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國宣隆十四年三月,月國大軍與敵軍僵持三月之久。
月國邊疆猛降暴雪,月餘不止,月國軍所守之城道路崎嶇易守難攻,而後方軍需輸送卻被大雪阻斷。在此關鍵的時刻,辰國使者友善的到來,讓宣隆帝欣喜萬分。
在月國與耀國大戰之時,本是處於中立狀態想坐收漁利的辰國,不知爲何突然改變主意,堅定地站到看似比較弱勢的月國這邊。這讓本是三國鼎力,互相牽制的形勢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辰國爲了表示自己的態度,此次隨行而來還有載初帝之愛妹西樂公主。聽聞此女乃辰國之長公主,地位非同一般,深受傀儡載初帝與辰國實際掌權者安樂王的寵愛。如今辰國卻願意將她放於月國直至戰爭結束,辰國如此讓步的做法着實讓人費解。
讓衆臣更費解的是,宣隆帝聽聞此事並無驚訝之色,露出了一個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辰國態度與使者的謙恭使宣隆帝龍顏大悅,故讓各太傅爲衆公主與皇子停學三日,爲此同慶,訾槿更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槿弟,今日父皇帶衆人遊湖,你與我們同去可好?”君安微笑地看着賴在牀上不願意睜眼的人。
訾槿翻了身裝作沒聽到,腹誹道:春日的陽光已稍有毒辣,我本來就夠黑的了,如果再曬黑了,將來還怎麼完成我的武林帥哥後宮夢?
君赤無奈地看了看訾槿,又略有歉意地看了看君安道:“二哥有所不知,槿哥哥是……相當……相當怕見日光的。”
“是嗎?今日出宮遊湖順便讓辰國來使看看我月國民風。我以爲槿弟定會願意,特地向父皇求了恩典。讓槿弟同去。如若槿弟真的不願意,那我便去回了……”
君安話還未完,訾槿“蹭”地坐了起來。
喜寶立即將狗腿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道:“還請二位殿下去客廳等候,主子準備一下馬上就到。”
訾槿騎在馬上,無比抑鬱地望着春日已稍嫌毒辣的太陽,暗道:爲何如此地禁不住誘惑?宣隆帝出宮乃是大事,一路早已被侍衛圍個水泄不通,這怎能看見民風?最重要的是皇帝、君凜、老太傅、丞相、辰國使者、西樂公主、雙胞胎都是坐轎,爲何她與君安君赤祁詠躍四人就得騎個傻馬曬太陽呢?
月國王城外十里處碧月湖,此湖湖水清澈萬分,遠看時卻是碧綠一片如寶石般晶瑩透徹。傳說此湖裡曾生長一種魚,此魚美味萬分。前延載女帝曾千里迢迢地親自來此捉魚,爲得活魚到京,不知跑死多少匹千里良駒,只可惜……如今此處的這魚卻不知爲何絕了種。
訾槿被此等景色所吸引:還是沒被污染過的景色耐人尋味,自己來此算不算得上免費時空遊呢?如若依然身在現代的話,就算跑到九寨溝也不一定能看到此等湖水。
“槿哥哥在看……什麼?”君赤望着從出宮後一直緊皺眉頭的訾槿,問道。
訾槿搖了搖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上船後,宣隆帝就帶領衆大臣去了畫舫二層,留於一層船廳的衆人,訾槿徹底地明白了宣隆帝這老狐狸打的主意。
太子君凜奉命帶領衆臣子於一樓遊玩,這不是擺明了給那個鬼勞子公主相親嗎?
辰國西樂公主從下了轎就一直帶着一個面紗斗笠,說是辰國習俗女兒家不易在外露出相貌。如今連長相都不敢示人,誰會對她有興趣?
訾槿還真佩服豬頭太子對着一個斗笠也能相談甚歡,看樣子君凜對這西樂公主是勢在必得。
太子不愧爲太子,連對方的長相都未見到,爲了皇位就把自己的終身幸福投資在這不知美醜圓扁的西樂公主身上了。真真是無恥者無畏啊……啊不……是無知……無知者無畏啊……
君安如今對雙胞胎均是百依百順,傻子也能看出他們感情不純。但君安到底是看上雙胞胎哪個?若是兩個都看上了那雙胞胎願意共侍一夫嗎?
這古代的人是不是太早熟了?太子再過幾個月才十六歲,這西樂公主看那一舉一動也不會大到哪裡,不過倒是個子不矮,看似和君凜高低差不了多少。
訾槿十五歲的時候在幹什麼?還在初中生涯中過着最沒心沒肺的日子,爲了多點零用錢給爹孃撒嬌耍賴。
訾槿又用欣慰的眼光看了看君赤暗道:還好,幸好你還小,還不着急找媳婦,知道陪着我這孤家寡人。
君赤好像感覺到什麼,把頭輕輕地靠在訾槿的肩膀上,嘴角帶笑地閉上雙眼。
船艙角落,祁詠躍獨個正在閉目假寢,訾槿惡作劇心頓起。她制止君赤的跟隨,踮手踮腳地走到祁詠躍身邊,使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本是想嚇嚇祁詠躍,誰知祁詠躍一驚,反手就是一推。他本來就坐在最外側,他這麼一推訾槿應聲就下了水。
只聽“撲通”一聲。
“槿哥哥!”
君赤作勢正要跳下水去,卻被君安拉住了:“你不會游水,下去只是添亂。”
君凜見訾槿掉入水中先是一驚,而後嘴角帶笑的隨着衆人依在船欄邊看着水下。
月國乃屬平原地區,會水的人本就極少,皇城之外也就碧月湖算是有水之地,但此地只供風雅人士觀賞之用,官府早就禁止打魚多年,何來漁船與漁夫?
侍衛中識水性的三五人跳了下去,卻只敢在船附近摸索,衆人焦急。
只聽“撲通!”,一襲白紗裙飄過衆人的眼睛越了下去。
君凜大驚:“公主!”
本在樓上等待的宣隆帝聽見君凜的叫聲,立即帶領衆臣下了畫舫朝一層走來。
水中的侍衛驚覺連西樂公主都掉了下來,又稍微地擴大了搜索的範圍。
“哈哈……哈哈……”只見訾槿在離船的一丈遠的水中,單手舉着一條大魚哈哈大笑。春日和煦的陽光讓這樣囂張的笑臉閃閃發光。
君赤看見訾槿安全也跟着微笑,君凜瞟了訾槿一眼,仍然焦急地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