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懷心事

裘克眼見那人離去,又上牀休息了片刻,便悄悄爬起身來。此刻夜深人靜,正是一探將軍府的好時機。

一輪圓月高高掛在頭頂,他剛纔向收拾桌子的侍從打聽了一下,得知今晚希曼有要事,留在王宮過夜。

白天他仔細觀察過府邸,發現若大一座將軍府,下人的數量卻非常少,連上老管家福伯,一共也才十來個人。而且,這些人中應該沒有隱藏着高手。他本身有七階水平,除非是八階以上的高手刻意隱藏氣息,纔可能瞞過他的眼睛。而這類高手,數量非常之少,又豈肯居尊當一個下人?

給人員下了定論的裘克,仗着自己本領高強,毫不忌諱在此深夜將希曼的府邸逛了個遍。本以爲這樣一個狂妄而貪財的人,府中必然會有大量的金銀或貴重之物,然而事情卻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

整個將軍府,不論是傢俱擺設還是其他東西,料質雖然不錯,但也僅限於檔次稍高的普通品範圍。就連主臥室裡的陳設也是極其簡潔普通。

難道希曼這麼善於僞裝?他是不是故意如此,來給他人造成廉潔的假像,以掩飾他暗中不可告人的勾當?裘克心中滿是疑問。

忽然,他耳邊又傳來些細微的聲響,似乎是來自正前方的假山。他趕緊藏身到一邊,假山後突然冒出一個人頭。卻是老管家福伯,他手中似乎還拿了支掃帚。

福伯並沒有注意到邊上有人,很快就離開了。假山後一定有問題,這深更半夜的,老頭子在那裡幹什麼?等他一走,裘克便上前察看。

他轉入假山後,入眼處卻全是山石和泥土,並未發現什麼不同之處。不對,福伯深更半夜不睡覺,出現在此絕不可能只是個偶然,其中一定有玄機。他仔細地查看着每一寸地方。終於讓他發現一塊較爲奇怪的石頭。這石頭有一部分鑲嵌在一大堆山石之中,突出在外的部分材質很普通,不同的是表面較爲光滑,像是被人手多次撫摸的結果。

裘克握着那石頭,輕輕一使勁,居然轉動了。只聽“叭”地一聲輕響,眼前的假山左右分開,下面露出一段臺階向地下延伸。果然是個密室,看來那希曼一定是將搜瓜來的民脂民膏藏於此處。哼,這廝果然虛僞!裘克順着臺階小心翼翼地走下,最終來到一個寬敞的地下室內。裡面雖然漆黑一片,但憑他七階武士的感官,視物並不成問題。咦,此處的佈置,不似金庫,倒像極了練功場。不,應該說就是一個練功場。

他的眼睛掃到靠牆處放置的大型兵器架上。兵器架上放着一些質量不錯的武器,後面還有一張小桌.上面放着一個漆黑的長條木盒。裡面會是什麼東西呢?他好奇地將手伸向木盒。盒子沒有上鎖,打開蓋子,入目的是一把玄鐵重劍。劍身異常鋒利,在黑漆的環境中,裘克也能感覺到森森的寒氣。

他隨意舉劍一揮,那種趁手的感覺令他心口中暗呼“好劍”!潛意識裡,他很想帶走這把寶劍,但理智告訴他目前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裘克有點不捨地放回寶劍,手指不知觸到了盒套的什麼地點,突然盒底彈出了個小抽屜,裡面躺着一

個卷軸。他掏出一塊發光的魔晶,展開卷軸,仔細觀看。原來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人像圖。畫上並肩立着一對璧人,男的輪廓分明,劍眉朗目;女的嬌美如花,眉眼之間與雪莉公主有幾分相似。

雪莉的母親與希曼母親是親姐妹,那畫上的女人應該就是希曼的母親,邊上那男人應該是他的父親。這麼說,這把寶劍極有可能是其父母留下的遺物。放回了卷軸,裘克再也未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眼看不久就要天亮,沒有任何發現的他只得先回客房假裝休息。

這一夜,王宮中的雪莉也不平靜,她召集幾位魔導師一起施法,終於聯繫上了遠大騰龍大陸的雪國人員。不幸得知,卡加在數月前便失蹤了,生死不明。她心急如焚,眼前不由得又浮現出白天那個裘克的面容。

怎會如此湊巧?卡加失蹤以後,這個神情舉止與他完全一樣的裘克便冒了出來。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當年在萊斯島上,她也曾見過被洗腦控制的桑,難道卡加也被人用藥物控制了?可卡加明明是八階法師(雪莉並不知道其實卡加已進階九級)。

“雪莉,我方纔試過他,的確是七階武士的水準。”一旁的希曼道。“父王,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八階法師和七階武士實力嗎?”雪莉帶着一絲希翼之色去求助一直陪在一邊的蘭斯洛。

“理論上存在這種可能,但是一個人的資質是有限度的,如果魔武雙修,反而會相互抑制,最多能達到五階,達到七階八階的,目前還沒有聽說過。”蘭斯洛仔細想了一下,勸慰道:“女兒,那個裘克不太會是你要找的人呢。”

“不,只要有一點可能,我便要調查清楚。”雪莉倔強地說:“明天我就去試探一下這個裘克。”

“唉,你既然這麼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不過,那裘克是塔隆德派來的人,不會那麼簡單。我剛收到密報,塔隆德又在計劃着下一步的進攻方案了。”見女兒如此堅絕,蘭斯洛也不忍阻擾。

“那他爲什麼還要派人來和談,此刻出兵,不是要來人死嗎?”雪莉惑道。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和談本來就是一個騙局,他的本意只在於麻痹我們。好趁機重創我大軍。”說到此,國王慎重地看向希曼,道:“希曼,你要隨便做好應戰的準備。”

“至於你府上那個裘克,”他頓了一頓,又道:“先不要動他,讓雪莉和他接觸一下再說。”

“希曼明白。”

“時候不早了,你今晚就歇在宮中吧。明天一早,雪莉和你一起去見那個人。”

“好的。”希曼答應下來,便跟着一引領的侍從告退了。

“父王,那雪莉也告退了。”

“慢,我還有樣東西要交給你。”見女兒要走,國王突然喝住了走到門口的雪莉。

“父王,什麼東西?”雪莉很好奇父王的神秘。

“你跟我來。”老國王在前面引路,示意愛女跟上。

兩人一直走至藏寶庫的門口,國王將手掌印在門前石獅的眼睛上,大門便緩緩打開了。

儘管不是第一次隨

父王進這裡,雪莉的心還是忍不住顫動了一下。放眼望去,整個寶庫裡堆滿了珍貴的晶石,各類高級魔法書,各種高級武器……各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

“哦,就是它了。”國王走到架子旁,拿起一個黝黑的晶石,遞給女兒。

“這是什麼?”

“這種魔晶,是取自黑暗系的一種生物——吸血幻蝠。它是六級生物,等級雖然不高,但數量極爲稀少。從它腦部取出的黑色晶石更有一種妙用,就是當你輸入能量後,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取走另一個人的血液樣本。當然,前提是那人必須觸碰到這晶石。”

“您是要我用這個取裘克的血?”雪莉恍然大悟。

“對,如果他真的被人消去了記憶,那麼血液中肯定會留下證據。我會調動國內最高級的法師和魔藥師一起對他的血液進行分析。”

“父王,我明天一定會取回血液樣本的。”雪莉激動得握緊了手中的晶石。

國王微笑望着這個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她是多麼像她的美麗的母親啊。想到他的王后,他心中一痛,要不是那該死的獸人,她現在應該還活着吧。

“好了,快去睡吧。”他努力掩飾着自己的傷感,催促女兒離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雪莉便和希曼回到了將軍府。

“福伯,幫我去請裘克來。”希曼直接帶着雪莉走進書房,這裡較安靜,比較適合談話。

不多一會兒,裘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裘克閣下,這是雪莉公主,國王今日特地命她和我一起來與你談停戰協議的具體細節。”希曼起身迎上。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怎麼看他都像極了卡加,難道真有人能魔武雙修到如此境界?

雪莉公主看着眼前那人熟悉的樣貌,強壓着心頭一陣陣起伏的感覺,眼神中卻時不時流露出一絲激動的情緒。

與此同時,裘克也在偷偷觀察着眼前兩人。這次他前來合談是假,藉機殺希曼爲村民和姐姐報仇是真,塔隆德主教那邊他只應承着會幫助迷惑一下國王,讓主教的軍隊能一舉打垮王國軍隊。

這兩天來,他通過觀察以及一系列旁敲側擊的打聽,發現希曼的生活非常簡單而規律,除了在軍營中的時間外,都按時作息。他偶爾上一次酒館,但從來沒見他醉過。這人,似乎真沒什麼破綻可尋。

不過,裘克的眼光忽然落到了一旁的雪莉身上。發現她正有點發呆地盯着自己,冷不丁和裘克的眼神對上,雪莉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趕緊低下了頭。自己長得確實不錯,可也沒輪到讓眼前這個天仙般的美女臉紅癡迷的地步啊,裘克暗自腹誹——難道自己長得真這麼像那個所謂的卡加。

裘克轉過頭去,發現希曼正以一種關切的眼神注視着雪莉。心頭不由得一動——難道這就是他的弱點?

“雪莉公主,希曼將軍,我們下面是不是開始談下停戰協議的問題?”他眼珠一轉,已有了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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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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