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讚頌我主!死亡既是新生! 湯之國邊境。
冰冷刺骨的雨水敲打着焦黑的土地,以及沒入其中的苦無、手裡劍殘骸,發出單調而令人心煩的“啪嗒”聲。
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濃重氣味,鮮血的腥臭味、腐爛的屍臭味,刺鼻的硝煙味,交織成雨水也無法沖刷的死亡氣息。
這曾是湯之國一條繁忙的商道,如今卻已經成了堆滿屍體的絞肉場,屍體在泥濘的地面上層層迭迭。
除了穿着雲隱和木葉風格衣服的忍者,居然還有很多是湯之國平民的裝扮……
他們的屍體姿態扭曲,有的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有的被利器洞穿、死不瞑目,有的則像是被抽乾了血液般蒼白乾癟……
雨水沖刷着凝固的暗紅血塊,匯成一道道蜿蜒小溪般的血水流入低窪處,形成一片片令人心悸的血沼。
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在遠處徘徊着,發出飢餓低沉的嗚咽,卻不敢靠近這片被死亡籠罩的區域。
但一個瘦小的身影卻出現在戰場的邊緣,身上裹着破爛不堪幾乎無法蔽體的單衣,趴在屍堆和殘骸間小心翼翼爬行移動着。
沾滿泥污的臉上勉強能看出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那雙因飢餓和恐懼而滿是血絲的眼睛閃爍着光芒。
“兵糧丸、藥物、食物……在哪裡,在哪裡?”他嘴裡無意識地發出呢喃。
他知道這裡危險,充滿起爆符等陷阱,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但是他沒有辦法。
身爲商人的父親在幾個月前被木葉和雲隱的戰鬥波及,連屍骨都找不到,如今只剩下他和發着高燒的母親以及年僅五歲的妹妹。
他的經歷並不是個例,湯之國,這個曾經以溫泉和商業聞名的富庶之地,如今在雲隱和木葉兩大忍村的拉鋸戰中,早已滿目瘡痍。
曾經發生在雨之國的慘劇正在湯之國不斷上演着,城鎮被毀,農田荒蕪,人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而湯之國和雨之國之間最爲明顯的區別,在於後者尚且有半藏和雨隱村挺身而出,湯隱村卻早被稱爲“忘卻戰爭的村子”。
無論是湯隱村的首領還是湯之國的大名,面對火之國和雷之國的戰爭,都選擇捂住耳朵、閉上眼睛不聽也不看,祈禱木葉和雲隱能早些離開。
這個冒險出現在戰場上摸屍的少年,也不過是衆多走投無路之人的一員。
他們一家早已斷糧多日,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妹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能鋌而走險來到這地獄般的戰場邊緣,希望能找到一點食物、藥品或者值錢東西。
少年顫抖着靠近一具相對完整的雲隱忍者屍體,強忍心中的恐懼、胃裡的翻騰,用樹枝小心翼翼地撥開那屍體的忍具包摸索着。
但是,就在這時。
“喂。”
一個平靜的聲音,毫無徵兆,從他的身後響起。
少年的身體在瞬間僵直,血液彷彿在剎那間凍結。
他甚至不敢回頭,只是僵硬地擡起手,聲音顫抖恐懼道:“大,大人饒命!我,我不是忍者,我什麼都沒拿,我這就走,這就……”
他以爲遇到了前來清掃戰場的忍者,然而,預想之中的呵斥或攻擊卻並未降臨。
反而,一個細長的黑麪包伸過來出現在他的余光中,那股熟悉卻久違的烘烤香味鑽入了他的鼻腔。
這種黑麪包的配方相當簡單,只用麪粉、水、鹽和酵母四種基本原料,不加糖不加油或不加小麥粉。
口感硬得無法下嚥,必須泡水才能軟化,這東西唯一的優點,就是飽腹且易保存。
“咕咚!”
少年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來,乾澀的喉嚨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眼角餘光向後瞥去。
映入眼簾的,並非想象中凶神惡煞的忍者,而是一個穿着普通布衣的青年,臉上帶着一種讓人莫名放鬆的、親和力很強的笑容。
雨水打溼他的頭髮貼在額前,老土的圓框眼鏡被雨霧打溼,讓他看起來甚至還有些狼狽。
在少年眼中唯一有些特別的,是脖子一個造型奇特的項鍊,墜着一個外圓內三角的鐵片。
“餓了吧?”
藥師兜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年,將手中那塊散發着誘人香氣的黑麪包又往前遞了遞,幾乎碰到少年的鼻尖開口道:“想不想吃?”
少年心臟狂跳起來,巨大的誘惑和本能的恐懼,在他心中激烈交戰。
終於,他顫抖着伸出手,幾乎是用搶的速度抓過那塊麪包,緊緊摟住自己懷裡,彷彿怕它飛走一樣。
“謝,謝謝大人……”
他顫抖的聲音中依然帶着些許小心翼翼,但麪包粗糙的觸感和香氣讓他幾乎落淚,試探着問道:“您,您想讓我做什麼?”
“想不想,以後都不用餓肚子?”
藥師兜緩緩蹲下身,視線與少年平齊,那雙帶笑的眼睛直視着他,問道:“想不想,有人能保護你,保護你的家人?”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隨即被更深的警惕取代。
“如果想的話,加入我們吧。”
藥師兜的聲音彷彿帶着一種奇異的蠱惑力,笑道:“信奉我主,加入神教,我們有很多食物,也有很多像你一樣無家可歸的同伴。”
“神,神教?”少年愣了一下,茫然地重複道。
“嗯,神教。”藥師兜點點頭,臉上笑容不變,“不過,外面有些人,喜歡叫我們‘邪神教’。”
邪神教?!
這三個字讓少年渾身劇烈一顫,手中的麪包都差點掉在血泊中。
湯隱村的忍者和湯之國的老人們,曾無數次講述“邪神教”的事蹟。
在他們口中,邪神教的教徒都是一些用活人獻祭、生吃血肉的瘋子,是連湯隱村那些忍者大人都談之色變的可怕存在! “你,我……”
想到傳言中的邪神教,少年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血腥恐怖的畫面,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
他驚恐看着眼前這個戴着眼鏡的青年,單手撐在身後下意識想拉開距離逃跑。
但是,對方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還是自己懷中那救命的黑麪包,還有那充滿真誠的語氣……
這一切,爲什麼都和自己從小聽到的,嗜殺成性、面目猙獰的邪神教教徒,完全不一樣? 不是說邪神教都是瘋子嗎? 不是說他們會把小孩抓去挖心掏肺嗎?
眼前這個人,爲什麼……
“你現在還相信湯之國大名和湯隱村首領的鬼話嗎?”
藥師兜看出少年的恐懼,十分自然地搖頭嘆息道:“他們還說會保護我們呢,如果真的做到了,我和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你不信的話就跟我來,看一看我們真正的樣子吧。”
說着,不等少年的回答,藥師兜站起身來,徑直向另一側走去。
“……”
少年眼睜睜看着那道背影一點點逐漸遠去,巨大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在心中激烈撕扯。
終於,讓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渴望壓倒了恐懼,對“不用餓肚子”的微弱希望戰勝一切。
他顫抖着爬了起來,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小心翼翼跟在藥師兜身後,一步一挪地離開這片血腥的屍骸之地。
藥師兜帶着他在森林之中穿行,來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頂端。
這裡雖然遠離了戰場,但是視野開闊,可以清晰地俯瞰下方。
看到北方燈火通明、戒備森嚴的雲隱營地,以及南方同樣散發着肅殺之氣的木葉營地。
此刻的山坡上已經聚集數百人,他們穿着統一風格的黑色衣服,如同沉默的鴉羣矗立在風雨中。
他們手中握着形態統一的鐮刀,目光死死盯着木葉和雲隱營地。
那數百雙眼眸的深處燃燒着讓人脊背發涼的憎恨和渴望。
而在崖邊在人羣的最前方,一道並不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裡,灰色的頭髮在夜中格外醒目,擺件似的小鐮刀吊在他的手腕處。
他只是背對着藥師兜和少年,彷彿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到來
專注凝實着下方那片浸透鮮血的土地,彷彿是在欣賞一幅由死亡繪就的傑作。
“那就是邪神……神教的首領嗎?”
注意到其他人看向那道身影時眼中流露的崇敬,少年感覺自己的心臟狂跳幾乎從嗓子裡蹦出來。
看起來並不高大威猛,甚至是有些……普通? 但那縈繞不散的陰冷氣息,卻讓少年本能地感到恐懼。
就在這時,藥師兜緩步上前,在那道身影的身後停下腳步,微微垂首,表情和語氣恭敬道:“教主大人。”
那灰色頭髮的身影彷彿這才從某種入神的狀態中驚醒。
“哦,兜回來了啊?”飛段看向一旁的藥師兜咧嘴笑問道,“情報收集得怎麼樣?”
藥師兜推了推被雨水打溼的圓框眼鏡,鏡片遮住眼眸深處閃爍的光芒,臉上依舊掛着那副溫和無害的笑容道:“回稟教主大人。”
“雲隱和木葉的談判再次失敗,如今雙方厭戰情緒瀰漫,想來木葉明早就會孤注一擲發動總攻。而云隱似乎也抱着同樣的想法。”
聞言,飛段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舔了舔嘴脣,彷彿已經看到了屍山血海的景象,臉上浮現出病態的陶醉。
他又壓下心中雀躍看向藥師兜,眼中閃爍躍躍欲試的光芒問道:“還要像上次一樣,幫木葉殺雲隱嗎?”
藥師兜的笑容不變,微微欠身語氣謙卑:“您纔是教主,一切行動,自然由您定奪。”
“行吧行吧。”飛段撇了撇嘴,“看在你的面子上,還是儘量不對木葉忍者出手好了。”
他加重了“儘量”兩個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殘忍。
要是他們自己不長眼撞到我的鐮刀上。
那就怪不得我了! 嘿嘿嘿……
“教主大人英明!”
藥師兜毫不猶豫後退一步,單膝跪地將頭顱深深垂下,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崇敬:“您的決斷必將指引我等走向‘新生’!”
隨着藥師兜的動作和話語,山坡上那數百名沉默的邪神教徒,動作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頭顱低垂。
“教主大人英明!!”
數百道聲音匯聚成一股狂熱的洪流,衝破雨幕,在上空迴盪! “這……”
看到這一幕,少年呆滯片刻後也下意識單膝跪下。
而飛段無所謂地瞥了藥師兜一眼。
他知道這傢伙心裡有算計,並非是真心信仰邪神大人。
但是,爲了完成邪神大人交代下來的任務,收服更多教衆,壯大邪神教,讓邪神大人的榮光灑遍忍界,他確實需要藥師兜的幫助。
飛段也不是真的蠢,他只是懶得想太多,能用戰鬥解決的事情,他懶得費腦子去思考。
他清楚自己的“特長”就是殺人,至於組建教派、管理信徒、收集情報……這些繁瑣複雜的事情想想就頭疼。
所以在遇到藥師兜之前,他把邪神教搞得一團糟,每天都向邪神大人告罪。
後來遇到這個鬼鬼祟祟、戴着眼鏡的傢伙,一眼就看出這傢伙不懷好意,他本來想一鐮刀劈下去把這隻老鼠殺死的。
但在那時,他手中這把邪神大人賜予的神器“四鐮童子”卻阻止了他,指引他留下藥師兜的性命,甚至讓藥師兜加入了邪神教。
事實證明,邪神大人的意志是絕對正確的。
藥師兜雖然心思深沉,但在這傢伙的運作下,邪神教越來越強大了。
而作爲教主,飛段要做的……
自然是展現神的恩賜。
飛段的目光落在了躲在藥師兜身後,那個瑟瑟發抖緊緊抱着黑麪包的少年身上。
“過來。”
飛段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清晰傳入少年耳中。
少年的身體猛地一僵,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他求助般地看向藥師兜,但藥師兜只是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鼓勵。
在數百雙狂熱目光的注視下,少年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中,動作僵硬地站起身。
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步都邁得無比艱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有友善,有好奇,有審視,但更多的,是一種羨慕和嫉妒,彷彿他即將得到什麼天大的恩賜。
終於,他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到了飛段面前,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下,頭顱深深低下,不敢與那雙眼睛對視。
“擡起頭。”飛段的聲音再次響起,“張開嘴。”
少年如同提線木偶般下意識擡起頭,大腦一片空白之下本能地張開嘴巴。
飛段擡起右手,手腕上那柄如同掛飾般袖珍的“四鐮童子”,滑落到他的掌心,在自己攤開的掌心上輕輕一劃。
嗤! 一聲皮肉被割開的細微輕響,一道傷口出現在飛段的掌心,鮮紅色的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然而,詭異的是,那涌出的鮮血,並沒有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反而瀰漫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膩香氣,鑽入少年的鼻腔。
飛段緩緩將那隻流血的手掌,移到了少年張開的嘴巴上方。
少年的瞳孔驟然一縮,身體在恐懼中本能地想要後退想要閉上嘴巴,但是那股奇異的甜香卻彷彿帶着致命的魔力,瞬間瓦解了他的意志。
嘀嗒…嘀嗒……
那鮮豔猩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下來。
第一滴血落在少年的舌頭上,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咕咚!”
瞬間,一股深入骨髓的甘甜與滿足,伴隨着暖流涌遍他的全身,彷彿久旱的沙漠迎來了甘霖。
火燒火燎般的胃部空虛感,逐漸被飽腹的滿足感取代,因營養不良而無力的四肢,也彷彿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雨水帶來的刺骨寒意被驅散,身體變得溫暖而舒適,手臂劃破的幾道細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脫落,露出完好無損的皮膚!
甚至,長期飢餓導致的蠟黃臉色,都在此刻恢復了一絲紅潤! “這,這是什麼?!”
感受着自己體內充盈的力量和溫暖,少年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而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所有教徒的眼中,眼中的羨慕和嫉妒化作了狂熱,甚至激動得渾身顫抖。
神蹟!
教主大人,就是神子! 看着那些狂熱的信徒,飛段滿意地收回手掌。
他掌心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眨眼間便消失無蹤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這當然就是“神蹟”,是邪神大人賜下的,“四鐮童子”的力量。
作爲最早得到這種武器的其中一人,飛段在這段時間一直在用靈魂餵養,早已讓這柄“四鐮童子”出現蛻變。
“大小變化”只是這把武器最爲基礎的能力,還讓他在原本“不死之身”的基礎上,擁有了不需結印也能使用的強大自愈能力。
用這柄刀吸取別人的鮮血就能加速自愈,只要吸取的鮮血足夠多就做到斷肢重生,還能將血餵給別人增強體魄和治癒傷勢。
而飛段能夠感覺到,邪神大人賜下的這柄“四鐮童子”,還遠遠沒發揮全力。
只要繼續傳頌邪神大人的名,只要讓更多人信奉邪神大人,只要能獻上更多強者的靈魂……
念及此,飛段看向那個面容呆滯的少年,問道:“你叫什麼?”
那個少年陡然回過神來,仰頭看着飛段的面容,抿了抿猩紅的脣回答道:“教主大人,我叫野良。”
“野良,以後你就是神教的教徒,是我們的同伴了。”
飛段咧嘴笑道:“如果還有家人的話,可以把家人一起帶來,每人都能領到食物,有傷病的話就來找我。”
聞言,野良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臉上也升起一抹病態的紅,深深垂下頭顱語氣激動道:“謝謝!謝謝教主大人!”
飛段看向一衆邪神教的信徒,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充滿煽動:“告訴我們新的同伴!”
“是誰!讓你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像野狗一樣在屍體中刨食?!”
“是忍者!”數百名信徒齊聲怒吼,聲音之中充滿了仇恨,將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是誰!”目光掃過信徒的面容,飛段的聲音更加激昂,“奪走你們的親人,你們的家園,你們擁有的一切?!”
“是忍者!!”
信徒們的怒吼聲更加狂暴,眼睛因爲憤怒而佈滿血絲,許多人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彷彿要將心中積壓的怨恨吼出來! “又是誰!”飛段猛地張開雙臂,聲音中充滿了狂熱,“賜予你們力量,反抗這些高高在上的忍者,奪回你們失去的一切?”
“是主!!”
這一次的迴應如同山呼海嘯,充滿無與倫比的狂熱與信仰。
“沒錯!”飛段的嘴角咧開一抹瘋狂的弧度,“是我們的‘主’!偉大的‘主’!”
說罷,他緩緩擡起那隻剛剛癒合的手,極其莊重而虔誠地輕點額頭和雙肩畫了一個正三角形,動作一絲不苟充滿神聖的儀式感。
“讚頌我主。”
飛段的聲音低沉下來,卻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虔誠與狂熱,如同虔誠的信徒低語:“死亡既是新生,迴歸我主懷抱。”
數百名信徒同時擡起了右手,同樣在身上畫下那個正三角。
“讚頌我主!死亡既是新生,迴歸我主懷抱!”
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深深低下頭顱,如同最謙卑的羔羊般,齊聲唸誦禱詞: “惟主與我同在,在此荒蕪絕望之地……”
“主賜我豐盛恩惠,向主獻上我的信仰……”
禱詞聲起初低沉,隨後逐漸拔高,變得狂熱而虔誠。
藥師兜同樣深深垂首虔誠低語,但眼鏡下的眼眸中卻十分平靜。
爲了讓孤兒院繼續存在下去,爲了野乃宇院長和那些孩子,他選擇成爲木葉的諜報人員,在忍界各國潛伏數年之久了。
如今,之所以會加入飛段的邪神教,自然是爲了藉助邪神教的力量,幫助木葉在湯之國打敗雲隱。
這就是那位根部首領最後傳達的命令。
不過,他也沒想到飛段擁有那種堪稱詭異的能力,邪神教發展壯大的速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
又想到最近在湯之國見到的無數人間慘劇,藥師兜緩緩閉上眼睛平復泛起波瀾的內心。
原本小打小鬧的邪神教之所以如此迅速發展壯大,正是因爲戰爭讓湯之國這片土地飽受蹂躪和苦難。
這些加入邪神教的信徒曾經也都是普通的平民,他們真的是因爲相信什麼“主”而留在這裡嗎?
不。
親眼見證邪神教發展壯大的藥師兜,當然知道這些人加入“神教”,並不是因爲什麼虛無縹緲的“主”。
而是因爲只有在這裡他們才活得像一個人,而不是在腐爛的屍體之中刨食的禿鷲野狗!
只有在這裡才能得到力量,而不是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中,會被忍者的忍術誤傷殺死! 無數走投無路的人就這樣被吸納進來,在見證飛段的能力獲得力量後生出信仰,邪神教如同汲取腐肉的毒菌瘋狂生長。
“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藥師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至少他留在這裡,還能夠讓飛段和邪神教不對木葉出手,如果他離開的話,這個瘋子恐怕會同時對木葉雲隱下手。
只能希望雲隱和木葉的戰爭能夠快一點結束,木葉再騰出手來將尾大不掉的邪神教清除了。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