宮女太監。
我心裡咯噔一下,大事不好!連忙撒丫子跑了進去。
寢殿裡頭神奇地坐着一個人——麗貴嬪。
小荷穿着單薄的寢衣,被兩個身披鎧甲的侍衛押着跪在麗貴嬪面前,麗貴嬪一臉怒色地瞪着小荷,一手指着小荷的鼻子,尖尖的指甲幾乎要戳到她臉上了。
“說!你是誰?爲什麼會在皇上的牀上?”麗貴嬪怒氣衝衝,擡手就是一巴掌。
小荷一揚臉,倔強而又驕傲地瞪着麗貴嬪,分毫不怯:“你又是誰?憑什麼打我?”
我心裡暗暗納悶,皇上的寢殿那可不是人人能進的,沒有傳召,就是皇后都不能擅闖,麗貴嬪是怎麼進來的?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緊把這事兒兜住。
我連忙走過去,笑呵呵地打圓場:“喲,麗主子也在呀!”
麗貴嬪見我來了,小腰一掐,大肚子一挺,俏臉含怒,道:“王爺來得正好,這賤蹄子竟敢勾引皇上,本宮正要拿她去見皇后娘娘,勞王爺前去做個見證。”
我一挑眉,笑道:“怕是有些誤會吧?麗主子先別動怒,你月份大了,可萬萬生不得氣。”
麗貴嬪雙手捧着肚子,憤憤道:“正是因爲本宮有了身子,才讓這起子賤人鑽了空子!哪裡能有什麼誤會?”
小荷年紀小,沒什麼心眼,既受不得委屈,又沉不住氣,麗貴嬪又是打又是罵,一口一個“賤蹄子”“賤人”的,她也惱了,掙扎着要站起來,卻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押着,動彈不得,於是怒聲罵道:“你這女人怎麼亂說話呀!我都不認得皇上,談何勾引?一口一個賤人的,我招你惹你了?”
麗貴嬪聞言,越發惱了,右手一拍桌子,怒斥道:“好你個賤人,竟敢對本宮出言不遜!來人,給本宮打!照死裡打!”
我連忙頭大地攔住,朝小荷使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臉衝麗貴嬪說道:“麗主子息怒,這丫頭年紀小不省事,你跟她計較什麼?別忘了你可是有身子的人,金貴着呢!”
麗貴嬪聽我拿龍胎說事,這才強壓下心頭怒火,道:“多謝王爺記掛,請王爺隨本宮去鳳儀宮走一趟,將這賤人拿去請皇后娘娘發落。”
我敷衍地笑笑,轉臉朝侍衛說道:“也不看看是誰就胡亂拿人,本王瞧着,你們這兩顆狗頭是不想要了!還不給本王滾出去!”
侍衛看看我,再看看麗貴嬪,躬身一禮,默默地退下了。我又沉着臉吩咐道:“今日之事,若有半分傳出去了,本王惟你二人是問!”
侍衛一放手,小荷就騰的一下站起來了,捂着臉憤憤地瞪着麗貴嬪。
麗貴嬪見我打發侍衛出去了,臉色倏變,皺眉不悅道:“王爺這是做什麼?”
我呵呵一笑:“誤會,純屬誤會!麗主子擔心皇上安危,怕有刺客混入皇上寢宮行刺,這番用意本王是知道的,只是拿錯了人,可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麗貴嬪勃然變色,怒道:“王爺此話怎講?”
我往麗貴嬪對面一坐,微微一笑,淡聲道:“麗主子許是看差了,哪裡有女子勾引皇上?本王只瞧見這乾安宮寢殿裡唯有本王與麗主子二人,壓根沒瞧見有第三個人。麗主子所說勾引皇上之人,莫不是指本王麼?”
麗貴嬪俏臉一寒,指着衣衫不整的小荷,沉聲道:“此女子就在王爺身後站着,衣衫不整,髮鬢散亂,分明是本宮親自從龍牀上抓到的,王爺卻視而不見,有意包庇,難不成王爺與此女有什麼瓜葛麼
?”
我擡手翻了個茶杯,提壺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小啜一口,道:“麗貴嬪如此冰雪聰明,又何必將話挑得太過清楚明白?”
麗貴嬪抖着手指着我,怒道:“你……你……韶華!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哦?”我淡淡哼一聲。
麗貴嬪容色一凜,冷然道:“王爺再如何位高權重,一手遮天,畢竟是東黎臣子,本宮乃是皇上御口親封的貴嬪,你我君臣有別,王爺當面顛倒是非,不怕本宮在皇上面前參王爺一本麼?”
還真別說,麗貴嬪端起架子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至少剛纔還一臉倔強的小荷嚇得身子一抖,往我身後縮了縮,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反手拍拍她的手,感覺到她微微顫抖,於是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揚聲衝外頭吩咐:“徵鴻進來!”
徵鴻是服侍了黎錚多年的人,最爲穩妥,她進來之後,頭也不擡,跪地道:“奴婢在。”
我溫聲道:“勞姑娘照顧家母數月,本王十分感激,說起來,本王還沒好生謝過姑娘呢!”
徵鴻溫婉恭順道:“奴婢不敢當,能夠服侍王妃,是奴婢的福氣。”
我笑笑,道:“徵鴻辦事,歷來深得聖心,本王也正是相信徵鴻,纔敢將家母託付給你。”
說到這兒,我停了一口氣,右手捏着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怒道:“徵鴻,你可知罪?!”
徵鴻惶然擡頭,看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戰戰兢兢道:“奴婢不知,請王爺明示。”
我冷聲道:“皇上的寢殿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放人進來的麼?”
徵鴻俯身磕了一個頭,低聲道:“奴婢知罪!然而麗貴嬪娘娘拿了小皇子的衣物來,說是要置於皇上的枕頭底下,以求沾染聖澤,如此小皇子一出生便得龍氣護體,方能無災無恙,安然長成。奴婢攔阻不住,求王爺明鑑。”
我說麗貴嬪怎麼會無詔進了寢殿,原來是將龍胎搬出來了,也難怪徵鴻不敢硬攔。只是這麼一進,就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雖說是事出有因,到底是你辦事不力,這罪責總是逃不脫的。你是御前的人,本王不好輕易發落,況且你照顧家母得力,本王承你的情,也不想難爲你。這樣吧,外頭的奴才們那裡,你去關照一聲,此事若能壓下,你也就不必受責罰了。”我擺出一副嚴肅臉,像模像樣地吩咐。
徵鴻是跟了黎錚多年的人,外頭那些奴才的嘴,她知道該如何封。御前的人最是機靈,麗貴嬪與我,她是毫無疑問要站在我這邊的。
“你差人去瓊姿公主那兒取一套本王的衣衫來,要快。”我看看小荷,她還穿着寢衣,寢殿裡燃了火盆,十分溫暖,但她想來是嚇着了,一直在發抖。
麗貴嬪冷眼看着,憤然道:“王爺當着本宮的面行此欺上瞞下之事,難道當真以爲自己可以一手遮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了麼?”
我勾脣一笑,冷聲道:“麗貴嬪可知你今日打的是什麼人麼?”
麗貴嬪微一蹙眉,問道:“什麼人?”
我斜乜她一眼,傲然道:“能驚動本王的,會是尋常宮女麼?”
麗貴嬪一愣,容色微沉,卻不發問。
我接着說道:“此人是安國公蘇城的義女,於蘇城有救命之恩,安國公本想着過幾日等到宮中忙完各項大事,尋個好日子向皇上請旨,冊封她爲郡主來着。”
麗貴嬪沉默片刻,道:“王爺這話的意思是?”
我笑笑,沾了桌子上的水漬胡亂塗鴉,不緊不慢地說道:“此女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暫且不提,單說她有安國公這樣強硬的靠山,莫說是封個郡主,便是進宮做娘娘,怕是也使得吧?”
麗貴嬪又是一陣沉默,垂下眼簾,一副沉思的模樣。
我悠悠地長呼一口氣,氣定神閒道:“此女於本王也有救命之恩,身爲安國公與襄王的救命恩人,大約是輕易動不得的。麗主子,你說呢?”
麗貴嬪橫眉冷目,強壓着怒氣道:“王爺這是在威脅本宮麼?”
我哈哈大笑,張狂恣肆:“麗貴嬪說是,那便算是吧!左右我韶華仗勢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麗貴嬪惱得漲紅了臉,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嬌聲喝道:“韶華!你!你放肆!”
我伸出一根手指,衝她搖了搖,輕慢地一掀嘴皮子,道:“本王是放肆慣了的,麗貴嬪進宮多年,還能不知道麼?”
麗貴嬪咬牙切齒地怒瞪着我,一副恨不得活剝了我的神情。
今天是西樑四妃的冊封之日,冊封之後就可以侍寢了,人家年輕貌美,出身高貴,她卻懷有身孕,幾個月不能侍寢。這會兒她最恨的,就是有人趁此機會奪得聖寵,小荷出現在皇上的牀上,無異於往她心口上插了一把刀。
我淡淡地瞥她一眼,閒閒道:“本王是什麼人,麗貴嬪心裡清楚得很。在前朝,皇上對本王雖不說百依百順,那也算得上有求必應,恩寵有加。在後宮,太后老祖宗對本王更是溫柔慈愛,呵護備至。今日之事,本王既然插手了,那便容不得任何人逆了本王的心意。”
麗貴嬪聞言,越發怒了,可我說的是實話,宮裡人人都知道的,襄王韶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否則鐵定穿小鞋。
我擺弄着手指,對麗貴嬪的怒氣熟視無睹:“今日之事,麗貴嬪若是就此罷手,便算是賣了本王一個人情,來日本王必有厚報。若是麗貴嬪執意追究,鬧到皇后娘娘那兒,本王索性奏請皇上,納了此女,全了四妃的圓滿。”
此言一出,麗貴嬪纔算是真的被震住了,咬牙切齒地瞪着我,卻是敢怒不敢言。
我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卻不做理會,接着說道:“我韶華何等人也?本王的承諾有多重的分量,應當不必多說吧?是要賣本王一個面子,以作來日倚仗,還是要樹本王一個對頭,麗貴嬪自個兒斟酌吧!”
麗貴嬪微微垂頭,默不作聲,顯然正在思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