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
轟！轟！轟！！
暴雨如注，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如同連綿不絕的悶雷！
兩具藍色的須佐能乎不斷攻擊彼此，巨大的藍色拳頭裹挾着狂暴的氣流，狠狠轟擊在彼此的身體以及頭顱上！ 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肉眼可見的衝擊，將地面和周圍的樹木狠狠掀飛，甚至空氣都因掀起的狂暴氣浪而扭曲。
雨水被那股氣浪瞬間擊碎成白霧，又在下一刻被更狂暴的力量衝散！
兩尊半身巨人的動作大開大合，一舉一動充滿了純粹的力量感。
他們的戰鬥風格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側身閃避，同樣的格擋反擊，同樣的重拳直轟，彷彿照着一面巨大的鏡子戰鬥！
然而，細微的差別，在慘烈的搏殺中逐漸顯現。
被鏡像帶土操控的須佐能乎，動作更加沉穩、精準、高效。
每一次閃避都做到恰到好處，每一次格擋都做到卸力巧妙，每一次反擊都能做到，直指對方動作銜接的破綻或關節薄弱處！ 他的戰鬥如同精密的機械，帶着歷經百戰的從容老辣。
雖然同樣大開大合，卻極少浪費一絲力氣，每次攻擊都力求最大化！
宇智波帶土操控的須佐能乎，則顯得更加暴戾兇狠，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
他的攻擊力量十足且速度更快，但動作銜接間，有微不可查的遲滯或用力過猛，顯然對須佐能乎力量的掌控尚不純熟。
閃避時幅度過大，格擋時硬碰硬居多，反擊時往往帶着一種發泄般的戾氣，反而露出了更多的破綻。
砰！！
鏡像帶土抓住對方一次重拳落空後短暫的僵直，須佐巨大的左臂如同攻城錘般，精準地轟擊在宇智波帶土須佐的右肩關節連接處！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宇智波帶土那須佐能乎的右肩處，覆蓋的查克拉瞬間崩裂，讓它整條右臂的動作明顯一滯。
“咳！”
宇智波帶土悶哼一聲，身體在須佐胸腔內微微一晃，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他強行催動瞳力和查克拉，破損的關節處被迅速修復。
“真是弱小。”
鏡像帶土的聲音透過須佐能乎，無比清晰傳入宇智波帶土的耳中，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嘲諷審視。
“完整的萬花筒，力量確實強大，可惜，你駕馭不了它，就像你駕馭不了自己的命運一樣。”他說。
“住口！”
宇智波帶土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咆哮，他操控須佐能乎猛地揮拳，左臂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如鞭子狠狠砸向面前須佐能乎腰腹！ 這一擊的力量狂暴，速度驚人，但軌跡卻過於直白！ 嘭！！
鏡像帶土的須佐能乎擡起右臂如盾牌般精準格擋，沉悶的巨響伴隨着衝擊炸開，他的須佐能乎被震得後退一步腳下地面隨之崩裂！ 但格擋的手臂穩如磐石，卸去其中大部分的力道。
“憤怒讓你盲目。”
鏡像帶土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淡淡的嘲弄笑道：“讓我猜一猜，當初的你一定眼睜睜看着卡卡西殺死琳，卻什麼也做不到。”
“然後在一切慘劇發生後，將所有錯誤歸結於別人，甚至將錯誤歸結於世界。”
“而我……”他的聲音陡然一轉，“我雖然沒能阻止卡卡西，但是我也沒有被斑蠱惑，更沒有沉淪黑暗和幻想。”
“後來我和卡卡西找遍整個忍界，只爲找到讓琳回來的方法，而我們最後也在砂隱村找到了。”
“琳穿着白無垢的樣子真美啊，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師母都來了，木葉的大家爲我們的婚禮祝賀，卡卡西那傢伙還偷偷抹眼淚……”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啊！！！”
鏡像帶土的話如同最惡毒的刀子，狠狠剜在宇智波帶土心中最深的傷疤上，他的雙眼佈滿血絲身體劇烈顫抖。
他操控須佐能乎不顧一切地撲上，雙拳如同狂風暴雨般瘋狂砸落，攻勢更加兇猛卻也更顯雜亂無章！ 鏡像帶土操控須佐能乎沉穩應對，或閃避格擋，或借力打力，就如同行走在叢林中老練的獵人，在野獸的攻擊下游刃有餘地周旋。
每一次閃避都讓宇智波帶土的攻擊落空，每一次格擋都讓對方的力量砸在空處，每一次借力都讓他的須佐能乎踉蹌不穩。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鏡像帶土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冰冷，“被仇恨矇蔽雙眼，被力量衝昏頭腦，你真是一個廢物！”
“你懂什麼？！”宇智波帶土無比憤怒嘶吼着，須佐能乎的攻擊更加瘋狂，“你什麼都有！你沒有失去一切！你纔是假的！”
轟！！
兩具須佐能乎雙手緊抓着雙手，兩個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對視。
“失去一切？”
鏡像帶土的聲音更冷：“我擁有的，是我用雙手爭取來的一切！包括火影之位，包括那些信任我的同伴，包括琳！而你……”
鏡像帶土操控須佐能乎猛地一個收力側身，避開對方那記勢大力沉卻軌跡直白的重拳，反手一拳狠狠砸在對方攻擊落空暴露的肋下！
嘭！咔嚓！
須佐能乎又是一聲碎裂，宇智波帶土吐出一口血來。
“而你！”鏡像帶土冷聲道，“你敢說自己沒有機會改變一切嗎？但你只是在製造更多‘琳’的慘劇罷了！”
“你只是戴着那可悲的面具，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連‘宇智波帶土’這個身份都捨棄！”
“琳死了，你活着，卻把所有錯歸結卡卡西，你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你比死去的琳更可悲！”
“你，根本只是一個沉迷於自欺欺人的膽小鬼！”
他口中不斷提起的“琳”如同點燃炸藥桶的最後火星，而那些話語更是徹底撕碎了宇智波帶土最後的遮羞布！ “啊啊啊啊！！”
宇智波帶土徹底瘋狂了，眼中的萬花筒瘋狂旋轉，兩條手臂同時高高揚起，狂暴的查克拉瘋狂匯聚。
他不再顧忌防禦也不再顧忌消耗，只想將眼前這個擁有完美人生的“自己”，連同他那令人作嘔的“幸福”，徹底撕碎！！ “給我，去死啊！！”
兩條巨大的藍色手臂帶着恐怖力量，朝着鏡像帶土的須佐能乎悍然砸下！ 這一擊，凝聚了他所有的憤怒、嫉妒和毀滅慾望！
面對這近乎玉石俱焚般的攻擊，鏡像帶土的眼神卻依舊冷靜，眼中萬花筒寫輪眼同樣旋轉着。
他操控着須佐能乎交叉雙臂，在身前形成堅固的防禦屏障。
但隨着他用查克拉將須佐能乎強化得更加堅硬，遠處正拼命榨取查克拉的卡卡西猛然身體一顫！ 卡卡西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本來積蓄出來的查克拉，如同開閘洪水般被瘋狂抽取，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
鏡像帶土之所以存在，全靠他的查克拉維繫。
不然以鏡像帶土更豐富的戰鬥經驗，全力出手早就將真正的帶土擊潰了，哪裡還需要像現在這樣用言語刺激讓其露出致命破綻。
轟隆！！ 宇智波帶土操控須佐能乎砸下的雙臂狠狠轟在雙臂之上。
那股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彷彿將天地撕裂，狂暴的氣浪衝擊簡直如海嘯般席捲開來，雨水被瞬間蒸發成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帶。
地面劇烈震顫、起伏、崩裂。
鏡像帶土的須佐能乎被這恐怖力道砸得深深陷入地面，硬扛這一擊的手臂也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巨大的身軀搖晃着，彷彿隨時都會崩潰！ “噗！”
躲在遠處卡卡西被那股衝擊波及，如同被重錘擊中般吐出一口血來，而提煉查克拉的進展也被其打斷。
他感覺自己的查克拉幾乎被瞬間抽乾，維持鏡像存在的力量也正在飛速流逝！ 不過，鏡像帶土在硬抗這恐怖一擊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就在宇智波帶土攻擊落下後，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的瞬間。
鏡像帶土的須佐能乎擡起右臂，一根手指的指尖纏繞着黑光，空間都被那道黑色的光芒扭曲，瞬間將其如毒蛇般刺了出去。
須佐能乎·神威貫手！
目標，是面前宇智波帶土的那具須佐能乎，因爲全力攻擊而毫無防備的胸腹處。
呲！！
宇智波帶土的須佐能乎在神威面前，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被輕易洞穿，徑直刺向了宇智波帶土所在的位置。
“什麼？！”
宇智波帶土的瞳孔驟然收縮，死亡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下意識想要發動“虛化”能力，但是在空間扭曲的瞬間，鏡像帶土同樣使用神威將其打斷。
“結束了。”鏡像帶土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憐憫，“死去吧，無名的怪物。”
宇智波帶土只能看着那致命的黑光，在自己的眼前急速放大穿刺而來……
噗嗤！
宇智波帶土的身體被那根手指貫穿，腰腹被神威之力徹底泯滅，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分離，須佐能乎也被這一擊砸的向後倒塌。
嘭！！
碎石飛濺，煙塵瀰漫！ 而另一邊，深知“自己”的頑強，鏡像帶土正想操控須佐能乎一拳砸過去。
但下一刻，他的身影卻連同他的須佐能乎，突然變得模糊虛幻起來，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閃爍不定。
“……”
鏡像帶土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又轉頭看向遠處的卡卡西，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卡卡西，你的查克拉怎麼還是這麼少啊……”
說着，須佐能乎解除了，只留下那道穿着白色御神袍的身影。
遲疑片刻後，鏡像帶土邁開腳步，但是卻沒有選擇走向“自己”，反而身影一晃，瞬間出現在卡卡西的面前。
不等旗木卡卡西做出反應，鏡像帶土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伸出手將卡卡西拉了起來。
“聽着，卡卡西。”
看向面前失神的卡卡西，鏡像帶土語氣平靜笑道：“雖然我剛纔對那個傢伙冷嘲熱諷，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但是……”
“我對你，也很不爽！”
話音未落，他猛地俯下身右拳緊握，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帶着一股純粹的憤怒，狠狠一拳砸在了卡卡西的腹部！
砰！ 一聲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響起，讓旗木卡卡西猛地弓起身子。
“咳！！”
卡卡西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艱難地緩緩擡起頭，雨水從他難以置信的臉上滑落，眼中充滿震驚茫然。
“這一拳……”鏡像帶土冷聲道，“是替琳打的。”
“無論哪個世界，你都答應過我，會保護好她，用你的生命去保護她，但你沒有做到，這一拳是你欠我的，是你該受的！”
卡卡西的身體劇烈顫抖着，右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愧疚。
鏡像帶土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將他心中那道從未癒合的傷疤再次撕裂，腹部的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他無法反駁，也無法辯解。
“哼！”鏡像帶土沒好氣道，“看看你這副喪氣樣，如果那個帶土是廢物，你也是一個廢物！”
“除了琳，你應該保護的人難道死光了嗎？如果真覺得愧疚，你就給我好好活着，用你的餘生去贖罪，而不是陷在愧疚中走不出來，繼續重蹈覆轍！”
話音落下，鏡像帶土的身影徹底化作點點藍色的光屑，如同被雨水打碎的螢火蟲，無聲無息消散在冰冷的雨夜之中。
只留下那句不知是冷是熱的話語和腹部的劇痛，如同烙印般深深鐫刻在旗木卡卡西的心底深處。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奇異波動，突然從遠處瀰漫開來！ 嗡！！
旗木卡卡西猛地擡頭，僅存的右眼瞳孔收縮。
只見，遠處散去的煙塵之中，宇智波帶土那具被腰斬的“屍體”周圍，空間開始發生極其詭異的扭曲！
像是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蕩起漣漪，那具“屍體”彷彿被橡皮擦抹去變得模糊，最終就在卡卡西的眼前徹底消失不見！ 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正是宇智波帶土。
“咳咳！咳！！”
他單膝跪地劇烈地咳嗽着，左眼的那隻萬花筒寫輪眼，此刻已經徹底黯淡，失去了所有光澤，變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而一道猩紅色的血淚，從那隻失明的眼眶中緩緩滑落，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
他再一次活了下來，或者說，那個鏡像帶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留了他一條命。
而他付出的代價是，伊邪那岐，一顆萬花筒寫輪眼！ 那可是萬花筒寫輪眼！！
他緩緩擡起頭，那顆僅存的萬花筒寫輪眼中燃燒着滔天怒火和刻骨恨意，死死鎖定不遠處的卡卡西！ “卡卡西！！”
帶土的聲音嘶啞而冰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疼痛讓他佝僂着身體，但眼中的殺意卻沸騰着。
他無視了失明左眼帶來的視野缺失，無視了身體的虛弱，一步一步踉蹌卻無比堅定地走向卡卡西。
每一步踏在泥濘中，發出“啪嗒”的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聲。
然而，就在帶土距離卡卡西僅有數步之遙。
唰！ 一道身影毫無徵兆地從帶土面前的泥濘中鑽出！ 正是“絕”！ “斑大人，必須立刻離開這裡了。”
黑絕沙啞陰沉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急迫：“我剛纔已經確定過了，那些黑色的怪物不對勁，那不是萬花筒寫輪眼的產物！”
它之前一直以爲宇智波富嶽變成那副樣子，是因爲覺醒萬花筒寫輪眼後某種特別的瞳術。
但是，它在鏡像帶土出現時，避免宇智波帶土暴露身份，毫不猶豫將宇智波鼬打暈後帶離了此處。
順便看了一眼猿飛日斬那邊的戰場，但這一看才意識到那些“虛”的本質。
不過，帶土此刻的眼中只有卡卡西，滔天的恨意已經徹底吞噬了他的理智，彷彿沒有聽到黑絕的警告，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直到，黑絕冷聲喊出帶土的本名。
“宇智波帶土！”它冷聲道，“別忘了你該做的事情！”
“那些黑色的鬼東西，是陰陽遁的造物，應該明白那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什麼？ 上一次遇到這種陰陽遁的造物……
是那個“影”？！
又是它？！
帶土瞬間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啊啊啊！！”
他仰天發出撕心裂肺充滿無盡怨恨與瘋狂的咆哮，那聲音穿透雨幕，響徹整個夜空！
但是，他的身影卻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冰冷無比的話語。
“卡卡西！我要你活在恐懼之中，我會來收走你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