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死亡與我,對你們而言,是同一個含義
“怎麼可能?”
“我中了幻術嗎?”
“他們,他們在做什麼?”
又有幾批木葉忍者趕了過來,只不過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全部表情呆滯地僵立於原地。
慘叫聲、哀嚎聲、金鐵交鳴聲、忍術爆炸聲……交織成一曲絕望而混亂的死亡交響曲。
然而,最令他們心膽俱裂的是,那些聲音並非來自敵人,而是來自曾經的同伴。
看着那些同僚流着眼淚不斷彼此廝殺,後續支援而來的木葉忍者們,彷彿看到自己此生看過最荒誕的戲劇。
不過,看到木葉忍者的數量已經超過‘偶師’如今能夠操縱的上限,‘影’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是時候結束了。”
而聽到這句話的猿飛日斬,只感覺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臉色鐵青着問道。
“我沒有姓名,如果非要一個稱謂,我不介意你們稱我爲‘影’,也可以把我視作‘死亡’。”
‘影’周身的黑袍無風翻涌,身形逐漸升至了半空之中,上方的紅日映在他的身上,在地面投下一道深邃的陰影。
“畢竟,死亡與我,對你們而言,是同一個含義。”
他俯瞰着下方的猿飛日斬等人,輕聲道:“或許,死亡更加仁慈。”
說罷,他擡起手,那隻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托起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造型詭異散發着不祥氣息的箱子,它的表面佈滿扭曲繁複的暗紅色紋路,上下左右前後六個面分別有一張扭曲面孔。
喜悅、悲傷、憤怒、恐懼、憎恨和痛苦。
正是,完全改造的‘極樂之箱’,也是如今的‘虛夜宮’! 【叮!】
【你的謊言[虛界]被判定爲[以身入局][弄假成真][偷天換日][瞞天過海],猿飛日斬等人產生強烈情緒波動,達到[深信不疑]的程度,獲得20000成真點】
【評價:用謊言爲貧瘠無趣的現實鍍上黃金的輪廓,讓跪行塵土的信徒在死後的世界進入天國。】
【剩餘成真點:62627】
“虛界重臨世界之日……”
“爲了這一天,我等了太久。”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不大,卻清晰穿透所有喧囂,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直抵靈魂深處。
“從今以後。”他說,“逝去萬物,皆將回歸適得其所之處。”
話音落下,‘影’託着極樂之箱的手,向上擡起。
具現,將‘時空之穴’連接的異空間改造爲‘虛界’! 具現,將‘極樂之箱’連通‘虛界’並作爲核心!
具現,將‘虛界’的全部規則植入‘忍界’! 【花費50000成真點,是否具現】
看着那足以扭曲世界規則的力量,那被陰影籠罩的面容上只有平靜,心道:“具現!”
【扣除50000成真點】
【剩餘成真點:12627】
嗡!!
頃刻間,一聲彷彿來自整個世界的宏大嗡鳴響起。
‘影’手中託舉的‘極樂之箱’打開了,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從箱子中沖天而起!
轟!!
直徑難以估量的黑色光束如同逆流的瀑布,瞬間撕裂空中瀰漫的硝煙和陰雲直刺蒼穹! 只見木葉的上空,那原本被黎明染上紅光的天空,被黑暗瞬間侵蝕。
那黑暗並未停止,它以木葉爲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 那黑暗的所過之處,天空被染成一片純粹死寂、深不見底的漆黑,那剛剛升起的黎明,在這道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面前逐漸被侵蝕!
黑暗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向着火之國的全境蔓延!
向風之國、土之國、雷之國、水之國,向整個忍界的天空瘋狂擴散蔓延而去!
前一秒,忍界各處的人們,還在注視天邊的黎明和晚霞。
火之國邊境的農夫推開窗戶準備迎接晨曦。
水之國的漁民正解開船纜準備趁着晨光出海。
風之國沙漠的旅人擡其頭看向天邊泛起的晚霞。
雷之國的武士正打着哈欠看着太陽升起刺破雲海。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
但在下一秒,深邃的黑暗毫無徵兆降臨,天空如同浸透墨汁的幕布,“黑夜”覆蓋了山川、河流、森林、沙漠、海洋、村莊! 朝陽、夕陽、月亮和星辰,都在瞬間被那黑暗所遮蔽。
“天,天怎麼黑了?!”
“太陽呢?太陽不見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媽媽!星星和月亮不見了!”
整個忍界陷入了短暫的黑夜,又很快便恢復了原本的天空。
但是,忍界的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
這個世界,不一樣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瀰漫開來了,所有清晰感受到那股氣息的生命,靈魂深處都涌起一種本能的戰慄!
而大大小小的異變,也在忍界各處浮現! 此刻的木葉,宇智波族地。
當黑光沖天而起,遮蔽天空的瞬間。
猿飛日斬臉上的憤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駭。
這是,什麼? 其他木葉忍者也不約而同擡頭,看着那吞噬了整個天空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這是我們重新降臨忍界的開始。”
俯視着下方失語的衆人,‘影’輕聲道:“待我主重臨世界之日,僭越違逆之人皆死去。”
“在此之前,請你們盡情掙扎吧,希望當我主降臨時,世界不會太過無趣。”
話音落下,他擡起手指,‘漩渦’、‘白牙’、‘偶師’和‘兇眼’也同樣擡起手指,輕輕點在面前。
呲!呲! 伴隨着布帛被撕開的尖銳聲響,黑腔打開,五人面前的空間打開五道裂隙。
而那五道身影踏入其中,徹底消失在衆人的眼前,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死亡。
“……”
猿飛日斬表情僵硬地收回視線,看向血流成河的宇智波族地,看向死傷一片的木葉忍者們……
想到造成如今這一切的,都是因爲自己的百般縱容,都是因爲自己的優柔寡斷,都是因爲自己猶豫不決……
他的臉色從鐵青變成慘白,又涌出了一抹病態的紅色。
他死死咬着牙,猩紅的血,卻從嘴角溢出,身體搖晃。
“三代大人!”
日向雲川來到他的身後,身上也密佈着各種傷口,看到猿飛日斬身體一晃,連忙伸出手去扶住了他。
猿飛日斬靠在他的身上,呼吸粗重緩緩閉上眼睛。
片刻後,才擡起眼皮,只是氣息更加萎靡,眼睛也更加混濁,挺直的脊背又彎了許多,本就蒼老的臉上浮現疲憊之色。
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十多歲。
不像是有着“忍術教授”之名的三代火影,反而像一個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孱弱老人。
“雲川。”
猿飛日斬的聲音沙啞而細微,似乎是爲了止住身體的顫抖,用力按住了日向雲川的手掌,開口道:“忍界,即將發生鉅變……”
“木葉,還不能停下,你要……”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感覺眼前一黑,本就緊繃着一根弦,已不堪重負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而在昏死過去的前一刻,他看到的,是日向雲川焦急的面容。
“老師,或許,你當初選擇我成爲火影,是一個錯誤……”
“我,真的真的,累了。”
他的腦海中不由冒出這個念頭,然後意識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忍界的大國只有火之國、土之國、水之國、風之國、雷之國,但是除了他們以外也不是所有小國都會被劃分到中立國行列。
比如雨之國、川之國、草之國……這些國家雖然是小國,但依然有被大國覆滅的危險。
只有雪之國、鐵之國、湯之國這種位置非常偏遠且具有特殊意義的小國才能成爲中立國。
而鬼之國,同樣也是一個遠離五大國紛爭,籠罩在神秘與古老傳說之中的中立國。
這裡沒有大名,最高統治者是名爲巫女的存在,據說擁有能夠看穿未來的神秘力量,歷代巫女都承擔着鎮壓魔物“魍魎”的責任。
鬼之國最高的一座山上雲霧繚繞,空氣瀰漫淡淡的檀香與草木清氣,供奉歷代巫女的神社就坐落此處。
神社內,檀香嫋嫋,燭火在靜謐的空氣中搖曳,投下溫暖而安寧的光暈。
巨大的女性神像沒有面容,在神像前的蒲團上,身着潔白巫女服、氣質空靈恬靜的女人閉目靜坐。
她便是這一代的鬼之國巫女·彌勒。
彌勒的呼吸悠長平穩,彷彿與世界的脈動融爲一體,面容精緻得不似凡人,還帶着一種超脫塵世的平靜。
然而,就在這黎明將至、萬籟俱寂的時刻,靜坐中的彌勒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原本平靜如泉水的眼眸,此刻卻充滿驚駭和恐懼之色。
“噗!”
一大口殷紅的鮮血,突然從她口中吐出。
溫熱的血液濺落在潔白的巫女服上,如同雪地之上綻開朵朵刺目的紅梅! 她纖細的身體劇烈搖晃,甚至險些從蒲團上栽倒。
“彌勒大人!”
侍奉在神社角落的幾名侍從瞬間驚醒,看到這一幕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驚恐和擔憂,慌忙想要上前攙扶。
但是彌勒卻猛地擡起手製止了他們,手腕處系的鈴鐺發出一陣清脆響聲,開口道:“我沒事。”
說罷,她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跡,臉色慘白如紙,眼睛死死地望向了遠方,那是木葉方向!
她的身體因爲恐懼而不受控制微微顫抖,冷汗在剛纔已經浸透了她的額發和後背。
那張向來恬靜包容的精緻面容,此刻只剩無法掩飾的凝重之色。
由歷代巫女所封印、鎮壓的魔物“魍魎”,其實就是初代巫女因爲自身力量太過強大,爲了讓自己不會因爲那強大的力量而迷失,於是從自己體內分離出來的惡念。
所以“魍魎”是不具備肉體的存在,也是能夠吸收人類惡念變強的魔物,歷史上數次作惡,只有巫女在死前將其封印體內才能鎮壓。
久而久之,歷代巫女自出生起就擔負起封印“魍魎”的責任。
而雙方的力量,是此消彼長的。
之前根據彌勒的推測,魍魎至少要等幾年後,纔有掙脫的力量纔對。
但是……
“死亡的規則被改變了?”彌勒的聲音低如囈語,“既定的命運,也被改變了?”
被封印幽之國的魍魎,恐怕會提前數年脫困,到時候又是生靈塗炭。
這一切的源頭,此刻指向木葉。
而封印魍魎的契機,根據她的預知能力,也能感覺是在木葉。
——————
湯之國的邊境戰場上。
震耳欲聾的爆炸、忍術的轟鳴、金鐵交擊的脆響、以及淒厲絕望的慘叫,交織成一首永不停歇的交響曲,在黎明的微光中瘋狂迴盪。
這裡已經變成了絞肉機,木葉忍者與雲隱忍者混雜在一起,在泥濘中翻滾、廝殺、倒下。
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鮮血,屍體層層迭迭,姿態扭曲,死不瞑目的雙眼,空洞望着灰暗的天空。
努魯依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混亂的戰場上移動着,臉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雨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那雙曾經年輕熱血的眼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麻木,以及掩藏在最深處的恐懼。
他手中的苦無已經卷刃,每一次揮動都帶着一種近乎本能的求生掙扎,不再想什麼雲隱的榮耀,不再想什麼殺敵立功。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卑微到極點的念頭。
——活下去。
噗嗤!
苦無刺入一個穿着木葉忍者的胸口,那是一個年輕的面孔,眼中充滿了和他一樣的恐懼與不甘。
努魯依甚至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只是本能地殺死對方拔出苦無。
溫熱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能感受到麻木的冰冷。
親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同伴,倒在身邊變成冰冷的屍體,聽着他們臨死前的慘叫,感受着他們生命的流逝。
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恐懼就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經,將他的勇氣消磨殆盡。
嗖! 一支手裡劍帶着破空聲襲來,努魯依的瞳孔一縮,身體是幾乎本能地向左一偏。
噗嗤!
一聲輕響如同布帛被撕裂,努魯依的身體猛地一僵,無比僵硬地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一截閃爍着寒光的苦無尖端,從他的左胸心臟位置透體而出,鮮血染紅了他雲隱馬甲的胸前。
如果,不閃躲的話,或許不會致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努魯依感覺不到劇烈的疼痛,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逐漸從胸口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的力氣如同潮水般退去,身體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眼前的世界也開始模糊了。
那些喊殺聲爆炸聲,彷彿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變得遙遠而不真切。
他緩緩轉過身,看到了刺出這一擊的人。
那是一個臉上沾滿泥污看不清樣貌的木葉忍者,眼中充滿和他一樣對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瘋狂。
“呵……”
努魯依想要像自己第一天登上戰場想象的那樣,在面對殺死自己的敵人時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但是,殺死他的,不是幻想中的,像自來也那樣的英雄,只是一個和他一樣,在戰場上掙扎求生的可憐蟲。
他的死亡也如此草率滑稽,完全沒有幻想中那麼熱烈。
而接下來,自己會像噩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一樣死去。
但是這一次,不會被驚醒。
這一次,是真的。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混合着口中涌出的鮮血,清晰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如同指間的流沙無法抓住。
努魯依笑不出來。
他只能感受到恐懼將自己淹沒! 比以往任何一次噩夢都要強烈百倍千倍! 那是生物對死亡和虛無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懼! “不,我不想死……”
他喉嚨裡發出好似破風箱般嗬嗬的聲音,每每吐出含糊不清的字都帶着血沫流出:“我,只是想活下去,爲什麼,我有什麼錯……”
爲什麼? 爲什麼是我? 爲什麼我要死在一個同樣只想活下去的陌生人手裡?
“啊!!”
那名木葉忍者恐懼嘶吼着撲了過來,不斷將手中苦無捅進努魯依的心臟。
恐懼、絕望、痛苦、怨恨……
終於,努魯依眼中的光芒黯淡,身體也軟軟地向後倒去。
噗通! 他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濘中濺起一片渾濁的血水,雨水沖刷他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和胸前那道傷口。
努魯依看着那片被黑暗侵蝕的天空,風中殘燭般熄滅的意識中只剩怨恨。
對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的怨恨,對這個殘酷冰冷的世界的怨恨!
於是,就在這死亡的邊緣,在這片被鮮血浸透的戰場上,異變陡生!
一股冰冷刺骨的陰風,毫無徵兆在戰場颳起!
帶着深入骨髓的憎恨、痛苦和不甘,彷彿無數亡魂在無聲地咆哮、哀嚎! 戰場上,那些死去不久尚未完全冰冷的屍體,無論是木葉忍者還是雲隱忍者的。
他們體內的靈魂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從四面八方從無數具屍體中緩緩升起,瘋狂涌向努魯依那具失去生機的屍體!
嗡!!
在那名木葉忍者驚恐的目光注視下,一股冰冷氣息那具屍體內轟然涌出。
一道黑色扭曲的身影逐漸凝聚而出,臉龐的位置被慘白的骨質面具取代,面具的眼孔處亮起猩紅如血的光芒。
一頭虛,誕生了。
“呃……啊……”
它發出低沉沙啞完全不似人聲的聲音,旋即猛地擡起頭顱對着天空發出嘶吼。
“吼!!”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怨毒的咆哮,如同驚雷般在戰場上炸響,瞬間壓過所有的廝殺和爆炸聲!
遠處,感受到那股陰冷恐怖的氣息,坐在木葉營帳中的自來也猛地擡起頭。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營帳中,站在高處看向遠處的戰場。
“那是……”
看着戰場上那個高大而詭異的黑影,自來也的臉上不由浮現出驚疑之色:“什麼東西?”
而在戰場上方的天空中,空間被撕開了一道裂隙,一道身影從黑腔中走出,看向下方那頭‘大虛’。
(劇情總算可以展開了) (順便,月底了,求一下月票,距離四千還差五百,下個月會加更的QAQ)
(本章完)