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看了看天色,暗暗着急:“回公主,主子受皇上恩准,要去賀二皇子建府。”
西樂無趣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嘴角再次勾上了不明的笑容:“小啞巴早去早回,本宮等着你。”
訾槿看到西樂不明的笑臉,頭皮一陣陣地發麻,連忙敷衍地點了點頭。
西樂滿意地轉身離去,只是那笑容卻越發地讓人難受。
訾槿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快步跑入太平軒。
喜寶見西樂走遠,方敢大出一口氣,上前去收拾訾槿丟下的東西,當收拾到那本書的時候,卻被君赤先一步拿了去。
君赤拿起書隨手翻閱了幾下,臉色瞬時變了顏色,轉身進了太平軒。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槿,你爲何要將此詩寫於書的一邊?”君赤臉上掛着淺淺的笑,踱步到訾槿的身邊溫聲問道。
訾槿哀怨地看了一眼那惹禍的詩句,本是無心之寫,怎就惹來了那麼多的麻煩?
訾槿拿起筆墨,思索了一會,昧着真心寫道:青梅竹馬與兩小無猜是表明天真、純潔的感情長遠深厚。是不是有點像我與君赤弟弟?
君赤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他迅速地低下頭去,半晌未擡起頭來。再次擡頭之時,君赤的眸中只剩下一片溫順,他側着頭對訾槿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那便將這首詩送於我可好?”
訾槿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地點了點頭。
魚落嘴角沁着笑手端一盆清水走進了進來,將水盆放在架上,走到訾槿身邊溫柔地整理着訾槿的衣物和髮髻。
暮色中的夕陽,映在魚落溫柔絕豔的容顏上,讓訾槿一陣心曠神怡:哎……若能擁有此等容顏,即便是死也無憾也。
“你可有記住?”魚落看出訾槿又在走神。
訾槿猛地回神,無辜地望着魚落:總是在我想事情的時候,你們交代事情,怎可能記住?
魚落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今日出宮後,千萬莫要惹事,我已囑咐三殿下看好你。至於給二殿下準備的賀禮,我也已交代給了三殿下。二殿下宮外建府本是大事,一定會有很多人去朝賀。皇子建府本與咱們沒多大關係,但二殿下不同於他人,他不但是將軍夫人親外甥,還與兩位小姐定了親,所以皇上才特地恩准你前去。切記一定莫再惹是生非。”
訾槿把快頭都點到掉,魚落的手和嘴都未閒着,一邊交代着各種事項,一邊整理着訾槿的儀容。
直到保護君赤與訾槿出宮的侍衛長,催了又催,魚落才肯放了訾槿。
訾槿與君赤同坐於出宮的馬車上,一路沉悶無比,訾槿毫不客氣地將君赤的胳臂當枕頭睡得心安萬分。
訾槿並未真的睡着,從上車後就一直哀嘆着自己的不爭氣。當年帶回君赤之時,他比自己要矮上一個腦袋。這纔多會的光景,自己和他一起坐馬車他都比自己高出那麼多了?
魚落也是一年比一年的美上幾分,配上這沉魚落雁之名早不枉然。
魚落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喂着自己吃各種的補藥,爲何獨獨的自己,永遠一副發育不全的小鬼樣呢?
訾槿不耐地在君赤的肩膀蹭了蹭,傷心萬分地嘆了一口氣。
“槿,沒睡着嗎?”君赤拉了拉訾槿身上的披風,問道。
聽到君赤問話,訾槿心中又是哀號一片。不知從何時,君赤已連個哥哥都不肯再叫自己了,悲哀!悲哀!
“你……你喜歡西樂公主?”君赤不確定的聲音在訾槿耳邊響起。
訾槿將頭一耷拉,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喜歡她?不說我沒有同性之好,就算是有也不敢喜歡她啊。她已經變態到無人能及的地步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那你是真心喜歡魚落的嗎?”似是看到了訾槿的反應,君赤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問道。
訾槿猛地坐起身來如掃描機般,將君赤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瞄了遍。
君赤被訾槿不明的眼光盯得心中忐忑萬分,解釋道:“我……我方纔見你看着魚落髮呆,固而以爲你……”聲音越來越低,話未說話已聽不到下面的話了,頭也悶悶地低了下去。
訾槿一臉八卦,豎起了耳朵,緊緊地盯着君赤羞澀不明的表情。
“你……莫要誤會了,我對魚落未存非分之想,只是見你們…所以……隨便問問了。”君赤猛地擡起頭來,不只是因窘迫還是羞澀,臉頰早已通紅一片。
訾槿眯着雙眼,一副我不信的模樣,心中暗道: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說你與魚落有何事了嗎?想不到你年紀小小的就貪戀起魚落的美色來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自己看了魚落兩年多了也能看得入迷,更何況是這毛頭小子呢?不過古代小孩的初戀會不會有點早了?君赤才十三歲多一點點點點啊!
君赤被訾槿的眼睛盯得坐立難安,終是在喜寶的一句“奉安王府已經到了”話中解脫了。
訾槿和君赤同時走進,遠遠地便看見君安星眉朗目,嘴角淺笑地神采飛逸的周旋在衆人之中。
“三弟,槿弟,怎來得如此地晚?”君安的微笑從來都掛在溫文而雅的臉上,語氣之中透出責備與關心。
“小弟也想來得早點,但魚落姑娘不放人。”相較於太子君凜,君赤與君安的感情倒是和睦得多了。
訾槿給了君安扯了一個自認爲還算得體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會的功夫,君赤和君安又被衆人圍住了。君赤口齒之疾雖未全好,但也能遊刃有餘地應付衆人,還要時不時注意訾槿的動向,怎一個忙字了得。
訾槿最怕麻煩,幾乎是反射性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奉安王府的建築風格不似皇宮的大氣磅礴,倒是多了許多江南的玲瓏之氣,細緻脫俗,典雅秀美。
走得有點累了,訾槿找了一塊乾淨的草地,躺在池塘邊上,嘴角含笑地望着水中的紅錦鯉魚。
夕陽將湖中的景色鍍了層金色,秋風吹過,身上的柳樹搖擺着身姿。
訾槿困頓地閉上眼睛想着,豬頭太子一向自視過高,如此的宴會都是要最後纔會到。他不到自然不能開宴,自己還有些時間可以補眠。
迷迷糊糊中訾槿聽到清晰悅耳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