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帶土：真是一個瘋子啊 夕陽逐漸被夜幕吞噬，只剩下最後一抹餘暉。
宇智波鼬的身影被紅光拉得很長，腳步帶着難以言喻的疲憊，但身體的疲憊遠不及內心的沉重。
“小日向無界……”他低聲呢喃道。
明日過後，小日向無界將會休一個月的假，他和止水從志村團藏口中得知此事後，已經下定決心要在明天動手了。
明明沒有將想法告知別人，但志村團藏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切，無論是他的任務日程，還是止水的任務日程都被巧妙清空。
也就是說，團藏已經爲這場暗殺鋪平了道路，明天就是最好的機會，動手殺掉同村忍者的機會。
雖然對方是一個叛徒，但依舊是自己的同胞，依然是村子裡的夥伴。
如果說對此沒有絲毫猶豫，肯定是騙人的。
但這是他自從成爲忍者以來最重要的任務，遠比他曾經經歷過的所有任務都更加重要。
宇智波鼬知道，這是一次考驗。
所以，他無法拒絕，也不該拒絕。
“小日向無界私下與霧隱村聯繫，長期泄漏村子的重要機密，是一個叛徒，一個間諜，已經不是同伴了……”
宇智波鼬在心中反覆唸誦情報中的字句，好不容易纔壓下心頭那股翻涌的罪惡感。
冷漠的理智取代了僅存的一絲感性。
“呼……”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吐出一口微涼的鬱氣，拉開了房門。
客廳的光線有些昏暗，但是卻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陰影中。
“回來了？”
厚重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讓宇智波鼬的身體一頓，混雜着抗拒與煩躁的情緒在心底悄然滋生。
毫無疑問，那是他的父親，宇智波富嶽。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與父親獨處，令他感覺如此窒息不耐？ “嗯。”
宇智波鼬應了一聲，聲音平淡無波，腳步未停，只想徑直穿過客廳回到房間，遠離那道令他感到不適的目光。
“等等。”富嶽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生硬，深邃目光在昏暗光線下如同實質，“我有事要跟你講。”
“……”
宇智波鼬的腳步停下，轉身沉默地看向父親。
光線勾勒出富嶽輪廓分明的側臉，那雙眼睛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銳利。
“就是明天了吧？”
宇智波富嶽語氣平淡地問道，卻像一塊巨石砸進鼬的心湖。
父親，怎麼會知道？ 鼬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窒，努力維持着面部的平靜，但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了。
父親到底知道多少？
又是從誰那裡聽到任務的事？
消息來源，只能是團藏，但團藏爲什麼要把任務泄漏給父親？
疑慮好似蛛網纏繞，讓他一時心亂如麻。
“呵呵。”
宇智波富嶽發出一聲輕笑，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自豪：“不愧是我的孩子，加入暗部纔多久，就要去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了。”
他說的這些話，就彷彿鼬踏上的是一條鋪滿榮耀，通往權力核心的康莊大道，而不是執行生死未卜的暗殺行動。
宇智波鼬依舊保持沉默，低垂的眼睛卻越發陰鬱。
“鼬，看來村子高層真的很看重你。”富嶽的聲音壓得更低，“只要這次任務成功，你就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了。”
“這對我們一族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契機。”
宇智波鼬驚愕地擡起頭，卻迎上一雙目光灼灼的眼睛，燃燒着他最不願見到的火苗。
爲什麼？ 爲什麼就連保持中立態度的父親也……
“我們始終爲村子盡心盡力，但卻並未得到應有的回報。”
富嶽的聲音帶着沉重，緩緩道：“族人一直在忍耐，但這份忍耐，如今已經到達了極限。”
夠了。
停下來吧。
不要再說了，父親……
宇智波鼬張了張嘴，喉嚨卻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扼住，遲遲無法發出聲音。
“我準備認可八代他們的做法，決定通過鬥爭的方式，爲宇智波一族贏得本該有的話語權。”
終於，宇智波富嶽的話語吐出，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鐐銬，勒得鼬幾乎喘不過氣。
他最討厭的事物，再次浮現在面前。
無意義的爭端。
無意義的戰爭。
無意義的死亡。
“鼬。”
宇智波富嶽再次開口呼喚兒子的名字。
但鼬卻感覺自己像一個局外人，冷漠地聽着自己的名字被叫到。
“我需要你在暗部收集情報向我們彙報。”富嶽凝視着沒有反應的兒子繼續說道，“你所帶來的情報，影響一族的命運。”
叛徒…間諜……
兩個冰冷而熟悉的詞彙砸進鼬的腦海，讓他彷彿看到了小日向無界那張臉孔，彷彿有一陣強烈的眩暈和噁心感襲來。
明明都是同一個村子裡的同伴，但是卻在把其中一方的情報傳達另一邊，這種行爲和無界又有什麼不同？ “我也會成爲無界的同類嗎？”鼬對自己發問。
不，他加入暗部，從來都不是爲了實現宇智波一族的野心。
從當初被父親帶到戰場上親眼目睹戰場帶來的慘劇，他就發誓成爲能改變這個世界消除無謂爭端的忍者。
他厭惡無意義的爭端和死亡。
加入暗部只是通向自己目標的一小步。
而木葉如今本就深陷戰爭泥潭，如果村子在這個時候內亂的話……
更何況，暗部如今二十四小時監控着宇智波一族，一舉一動從始至終都在村子的耳目之下。
所以，父親他們已經踏上的，是一條註定失敗的道路。
“鼬。”
看着遲遲沒有應聲的鼬，宇智波富嶽的聲音很低，簡直像是在哀求他一樣。
“……是。”
宇智波鼬心中的疼痛化爲平靜，他自然而然地將謊言說了出口：“我會去做的。”
此刻，無論是宇智波鼬，還是宇智波富嶽，這對父子，都沒有真正察覺到彼此心中真正的意圖。
宇智波富嶽未嘗沒有抱着一絲讓鼬躋身木葉高層的期待，希望鼬將情報帶回來也只是爲了能夠繼續穩住族人而已。
如今木葉對宇智波一族的成見越來越深，甚至有人將他們稱爲“拖後腿”的一族。
這讓宇智波富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高層的引導，所以纔要讓鼬帶回情報，至少需要確定村子高層沒打算對他們出手才行。
可惜，宇智波富嶽尚且猶豫不決，距離倒向激進派還差一步，但是在宇智波鼬的眼中，這已經無異於背叛行爲了。
不僅讓自己去收集高層的情報，還想通過鬥爭方式取得話語權，這不是準備政變又是爲了什麼？ 在他看來，曾經一直處於中立的父親，也已經被憎恨矇蔽了眼睛，看不到更遠的路。
所以，宇智波鼬的心中，此刻已經有了決斷。
而在同時，在兩人都沒有察覺的地方，遠處的一棵樹上，兩道身影隱藏其中。
“哼。”宇智波帶土冷笑道，“團藏那傢伙洗腦的能力真是厲害，看來不需要我們引導，宇智波鼬就會自己做出選擇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黑白絕，問道：“宇智波斑當初的性格也這麼扭曲嗎？”
黑絕的心頭同樣有些怪異，沒想到計劃進展如此順利。
這個宇智波鼬簡直冷酷理性到了扭曲的程度，與感性衝動、重視族人的宇智波斑完全不同。
不過，這並不代表，宇智波鼬沒有情感。
相反，在黑絕看來，這傢伙是自己這千年來見過的，最極端最偏執的因陀羅轉世，情感越是被理性壓制，爆發時也就越是強烈。
“我現在確信了。”黑絕聲音沙啞道，“他絕對有着開啓萬花筒寫輪眼的潛力。”
原本將信將疑的宇智波帶土此刻也沒有了絲毫的懷疑，只是問道：“萬花筒寫輪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開啓輪迴眼。”
“嗬嗬。”黑絕望着遠處的宇智波鼬，彷彿看到了他心中的黑暗，低聲笑道，“那就要看我們的計劃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它必須要讓宇智波鼬得到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再讓他像曾經的宇智波斑一樣，親眼看到南賀神社地下那塊被它篡改的石碑。
到了那時……
黑絕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重新得到輪迴眼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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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瀰漫，林間瀰漫着草木的溼冷氣息。
宇智波鼬出發得很早，和宇智波止水幾乎同時，抵達了約定的集合點。
“鼬。”止水率先打了個招呼，笑道，“準備好了嗎？”
宇智波鼬點了點頭，眼神平靜到了極點。
對他十分熟悉的止水見狀，瞬間便猜出鼬昨晚回去後，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事情……
“鼬，發生了什麼？”宇智波止水的笑容消散，表情也變得嚴肅和凝重。
宇智波鼬張了張嘴，但是卻遲遲沒能說出口，止水見狀走到他面前，笑道：“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
鼬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們有相同的志向。
每個月在南賀神社秘密進行的會議，氣氛變得愈來愈糟糕，兩人都認爲，大家對於村子的憤慨和怨懟已經到達了極限。
無論如何都要避免族人的不滿徹底爆發。
如果宇智波一族造反，就會讓村子捲入紛爭，將再次籠罩於死亡中。
這是他們兩人一致的想法，他們都跳出了一族的侷限，眼睛能夠看到更遠的地方。
“父親說。”鼬沉聲道，“他準備在下次會議同意激進派族人的想法，以鬥爭方式從高層手中拿到宇智波一族的話語權。”
此話一出，宇智波止水的表情微微一變，皺眉道：“怎麼會這樣，富嶽大人之前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儘量消除族人的不滿嗎？”
“是因爲我。”宇智波鼬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加入了暗部，讓父親看到了希望，他希望我收集高層的情報，裡應外合。”
聞言，宇智波止水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很清楚一旦身爲一族族長的宇智波富嶽，明確站在了激進派族人的那一方，那麼一族內本就脆弱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
原本搖擺不定的族人也會倒向激進派，宇智波一族的政變已經可以預想到了。
“鼬，其實……”
宇智波止水目光閃爍，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
沙沙。
並非刻意隱藏，而是正常的腳步聲，踩着林間的落葉，由遠及近。
鼬和止水瞬間警覺，目光投向聲音來源。
叢林搖曳的陰影中，兩道身影緩緩走出。
其中一個男人的年紀已經接近中年，手中大搖大擺地提着酒瓶，一雙眼眸深處只是透着淡淡的白色。
正是止水和鼬此次的目標。
小日向無界。
而另一人……
“初次見面。”
他停下腳步，站在兩人面前，嘴角噙着一絲笑容，語氣溫和道：“我是三代大人臨時派來加入此次任務的。”
“我叫日向雲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