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得刺眼,沒有一絲雲彩,彷彿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掛着其中的烈日無情灼烤着無邊無際的沙海。
視野所及之處,空氣在高溫下扭曲變形,遠處起伏的沙丘般搖曳,只有一片死寂的金黃和蒸騰翻滾的熱浪。
在沙漠邊緣,一座孤零零的砂隱村崗哨,彷彿被遺忘的堡壘,矗立在滾燙的熱浪之中。
崗哨主體是由岩石壘砌而成,頂部設有一個簡陋的瞭望臺。
崗哨內部,狹小而悶熱的休息室內,幾名疲憊不堪的砂隱忍者正癱坐在陰影中,貪婪啜飲着清水和陰影中稀薄的涼意。
汗水已經浸透他們的衣服,順着他們的臉頰不斷滴落,空氣中瀰漫着乾燥的氣息。
“俊志,健太,該你們換崗了!”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不耐催促道。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
名叫俊志的年輕忍者懶洋洋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拍了拍身邊同樣無精打采的同伴肩膀。
“走吧,兄弟,去上面烤烤火。”
兩人互相推搡玩笑着推開休息室的門,一股更加灼熱的氣浪瞬間撲面而來,讓他們眯着眼艱難爬上通往瞭望臺的陡峭階梯。
來到瞭望臺頂端,刺目的陽光讓兩人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
“這鬼天氣,真是受夠了。”
健太抱怨着將防風鏡戴上,鏡片上瞬間蒙上一層白霧。
“知足吧,總比之前在戰場上和雨隱那羣瘋子拼命要好。”
俊志打趣一句,拿起被曬得燙手的望遠鏡,漫不經心掃視着遠處那片被熱浪扭曲得彷彿水波般盪漾的沙漠。
突然,他的動作猛地僵住,臉上的嬉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驚疑。
“喂,健太。”俊志連忙開口道,“你看那邊,那邊是不是有人?不是幻覺吧?”
健太愣了一下,拿起望遠鏡,順着俊志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那片因高溫而如海市蜃樓般劇烈扭曲的沙漠中,三道身影正不緊不慢朝着崗哨方向走來。
他們行走在無比灼熱的沙地上,彷彿感受不到絲毫炎熱,身影在蒸騰的熱浪中若隱若現,黑色衣袍在沙海中顯得格外刺眼!
“什麼人?”
健太的心臟猛地一跳,一股寒意瞬間驅散了身體的燥熱,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就要大聲發出警報。
然而,就在他聲音即將衝出喉嚨的剎那。
遠處,三道身影中,站在中間的那個身影,緩緩擡起了他的雙手。
嗡!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吸力,瞬間跨越了遙遠的距離,死死攫住了瞭望臺上的俊志和健太!
“呃……”
兩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驚叫,身體便完全不受控制地離地飛起。
就像狂風中被連根拔起的枯草般,朝着那三道身影的方向急速飛去!
速度之快,在熾熱的空氣中拉出了兩道模糊的殘影。
只見那道橘發身影的寬大袖袍中,探出兩根閃爍着冰冷寒芒的黑棒。
下一刻。
噗嗤!噗嗤!
兩聲沉悶而令人心中發寒的貫穿聲幾乎同時響起,清脆得如同撕裂布帛,在這死寂的沙漠中格外刺耳!
那兩名砂隱忍者的身體,精準撞在了那兩根黑棒之上,毫無阻礙洞穿了他們的胸膛。
滾燙的鮮血,噴泉般從創口中狂涌而出,瞬間染紅了腳下滾燙的金色沙粒,滋滋的蒸發聲伴隨着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兩人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眼中的驚恐與生機便迅速黯淡下去,最終徹底凝固。
“嘖。”
看着眼前這乾淨利落的殺戮,站在旁邊的御屋城炎,臉上露出笑容感慨道:“跟老大你一起執行任務,還真是輕鬆啊。”
彌彥……
不,應該說,天道佩恩。
他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將沾染鮮血的黑棒從兩具屍體中抽出,屍體重重摔落在沙地上濺起小片沙塵,空洞眼神茫然倒映頭頂那片殘酷的藍天。
“動手吧。”天道佩恩的聲音冰冷而毫無起伏,“將一尾捕獲,還要趕去木葉捕獲九尾。”
言語間,他擡起腳,毫不停留地繼續向前走去,黑色靴底踩在浸透鮮血的沙粒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是是是,確實要快一點。”
御屋城炎嬉皮笑臉地聳了聳肩,語氣依舊輕佻:“不然神農那個傢伙一個人,恐怕真要死在木葉兩位‘三忍’手裡了。”
話音落下,御屋城炎消失在原地,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地獄道佩恩,只留下微微揚起的沙塵。
爲了這場尾獸捕捉計劃能夠順利,長門拿出了自己的“佩恩六道”,本體則和小南坐鎮後方以防意外。
與此同時,崗哨休息室內,空氣依舊悶熱粘稠,只有水壺傳遞的輕微聲響和討論聲。
“俊志那小子,又在抱怨了。”一個砂隱忍者懶洋洋地嘟囔一句,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喉結艱難滾動着。
“估計又在上面偷懶吧。”另一個忍者頭也不擡地擦拭着手中的苦無,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着微弱的寒光。
就在這時,休息室那扇木門,被緩緩推開,門軸發出乾澀刺耳的摩擦聲。
吱呀……
一道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腳步虛浮踉蹌,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走向休息室中央。
幾名砂隱忍者下意識用餘光瞥了一眼,看清是“俊志”後,便不以爲意地低下頭,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怎麼回來了,俊志?”一個忍者隨口問道,“健太呢?”
然而,他並沒有得到迴應。
休息室內,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那踉蹌的腳步聲,在死寂悶熱的休息室內空洞迴響。
幾名砂隱忍者幾乎同時察覺到了異常。
他們猛地擡起頭。
也就是在他們擡頭的瞬間,原本低着頭,頭髮遮住大半張臉“俊志”也猛地擡起頭。
只見,那張原本熟悉的面容上,此刻毫無血色。
一雙眼睛的眼白竟然變成一片駭人的血紅,瞳孔中央是彷彿山羊一般詭異的紫色橫瞳!
“幻術?”
“寫輪眼?!”
兩名砂隱忍者下意識脫口而出。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
那雙眼睛,沒有勾玉,那橫亙的橫瞳,絕非寫輪眼!
“動手!”
一名反應最快的砂隱忍者厲聲喝道,同時雙手中也甩出數枚淬毒的苦無!
苦無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其他幾人也瞬間反應過來,翻身、拔刀、結印,動作迅捷無比,帶起的風聲在悶熱的空氣中呼呼作響!
嗖!嗖!嗖!
苦無、手裡劍、風刃……
各種攻擊如暴雨般傾瀉向“俊志”!
噗嗤!噗嗤!
攻擊毫無阻礙命中了“俊志”的身體,沉悶的入肉聲接連響起,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衣襟,滾燙的血珠濺落在乾燥的地面上。
然而,“俊志”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伸出那隻沾滿自己鮮血的手,一把抓住了插在胸口的一枚苦無。
然後,用力一劃!
嗤啦!
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清晰迴盪在死寂的休息室中!
“俊志”竟然用苦無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胸膛從中間剖開!
沒有內臟!沒有骨骼!
從創口中洶涌而出的並非鮮血,而是粘稠、蠕動的紫黑色物質。
如同活物般瘋狂涌出,瞬間將“俊志”的整個身體包裹。
化爲紫黑色的血肉球體,彷彿心臟般劇烈地搏動。
每一次搏動都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一股狂暴的查克拉,彷彿即將噴發的火山,在球體中瘋狂匯聚!
這是血繼限界“血龍眼”的能力,能夠將生物製造爲“血肉炸彈”。
見狀,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感受到那股狂暴的查克拉,寒意還是順着脊椎瞬間爬升,讓幾名砂隱忍者臉色一變。
“快……”
一名砂隱忍者發出幾乎破音的尖叫。
然而,太遲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炸開,那團膨脹到極限的紫黑色肉球,彷彿被引爆的炸彈,瞬間釋放出毀滅性的能量衝擊!
刺眼的光芒吞噬了休息室內的一切,狂暴的爆炸和衝擊瘋狂向四周肆虐!
整個崗哨都在狂暴的爆炸中瞬間被掀飛,堅固的岩石牆壁彷彿紙片般被撕裂粉碎。
沙礫被狂暴的氣浪捲上高空,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煙塵。
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幾名砂隱忍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便被恐怖的爆炸撕碎,化爲漫天血霧,混在飛揚的沙塵中!
只有兩名反應最快距離稍遠的砂隱忍者,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刻憑藉本能向後退去。
砰!砰!
兩人不受控制地被氣浪掀飛出去,重重砸在數十米外滾燙的沙地上。
“哇!”
“噗!”
兩人噴出一大口夾雜着內臟碎片的鮮血,渾身骨骼彷彿寸寸斷裂,劇烈的爆炸讓他們眼前發黑、耳朵銳鳴!
其中一人掙扎着擡起頭,茫然看向了崗哨的方向。
只見,原本的崗哨,已經徹底消失!
只留下一個冒着滾滾黑煙的焦黑深坑,殘肢斷臂和尚未凝固的暗紅血跡濺落一地,空氣中瀰漫濃烈的血腥味和一股惡臭!
更讓他肝膽俱裂的是,不止他們這一處崗哨,在視線可及的遠處,另外幾處砂隱邊境崗哨的方向,也同樣升起了滾滾濃煙!
“敵,敵襲?!”
他的聲音因爲難以置信而顫抖。
“快!快發信號!”另一名砂隱忍者強忍着撕心裂肺的劇痛,掙扎顫抖着爬起身,將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枚信號彈。
他的手指因疼痛和恐懼而顫抖,幾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屬筒,用盡全身力氣纔將信號彈舉起。
然而,就在他即將發出信號的瞬間。
啪嗒!
一雙穿着黑色忍鞋的腳,出現在他餘光的視野範圍內,然後擡起了腳踩了過來。
咔嚓!
一聲清脆而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像是枯枝被折斷!
“啊啊啊!!!”
砂隱忍者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他的手腕被那隻腳硬生生地踩碎,信號彈脫手飛出滾落在沙地上。
緊接着,兩隻冰冷而有力的手,掐住了他們兩人的脖子,將他們輕而易舉從地上提了起來。
“嗬嗬!”
窒息感瞬間席捲全身,兩人痛苦掙扎着,雙腳徒勞地在空中亂蹬,瞪大了充滿血絲、因缺氧而凸出的眼睛!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身材魁梧的地獄道佩恩。
而在他的身後,一個巨大無比、面目猙獰的頭顱浮現。
正是“地獄道”的獄閻王!
地獄道佩恩那雙詭異妖冶、彷彿紫色漩渦般的輪迴眼,冰冷注視着手中彷彿待宰羔羊般的兩人。
“告訴我。”他的聲音,毫無感情,“一尾人柱力被關押在哪裡?”
聽到這傢伙的目標是一尾人柱力,兩名砂隱忍者的瞳孔不由得一縮。
“嗬!我……我不知道……”
其中一名砂隱忍者聲音沙啞,痛苦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然而,就在他說出謊言的瞬間,便被獄閻王覺察到。
“嘔!”
他的舌頭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般,不受控制地從嘴裡伸了出來,詭異而恐怖!
地獄道佩恩身後的獄閻王,也緩緩地張開了那張巨口!
緊接着,一條粗壯無比的紫黑色長舌,從獄閻王的巨口中猛地探出,舌頭末端類似人類手掌的形狀,一把抓住那名砂隱忍者伸在外面的舌頭!
“唔唔唔!!”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身體瘋狂地抽搐起來!
噗嗤!
隨着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那紫黑色的舌頭毫不留情用力一扯,硬生生將他的整條舌頭連根拔斷出!
那名砂隱忍者發出無聲的慘嚎,身體劇烈痙攣、流出口水!
那紫黑色的舌頭手掌,抓着那條斷舌,緩緩地縮回了巨口中!
獄閻王閉上嘴,巨大的頭顱微微晃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彷彿在品嚐着什麼美味。
獄閻王和舌頭是靈魂的象徵,說謊就會被拔去舌頭即靈魂。
除了被審判的人和佩恩以外,其他任何人都看不到這一幕。
只能看到那名砂隱忍者在說謊後,眼神突然變得無比恐懼然後死去。
而這詭異、恐怖的一幕,另一名砂隱忍者崩潰了。
他的身體如篩糠般劇烈顫抖,臉上只剩一片死灰般的恐懼!
“告訴我……”
地獄道佩恩冰冷的目光緩緩轉向了他,依舊毫無起伏的聲音卻帶着彷彿凍結靈魂的寒意:“一尾人柱力,被關押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