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家沒人,雷蕾就來找我,有時候晚上乾脆不走,和我擠單人牀,每晚我都閒不着,白天也落不着休息。
忙完事兒後,睡覺的時候雷蕾非要和我鼻尖相觸,保持零距離。我說我不習慣。她說幾天就能讓我習慣。我說這樣睡不着,我吸入的全是你噴出的二氧化碳,氣上不來。她就說,你怎麼不是一株植物呀,連光合作用都不會。
雷蕾讓我對她說我愛你,我說不說,她說那你就是不愛我,我說不是,她說那你爲什麼不說,我說我不好意思,她說你還會不好意思,我說有些話不一定非說出來,她說那你就是愛我了,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雷蕾說,好,明天我帶你去公證處,我問幹嘛,她說去做公正,讓你成爲我的私有財產。我說好啊,如果六十年後你沒了而我還活着,我就是你的遺產。雷蕾說,我不在了你活着能有什麼樂趣,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回頭咱倆一起走。我說你想幹什麼。雷蕾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雷蕾問我談過女朋友嗎。她就問,誰甩的誰。我說是女的甩的我。雷蕾說,你怎麼這麼窩囊。我說天生如此。雷蕾說,也難怪,你有什麼資本甩別人,能有女朋友已經夠奢侈了。我說你說什麼。她說沒什麼。我說別以爲我沒聽見。她說聽見了你還問。
雷蕾整天就知道看電視和睡覺,我說你也不看看書,或者出去找找工作,都大四了,還這麼混。雷蕾說,要是有看電視和睡覺的工作就好了。我說,這也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惜這樣的公司還沒成立。
我和雷蕾呆餓了就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吃飯,無論在哪兒,她都點金針菇,甭管涼拌,還是火鍋。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我就問:“你想過將來幹什麼嗎?”
“沒有,你說我能幹什麼?”雷蕾反問,“你對我有什麼認識?”
“你飯量可以。”我說。
“我不吃了!”雷蕾撂下筷子,甩手不吃了,但還是把嘴裡正嚼着的金針菇嚥下去。
“看來你現在飯量也不行了,這可是你唯一的優點呀。《哈十八免費txt下載》”
“我就給你這麼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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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不是缺點。”我說,“我幫你分析一下未來吧。”
“你說。”
“你是學建築的,除了考研、出國,只有一種選擇,就是去工地。工地上的職業很多,如果靠體力勞動,雖然你能吃,但是沒勁兒,所以,當民工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太好了,求之不得。”
“其次,走腦力勞動的路線,去當設計師,但是你剛畢業,撐死了設計個牛棚豬圈,摩天大樓輪不到你,你也就是給那些老專家沏茶倒水的份兒,可你一定不願意幹,所以,前途叵測呀!”我語重心長。
“那我學你不行嗎,你想過乾點兒什麼嗎,待業都一個月了吧。”
說到這裡,我便不再說話,只有低頭吃飯。
爸媽來了電話,說轉得差不多了,明天回家。我掛了電話,雷蕾說,那明天我走了,正好過兩天有一門補考,該看書了。
第二天,我跟雷蕾回了學校,陪她在教室看了一會兒書,她說看不進去,我說誰都一樣,那也得硬着頭皮看。雷蕾說要能看進一點兒,當初也不至於不過。我說你會什麼寫什麼,哪怕驢脣不對馬嘴,至少不會倒扣分,實在不行就抄幾個公式,然後生搬硬套,還給雷蕾舉例說明,我初中考物理的時候,有一道計算**壓強的題,我把公式忘了,只記得老師在課堂上告訴我們,背這個公式有竅門,原公式是P=ρgh,你們記住壓強等於“肉雞愛吃”就行了,於是我牢記在心,並將此話寫在考卷上,後來卷子發下來,我看老師回了一句話:我也愛吃。還給了我一分,因爲這證明我上課認真聽講了。
我說,還有一次,政治考試,簡述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所在,我便在答案上寫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無處不在,正如歌中所唱,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反動派被打倒,帝國主義夾着尾巴逃跑了,全國人民大團結,掀起了社會主義建設**,建設**……並因此得到該題一半的分數。
雷蕾說,讓你這麼一說,考試挺容易的,那我不看書了,回去聽歌算了。
我說,萬萬使不得,如果你趕上的老師是樂盲,豈不還要重考。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作弊呀!”
“我纔不!”
雷蕾坐在教室手裡捧着課本,看了半個小時居然沒有翻頁,我問:“想什麼呢,這麼半天了,還盯着這頁看。”
“沒想什麼。”雷蕾看我一眼,然後把書翻過一頁。
一分鐘後,雷蕾又把書翻回到剛纔那頁。
我問:“怎麼了?看不進去?”
她說:“肚子疼。”
我問:“吃壞肚子了?”
“不是。”
“那爲什麼?”
雷蕾沒有回答,我看出她的表情,又問:“痛經?”
雷蕾點點頭。
我說:“要不去醫院開點兒止痛片?”
雷蕾說:“吃止痛片對身體不好。”
“那怎麼辦,給你倒點開水喝?”
“沒用,你給我揉揉肚子吧。”雷蕾靠住我的肩膀。
我用胳膊攬住雷蕾的腰肢,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揉了起來。
雷蕾因爲喝了許多茶水,隨着我手掌的運動,有“咕嚕”的水聲從雷蕾的肚子傳出。
揉了一會兒後,雷蕾按住我的手說:“別揉了。”
我說:“爲什麼,不疼了?”
“還疼。”
“那爲什麼不揉了?”
雷蕾趴在我的耳邊說:“我想放屁。”
我悄聲說道:“你能保證放出的屁既沒有聲音又沒有臭味嗎?”
雷蕾說:“有點兒困難,你沒聽過臭屁不響,響屁不臭的道理嗎?”
我說:“那你就出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再放,多響多臭都沒關係。”
雷蕾說:“你陪我去”
“我不去”
“爲什麼?”
“不是我不想去,我怕去了影響你的發揮,我做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偷偷摸摸,當着人做不出來。”
雷蕾拽住我的衣服說:“你跟我去,我不怕。”
出了教室,來到樓頂,我點上一根菸,指着不遠處的牆角對雷蕾說:“就那兒吧,我不過去了。”
雷蕾說:“我不想放了。”
“爲什麼?”
“沒有感覺了。”
“要不然我再給你揉揉肚子,醞釀一下情緒?”
“不用了。”
“那幹嘛來了。”
“我就是想和你出來呆會兒。”
抽完煙,我和雷蕾擁抱了片刻,沒有接吻,因爲她不喜歡我嘴裡的煙味,然後又回到教室。
雷蕾果真按我說的做了,抄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寶典,帶去考場。
考試下午四點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候,雷蕾滿心歡喜地回來,說都抄上了,離開考場的時候,紙條還被旁邊一個束手無策的男生要去。
雷蕾說,過了這門,再把畢業設計搞定,就算大功告成。我說那去慶祝一下吧,雷蕾說,當然了,等晚上的。
到了六點,我和雷蕾正要出去,來了一個電話,她說:“是你……找我什麼事……對……啊……那怎麼辦……好吧。”然後掛了電話,愁眉不展地對我說:“那個研究生給我打的,出事兒了!”!~!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活不明白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